凌晨两点的郊区公路，只有路灯在雨雾里晕开昏黄的光圈。
林宇蜷缩在货车车厢的帆布下，匕首的刀柄硌着肋骨。抑制剂的效果还在持续，他能清晰地听到司机在驾驶室打哈欠的声音，甚至能分辨出轮胎碾过路面碎石的脆响。
“还有五公里到医院。”他对着手心哈气，白雾刚冒出来就被风卷走。苏晴给的地址在半山腰，整栋建筑像头趴在黑暗里的巨兽，只有顶层的特护区亮着几盏灯。
货车在山脚减速时，林宇悄无声息地翻下车。落地的瞬间，他借着围墙的阴影快速移动，指尖在冰冷的铁栅栏上划过——【地痞斗殴术】里的翻墙技巧自动浮现在脑海。
三点整的钟声从医院顶楼传来时，他己经趴在特护区的空调外机上。
换班的护工推着推车走过走廊，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。林宇盯着监控探头转动的角度，在它转向天花板的间隙，翻身跳进二楼阳台。
特护302病房的门虚掩着，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。
林宇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。他握紧匕首，轻轻推开门缝——
病床上躺着个瘦弱的身影，输液管连接着透明的液体，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女孩的脸颊陷下去，嘴唇干裂，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林溪。
“小溪……”他几乎要哭出声，刚想冲过去，却被床头的仪器绊了一下。
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”
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寂静！
林宇猛地转头，看到病房角落的阴影里站起个高大的身影。那人穿着黑色西装，手里握着根金属棍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，脖颈处露出半片蛇形图腾。
净化局的人！
“找到你了，进化者编号73。”黑衣人开口，声音像合成的电子音，金属棍突然弹出三棱刺刀，“净化程序启动。”
林宇下意识地将病床挡在身前，目光扫过林溪手背上的针头——那些透明液体正在顺着输液管往她身体里流！
“你们对她做了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。
黑衣人没有回答，刺刀带着风声刺过来。林宇侧身躲过，刀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，带起一串血珠。
剧痛让他更加清醒。他突然想起苏晴的话：“净化局的武器能抑制进化者能力。”
不能被刺中！
他借力往后一翻，撞在医疗器械架上。手术刀、镊子散落一地，其中一把正好落在脚边。
黑衣人步步紧逼，刺刀的寒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瞳孔里。林宇突然注意到对方的脚踝——那里有块明显的淤青，像是旧伤。
【地痞斗殴术（初级）己激活】
脑海里闪过攻击关节的技巧。
林宇突然矮身，捡起地上的手术刀，猛地刺向对方的脚踝！
“嗤啦”一声，刀尖没入皮肉。黑衣人闷哼一声，动作明显迟滞了半秒。
就是现在！
林宇扑过去，左手按住对方持刀的手腕，右手死死锁住他的喉咙。两人在狭小的病房里扭打，输液架被撞得东倒西歪，蓝光随着仪器的晃动忽明忽暗。
“你救不了她。”黑衣人突然笑起来，声音扭曲得像生锈的齿轮，“她是‘母体’，早就和病毒融为一体了。”
母体？
林宇的动作顿了半秒，黑衣人趁机用肘部撞向他的肋骨。剧痛让他松开手，对方的刺刀立刻捅向他的胸口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病床上的林溪突然睁开眼。
她的瞳孔是纯粹的白色，没有一丝杂质。
“哥……”
轻柔的声音响起时，一股温暖的白光从她掌心溢出，像流水般漫过整个病房。
林宇感觉身体里的力量突然变得无比顺畅，之前被抑制剂压制的吞噬本能在咆哮——不是对血肉的渴望，而是对眼前这个黑衣人的“能量”的贪婪。
而那个黑衣人，却像被阳光照射的冰雪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，手里的刺刀“哐当”落地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化为灰烬，“容器怎么会……”
林宇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。
在白光的笼罩下，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进化者体内流动的能量——那是团缠绕着血丝的黑雾。
他低下头，咬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。
没有腥甜的血液，只有一股冰冷的能量顺着喉咙涌入。比吞噬张彪时强十倍，比巷口的黑影强百倍！
【吞噬净化局特工（进化者），力量+57，敏捷+43，获得技能‘能量感知（初级）’】
【警告：接触‘母体’能量后，病毒活性增强30%】
提示音刚落，林溪掌心的白光突然消失。她软软地倒回病床，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。
黑衣人己经化为一滩黑色的灰烬，只留下个蛇形图腾的徽章。
林宇喘着粗气，感觉身体快要被暴涨的力量撑爆。他走到病床边，握住妹妹冰冷的手，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——和照片里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。
“哥带你回家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拔掉输液管，想抱起妹妹，却发现她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。
就在这时，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夹杂着赵天雄暴怒的吼声：“谁他妈敢动我的容器！”
林宇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看向窗外，这里是二楼，楼下是布满尖刺的铁丝网。
“哥……”林溪虚弱地睁开眼，指了指床底，“那里……有通道……”
林宇立刻钻到床底，果然摸到块松动的木板。掀开一看，下面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风管道。
“你先进去。”他托着妹妹的身体送进管道，“我马上来。”
脚步声己经到了门口。
林宇最后看了一眼妹妹苍白的脸，转身将病房里的氧气罐拧开，又把打火机扔在地上。
“砰！”
门被踹开的瞬间，他钻进通风管道，反手关上木板。
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，热浪顺着管道缝隙涌进来，烫得他皮肤生疼。
通风管里一片漆黑，只能听到自己和妹妹的呼吸声。林宇用手摸索着往前爬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黑衣人的话——
“她早就和病毒融为一体了……”
他低头看向爬在前面的妹妹，借着管道缝隙透进的微光，发现她脖颈处也有个淡淡的蛇形图腾，和巷口那个黑影、和黑衣人的徽章一模一样。
原来苏晴说的是真的。
原来老王守护的秘密就是这个。
原来赵天雄想要的，从来都不是妹妹的能力，而是她身体里的病毒本身。
爬过最后一段管道，出口通往后山的树林。林宇抱着妹妹滚出来时，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。
山风吹过，带着松针的清香。
他回头看向那栋还在燃烧的建筑，赵天雄的怒吼声渐渐被消防车的警笛淹没。
“安全了。”他轻声对怀里的妹妹说，却没注意到自己的瞳孔里，蛇形图腾正在缓缓浮现。
而在城市的另一端，净化局的监控屏幕上，代表林宇的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闪烁，旁边标注着一行猩红的字：
【高危目标确认，启动‘清剿’程序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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