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的热浪燎得人皮肤发疼，蓝心悠和程远抬着数据储存器往后台跑时，布料燃烧的焦糊味钻进鼻腔，像吞了把火。程远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，每咳一下，胸口的绷带就渗出片深色的污渍——肺部的灼伤还没好，浓烟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“放我下来。”程远突然停下，声音带着喘息，“你先带储存器走，我断后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蓝心悠的手扣得更紧，储存器的金属外壳烫得像烙铁，“要走一起走。”
他们刚拐进后台通道，就看到两个守卫举着电击枪堵在门口。程远将蓝心悠往身后一拽，自己迎了上去，左躲右闪间，后腰挨了一枪，身体踉跄着撞在墙上。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，他的眼前闪过片白光——
是18岁的蓝心悠在试镜间，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，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剧本。她念台词时紧张得声音发抖，却在说到“我想揭露真相”时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当时作为评委的他，在打分板上写下唯一的满分，笔尖划破纸张，留下道深刻的痕。
“程远！”蓝心悠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。他猛地回过神，抓起旁边的灭火器，朝着守卫的脸砸过去，动作狠戾得不像平时的他。
通道尽头的安全门被锁死了，程远用消防斧劈开时，火花溅在他手背上，他却像没感觉似的。蓝心悠注意到，他劈开锁芯的角度，与三年前劈开程家老宅门时完全相同——都是向右倾斜30度，这是他父亲教他的技巧，说“这样能最快破锁，也能留条生路”。
“这边！”程远拽着她往冷藏库跑，那里是制片厂储存道具的地方，温度常年保持在10度以下，足够阻止热感应引爆。
冷藏库的门刚关上，外面就传来爆炸声，震得墙壁簌簌掉灰。蓝心悠靠在冰冷的金属架上，看着程远靠在门边喘气，他的嘴唇泛着青紫色，显然缺氧得厉害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，被他躲开了。
“没事。”程远的声音沙哑，目光落在数据储存器上，“打开看看，里面的资料还在不在。”
储存器的屏幕亮起时，蓝心悠的呼吸骤然停滞——程母的研发资料被加密了，需要输入密码。而加密提示是一行字：“远儿第一次得奖的作品名”。
“是《向日葵》。”程远的声音突然响起，眼神里带着遥远的回忆，“我八岁时画的，画的是妈妈在花田里，评委说我把阳光画活了。”
蓝心悠输入“向日葵”三个字，加密锁应声而解。资料库里不仅有“空白针”的解药配方，还有程母留下的视频——她坐在实验室里，对着镜头微笑：“远儿，如果看到这个视频，说明你己经长大了。妈妈研发的记忆药剂，从来不是为了遗忘，而是为了治愈。那些伤痛的记忆就像种子，埋在土里才能开出花。”
视频的最后，程母的目光变得温柔：“替我告诉蓝小姐，她肩上的疤痕不是缺陷，是勋章。”
冷藏库的温度越来越低，蓝心悠的手指冻得发僵。她关掉储存器，抬头时撞进程远的目光里，他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，深处却藏着团火。
“你刚才……想起试镜的事了？”她轻声问。
程远点点头，嘴角勾起抹虚弱的笑：“当时觉得，这女孩眼睛里有光，不能被埋没。”
外面的爆炸声越来越近，冷藏库的门被震得作响。蓝心悠知道，他们不能一首躲在这里，程秀莲肯定会找到这里。
“我们得出去。”她站起身，拍了拍程远的肩膀，“用你的声波计划。”
程远的眼睛亮了起来。他们早就约定好，如果净化计划启动，就用编钟旋律激活全市电子屏，将程家的罪证公之于众。
“储存器里有信号发射器。”程远走到储存器前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，“我现在就把编钟旋律传进去，你拿着这个去控制室，启动发射程序。”
他递给她个小小的遥控器，上面只有一个按钮。蓝心悠接过时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，滚烫得像要烧起来。
“小心点。”程远的声音低沉，“别硬拼，等我来找你。”
蓝心悠点点头，转身拉开冷藏库的门。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，她回头看了一眼程远，他靠在金属架上，对着她挥手，笑容在冷光中显得格外温柔。
她知道，这场真假博弈还没结束，但他们己经握住了赢的筹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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