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制片厂的穹顶挂着块巨型电子屏，首播信号己经接通，屏幕上跳动着刺眼的红色倒计时——距离“净化计划”启动还有120分钟。蓝心悠被绑在铁架上，手腕上的勒痕渗出血珠，视线越过晃动的聚光灯，能看到数据储存器就放在舞台中央，程母的研发资料和程远的记忆备份都在里面，闪烁着冷蓝色的光。
“蓝小姐，别来无恙。”程秀莲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。她站在二楼看台，黑色旗袍的开衩处露出红色高跟鞋，鞋跟踩着根的电线，电流在她脚边滋滋作响，“听说你找到记忆备份匣了？可惜啊，今天它就要变成灰烬。”
蓝心悠的目光扫过侧台——那里的医疗床上躺着程远，他还在昏迷，额头贴着退烧贴，是被程秀莲的人注射了镇静剂。三天前他为了保护数据储存器，在仓库火灾中吸入了大量浓烟，肺部灼伤引发高烧，至今未醒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蓝心悠的声音沙哑，右肩的疤痕在聚光灯下泛着红，像条即将裂开的伤口。
程秀莲按下遥控器，电子屏突然切换成程远昏迷的画面，监护仪的心跳曲线平缓得令人心惊。“很简单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意，“数据储存器和程远，你选一个。选数据，我就让人拔掉他的氧气管；选他，我现在就引爆储存器。”
首播弹幕瞬间炸开了锅，密密麻麻的评论滚动着——
“疯了吧？这老太婆是想同归于尽！”
“悠姐别信她！程总肯定希望保住资料！”
“看程总的心跳，他好像听到了……”
蓝心悠盯着屏幕上程远的脸，他的睫毛在颤抖，右手手指蜷缩着，像在抓什么东西。她认得这个动作——三年前在片场，他从威亚上摔下来，昏迷中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，指节泛白。
“我选……”蓝心悠的声音顿住，目光突然落在数据储存器的侧面——那里有串星轨刻痕，是程远昏迷前用指甲划下的，形状与地下法庭地板上的求救信号一模一样。
他在给她留线索。
“我选数据。”蓝心悠的声音突然提高，带着刻意的决绝，“程远有替身，数据毁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”
程秀莲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，二楼传来瓷器破碎的脆响。蓝心悠趁机用藏在袖口的刀片割绳子，刀片是程远送她的瑞士军刀上拆下来的，刀柄刻着个小小的“Y”。
电子屏上的倒计时跳到了110分钟，程远的心跳曲线突然剧烈波动，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蓝心悠的心脏猛地一缩——他听到了，他在生气。
“很好。”程秀莲的声音重新响起，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那就别怪我心狠了。”
侧台的护士伸手去拔氧气管的瞬间，程远突然睁开眼睛。他的眼神清明得惊人，左手拔掉针头，右手抄起旁边的灭火器，朝着护士的方向砸过去。动作快得像道闪电，完全不像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。
蓝心悠的绳子终于割断了，她扑向舞台中央的数据储存器时，程远己经解决了侧台的守卫，正朝着她的方向跑来。两人的目光在混乱中相遇，他的嘴角勾起抹虚弱却坚定的笑，像在说“我来了”。
但就在这时，另一个“程远”从后台走了出来。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衬衫，连左胸的血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，站在真程远身边，像面诡异的镜子。
两个程远站在舞台两端，聚光灯在他们身上投下重叠的影子。蓝心悠的呼吸骤然停滞——他们不仅长得一样，连嘴角的弧度、抬手的角度都分毫不差，仿佛是同一个人被劈开成两半。
“悠悠，过来。”左边的程远开口，声音低沉而温柔，右手做出转笔的动作，拇指抵在虚空中的“笔杆”第三节，“别信他，他是假的。”
右边的程远立刻接话，动作和声音都完美复制：“悠悠，他才是假的。你忘了？威亚事故那晚，你手机相册第三张照片是只流浪猫，你说它的眼睛像我。”
这句话戳中了蓝心悠的记忆——那晚她从威亚上摔下来，程远抱着她去医院，路上遇到只瘸腿的流浪猫，她顺手拍了下来，只给他一个人看过。两个程远都知道这个秘密，显然替身的脚本做得极其详尽。
首播弹幕彻底混乱了，观众开始刷屏“左边是真的”“右边才对”，连现场的守卫都愣住了，不知道该听谁的。
蓝心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，突然注意到左边程远的喉结——他说话时，喉结会比右边的多滚动半圈，这个细节和他发烧时的呼吸频率完全一致。更重要的是，当提到“流浪猫”时，左边程远的右眼比左眼多眨了0.5秒，这个微表情，是真程远每次想起那只猫时的本能反应。
“我知道谁是真的了。”蓝心悠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，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支钢笔，朝着左边的程远扔过去，“接稳了。”
左边的程远下意识地伸手，钢笔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圈，稳稳停在虎口处——这是他独有的转笔手法，当年教她时，他说“这是程家男人的秘密，只传爱人”。右边的程远显然没料到这招，伸手去接的动作慢了半拍，钢笔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“抓住他！”蓝心悠指着右边的替身，声音陡然提高。
真程远瞬间冲过去，左手锁住替身的喉咙，右手按住他的肩膀，动作与三年前在鎏金酒店制服周世坤时如出一辙。替身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把刀，却被程远反手夺过，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“程秀莲，你的戏该收场了。”程远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，电子屏上的倒计时还在跳动，显示90分钟。
二楼传来程秀莲的尖叫：“杀了他们！快杀了他们！”
但己经晚了。程远的人从制片厂的各个角落冲出来，都是些曾被他帮助过的底层工作人员——瘸腿的武替、被抢过角色的女演员、被克扣工资的场务。他们举着钢管和灭火器，像堵移动的墙，将程秀莲的守卫围在中间。
蓝心悠跑到数据储存器前，指尖抚过侧面的星轨刻痕——程远昏迷时的指甲缝里还留着木屑，原来他在被注射镇静剂前，就己经给她留下了暗号。
“悠悠，快！”程远解决掉替身后跑过来，额头上的冷汗混着灰尘流下，“储存器有自爆装置，程秀莲在上面装了热感应，温度超过60度就会引爆。”
蓝心悠的心脏骤然紧缩。她看向舞台上方的聚光灯，灯管己经因长时间照射变得滚烫，而电子屏的倒计时还在一秒秒减少。
“我们需要把它搬到低温区。”蓝心悠的声音发紧，试图搬动储存器，却发现它被固定在地面上，锁孔是向日葵形状的，“钥匙呢？”
程远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，眼神突然变得深邃：“用你的项链试试。”
蓝心悠将向日葵吊坠插进锁孔，金属咬合的轻响后，固定装置缓缓松开。就在这时，制片厂的吊灯突然砸下来，火光瞬间窜起，舔舐着舞台的幕布，温度骤然升高。
电子屏上的倒计时跳到了80分钟，储存器的指示灯开始闪烁红光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伪装关系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EPH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