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知道林溪？”林宇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握着钢管的手暴起青筋。妹妹是他最后的软肋，这个女人竟然连名字都知道。
苏晴合上笔记本，解剖刀的刀刃在手电筒光线下泛着冷光：“我父亲是五年前化工厂爆炸案的负责人之一。”她顿了顿，视线落在林宇左臂的伤口上，“他也是进化者，失踪前留下的日记里，提到过‘林溪’这个名字。”
林宇瞳孔骤缩。
“你父亲……”
“被净化局灭口了。”苏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，指尖却在微微颤抖，“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——所谓的‘进化者’，根本不是自然现象。”
地窖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林宇盯着她手里的解剖刀，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和那些黑西装不一样。她的眼神里没有杀意，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。
“那本笔记……”
“是我父亲的。”苏晴把笔记本扔过来，“他藏在这个地窖里，我找了整整三年。”
林宇接住笔记本，纸页边缘的磨损处还留着指腹的温度。他快速翻到最后几页，在封底内侧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抱着个小女孩，背景是化工厂的大门。
那个小女孩眉眼弯弯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，赫然是小时候的林溪！
“这是……”
“我父亲和你妹妹，爆炸前三个月拍的。”苏晴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，“我父亲说，林溪是唯一能稳定病毒的‘天然容器’，净化局一首在找她，赵天雄也在找她。”
赵天雄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进林宇的神经。他突然想起张彪濒死时的眼神，想起护工记忆里那个戴口罩的黑衣人——那些模糊的线索，似乎正在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来。
“病毒到底是什么？”林宇追问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。
苏晴却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但我父亲的日记里写过，‘吞噬同类’是病毒的自我复制机制，而你妹妹的能力，能让这种复制停止。”
停止？
林宇猛地想起巷口那个黑影，想起张彪逐渐冰冷的尸体。如果林溪能阻止这一切……
“她现在在哪？”他抓住苏晴的手腕，力量之大让对方疼得蹙眉，“你知道她在哪对不对？”
“我知道赵天雄把她藏在郊区的私人医院。”苏晴用力挣脱，解剖刀抵住他的咽喉，“但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去了也是送死。”
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，林宇却感觉不到害怕。他的视线越过刀锋，落在苏晴的眼睛里：“我必须去救她。”
“就凭你？”苏晴嗤笑一声，眼神却复杂起来，“你以为吞噬几个小混混就能对抗赵天雄？他手下的进化者，能把你撕成碎片。”
她突然收起刀，转身走向地窖深处的木箱：“但我们可以合作。”
林宇看着她打开箱子，里面露出一排长短不一的针管和几个密封袋，装着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。
“这是我父亲研制的抑制剂。”苏晴拿起一支针管，“能暂时压制吞噬带来的理智流失，还能增强对能量武器的抗性。”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副作用是会让你像被火烧一样疼。”
凡梦散人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林宇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想起镜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想起吞噬张彪时那种失控的——如果继续这样下去，就算救回妹妹，他可能己经变成了怪物。
“条件是什么？”
“告诉我你吞噬时听到的声音。”苏晴推过来一个记录本，“还有每次获得的技能，越详细越好。”她的眼神亮得惊人，“我要弄清楚病毒的传播规律，找到彻底清除它的办法。”
林宇拿起那支针管，蓝色液体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星辰。他突然想起老王的警告，想起净化局的能量武器。
“成交。”
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，剧烈的疼痛果然如潮水般涌来。比被张彪打断肋骨更疼，比巷口觉醒时的灼烧感更甚，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血管里游走。
“呃啊——！”
他蜷缩在地上，浑身肌肉抽搐，冷汗浸透了衣服。意识模糊间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，对方正在解剖台上写下一行字：“第107次实验，吞噬者会继承记忆碎片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，疼痛渐渐退去。
林宇挣扎着坐起来，发现左臂的咬痕己经变成淡粉色，瞳孔里的血丝也消退了不少。更神奇的是，他感觉五感变得异常敏锐——能听到仓库外老鼠跑过的声音，能闻到苏晴白大褂上消毒水的味道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抑制剂的附加效果。”苏晴在记录本上飞快地写着，“能短暂提升你的感知力。”她撕下一张纸条递过来，“这是私人医院的地址和监控分布图，赵天雄的人每天凌晨三点换班。”
林宇接过纸条，指尖触到纸张的纹路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——
消毒水味的走廊，穿护士服的女人推着轮椅，上面坐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。病房门牌上写着：特护302。
是林溪！
他猛地抬头，对上苏晴探究的目光：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“我妹妹在特护302房。”林宇的声音带着颤抖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激动，“我能感觉到……她就在那里。”
苏晴的笔顿了顿，在记录本上写下：【吞噬者可通过接触物品触发相关记忆碎片】。
“今晚就行动。”林宇站起身，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变得更加可控，“抑制剂的效果能持续多久？”
“六个小时。”苏晴递过来一把匕首，“比你的钢管好用。”她犹豫了一下，又补充道，“赵天雄的管家是退役特种兵，据说也是进化者，能力是‘硬气功’。”
林宇握紧匕首，金属的冰凉让他保持清醒。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裂镜，里面的人影虽然依旧苍白，眼神却恢复了几分清明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
推开门的瞬间，凌晨的冷风灌进衣领。远处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，旧钢厂的阴影在月光下像蛰伏的巨兽。
林宇知道，从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，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
但这一次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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