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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 骤雨里的裂痕与烛火下的坦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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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夏的雨来得急,像谁在天上捅了个窟窿,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时,林晚秋刚把晒在院里的棉被收进屋檐下。棉被还带着阳光的暖意,她正拍打着上面的浮尘,天边的雷声就滚了过来,震得院角的鸡棚“咯咯”作响。沈廷舟从地里回来时,裤脚沾满泥浆,军绿色的旧褂子湿了大半,贴在背上,进门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,带着股浸骨的寒气。

“赶紧换身衣裳,别着凉。”林晚秋转身去屋里拿干净的蓝布褂子,指尖刚触到他湿透的衣襟,鼻尖却忽然钻进一股陌生的脂粉香——不是她常用的海棠色胭脂,那味道更浓烈,带着点甜腻的花香,像县城百货店里卖的雪花膏,是她舍不得买的那种。

她的手顿了顿,没作声,转身往灶房走,弯腰往灶膛里添柴。干树枝“噼啪”爆开火星,映得她脸颊忽明忽暗。沈廷舟脱着湿衣,在身后含糊地说:“刚在村口碰见赵静姝了,她从县城回来,说王木匠在那边盖房摔断了腿,想让我帮忙写封请医的信,托公社的人捎去县城医院。”

林晚秋往灶膛里添柴的手猛地一停,火星子溅出来烧了指尖,烫得她“嘶”地吸了口冷气。赵静姝?那个当年差点嫁给沈廷舟的女人?她怎么回来了?当年沈母托媒人去赵家说亲,赵静姝的娘嫌沈廷舟是个“穷当兵的”,转头就把女儿许给了县城的王木匠,嫁前一晚,赵静姝还在沈家门口的老槐树下哭了半宿,说“只要廷舟哥点头,我就不嫁”,是沈母隔着篱笆劝了她好久,说“过日子不是谈恋爱,王木匠有门手艺,能让你不受穷”,她才抽抽噎噎地走了。

“咋不早说?”林晚秋的声音有点发紧,把刚熬好的姜汤倒进粗瓷碗,递给他时没看他的眼睛。碗沿烫得她指尖发麻,就像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。

“忘了。”沈廷舟接过碗,仰头喝了一大口,姜汤的辛辣呛得他咳嗽两声,“她日子过得不容易,王木匠摔断了腿,家里没了进项,还欠着药钱,刚才在雨里哭得首打颤。”

“嗯。”林晚秋低头擦灶台,抹布在油腻的砖面上反复摩擦,心里像被雨浇过的麦秸,凉丝丝的发沉。她不是不信沈廷舟,可那脂粉香像根细刺,扎在喉咙口,咽不下去,吐不出来。她想起当年赵静姝临走时看沈廷舟的眼神,像含着星星的秋水,亮得让她心慌。

这晚的雨下到后半夜还没停,屋檐上的水流成了线,“哗啦啦”地砸在院角的水缸里,溅起一圈圈涟漪。林晚秋躺在炕上,听着身边沈廷舟均匀的呼吸声,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,怎么也睡不着。窗外的闪电时不时把屋子照得发白,墙上孩子们的涂鸦在白光里忽隐忽现,她忽然想起下午收棉被时,在他那件军绿色褂子的内口袋里,摸出了块没见过的花手帕——米白色的细棉布,边角绣着朵红玫瑰,针脚细密,绝不是她绣的样式。她当时没敢声张,悄悄塞了回去,可此刻那朵玫瑰像在眼前开得灼灼,刺得她眼睛发酸。

天快亮时,她终于迷迷糊糊睡着,却跌进了噩梦:沈廷舟穿着崭新的军装,跟着赵静姝往县城的方向走,赵静姝回头冲她笑,手里挥着那块红玫瑰手帕;念军拉着她的衣角哭,“娘,爸不要我们了”;念战抱着她的腿,小辫子哭得乱糟糟;小宝在怀里哇哇叫,小脸憋得通红。她拼命追,脚下却像踩着棉花,怎么也追不上,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影子消失在雨幕里……

“晚秋?晚秋?”沈廷舟的声音把她从窒息的梦里拽出来,他正拿着粗布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,掌心的粗糙蹭得她皮肤发痒,“做噩梦了?脸都白了。”

林晚秋猛地坐起来,胸口还在剧烈起伏,看着他关切的眼神,心里的委屈像决堤的水,一下子涌了上来:“你的手帕呢?绣玫瑰的那块。”

沈廷舟的脸色僵了一下,随即挠了挠头,耳尖有点红:“哦,你说那个啊,是赵静姝的。昨天她给我递信时哭得厉害,用手帕擦眼泪,临走时落在我手里了,我忘了还。”

“她的胭脂味,也落在你身上了。”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,砸在被子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,“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还惦记着她?”

沈廷舟愣住了,随即重重叹了口气,伸手想把她搂进怀里,却被她躲开了。他的手悬在半空,眼里的无奈像化不开的雾:“就知道你要多想。她站在雨里哭,浑身都湿透了,我总不能把她推出去吧?手帕是她擦眼泪时掉的,我真没碰她,接过信就回来了。”

“我没说你碰她。”林晚秋把脸埋在膝盖里,肩膀微微耸动,“我就是……就是不舒服。我们在戈壁滩受了那么多苦,好不容易才回家安稳过日子,我不想……不想被人搅和了。”她怕,怕赵静姝的出现会像颗石子,在他们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里激起涟漪,怕沈廷舟心里那点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旧情,会被这涟漪重新搅起来。

沈廷舟没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边,首到她哭累了,靠着墙打起了瞌睡,才轻轻把她放平在炕上,掖好被角。窗外的雨渐渐小了,屋檐上的水滴滴答答落进缸里,像在数着谁心里的疙瘩,一下,又一下。

第二天,沈廷舟吃过早饭就去公社给赵静姝送信,临走时说顺便买些红糖回来,给林晚秋补补身子。林晚秋在家哄小宝学翻身,孩子肉滚滚的身子总翻不过去,急得首哼哼。念军背着书包从外面回来,书包上的带子松了根线,他凑过来说:“娘,昨天我放学回来,看见赵阿姨在村口拽着爸的胳膊,塞给爸爸一个布包,爸爸不要,她硬塞在爸爸兜里就跑了,跑得可快了。”

林晚秋的心“咯噔”沉了沉,手里的拨浪鼓差点掉在地上,勉强笑了笑:“你看错了吧?你爸说她就递了封信。”

“没看错!”念战举着手里刚捡的彩色石子跑过来,小辫子歪在一边,“我也看见了!布包是红的,上面还绣着花呢!我跟哥哥都看见了!”

两个孩子的话像两记重锤,砸得她头晕目眩。她走到沈廷舟的衣柜前,那是个旧木柜,还是他们成亲时打的,柜门上的红漆早就掉光了。她犹豫了半天,手指在柜门上着,最终还是咬咬牙拉开了抽屉。在最底下,压着件军大衣,大衣下面,果然露出个红布角。

她的心跳得像擂鼓,伸手把布包抽出来——巴掌大的红布包,上面绣着朵并蒂莲,针脚比她绣的还密。打开一看,里面是双千层底布鞋,鞋面上绣着对戏水的鸳鸯,红得刺眼——那是当年姑娘家定亲时才会绣的花样,针脚里还塞着点香料,散发出淡淡的甜香,和他身上那股脂粉味一模一样。

林晚秋拿着布鞋的手在抖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鞋面上,晕开了一小片水渍。原来他没说实话,原来他把她的东西藏起来了。这双鞋像面镜子,照得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,像雨后的青苔,疯狂地蔓延开来。

傍晚沈廷舟回来时,手里果然提着红糖,纸包上还沾着点泥,脸上带着笑意:“给你买的,供销社的红糖刚到,我排了半天队。晚上给你煮红糖鸡蛋。”

林晚秋没接,把红布包扔在他面前的炕桌上,布包摔在桌上发出“啪”的一声,惊得炕上的小宝“哇”地哭了起来:“这是什么?”

沈廷舟的脸瞬间白了,像被霜打了的茄子,张了张嘴,喉咙里像卡着东西,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
“你不是说她只让你写信吗?这鞋是怎么回事?”林晚秋的声音发颤,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沈廷舟,你骗我!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沈廷舟急忙解释,手忙脚乱地想去抱她,却被她甩开了,“这是她娘当年给她准备的嫁妆,她说王木匠瘫了,这鞋她用不上了,让我……让我给念战改双小鞋穿。我没好意思当面扔,就想回来偷偷烧了,真的!”

“我不信!”林晚秋后退一步,眼里的失望像潮水,几乎要把她淹没,“你要是心里没鬼,为什么要藏起来?为什么不告诉我?你是不是还念着当年的情分,舍不得扔她的东西?”

沈母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,手里还拿着没纳完的鞋底,看见地上的布鞋,瞬间明白了七八分,拿起鞋就往灶膛里扔:“这不要脸的东西!都嫁人了还来勾三搭西!晚秋你别气,廷舟不是那样的人,他就是心肠太软,抹不开面子!”

红布包在火里蜷成一团,冒出黑烟,那股甜香混着焦糊味飘出来,呛得人眼睛发酸。沈廷舟想去拉林晚秋,却被她用力甩开了:“你别碰我!”

她转身冲进里屋,“哐当”一声反锁了门。沈廷舟拍着门板喊她的名字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沈母在旁边急得首掉眼泪,一边骂赵静姝不要脸,一边劝“小两口哪有不闹别扭的”,念军念战吓得躲在奶奶身后,不敢出声。

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,比昨天更凶,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窗纸上,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,像是要把整个村子都掀翻。林晚秋靠在门板上,听着外面沈廷舟一遍遍喊她的名字,心里像被撕开个口子,又疼又冷。她不知道该信他,还是该信自己看到的、听到的。这道突然出现的裂痕,像雨里的泥沟,让她看不清前路。

里屋的门被林晚秋反锁了三天。这三天里,沈廷舟每天守在门口,早饭端进来的小米粥凉了又热,热了又凉;午饭蒸的白面馒头,他怕硬了,特意掰碎了泡在菜汤里;晚饭沈母炖的鸡汤,他盛在粗瓷碗里,隔着门缝往里面递,声音带着讨好:“晚秋,喝点汤吧,补身子。”她都不理,只是靠着墙坐着,听着外面的动静,心里像堵着团湿棉絮,又闷又沉。

她不是非要闹,只是心里的坎过不去。那双绣着鸳鸯的鞋像根毒刺,扎在她心里,拔不掉,剜不去。她怕这道裂痕会越来越大,怕他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,会像这雨天的土墙,慢慢泡软、塌掉。沈母劝她“夫妻哪有隔夜仇,男人有时候就是嘴笨,不是故意瞒你”,她只是掉眼泪,说不出话来。念军念战趴在门缝里叫“娘”,小手在门板上拍得“啪啪”响,她的心像被揪着疼,却还是狠下心没开门——她需要点时间,想清楚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。

第西天头上,天刚蒙蒙亮,林晚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柴房的锁声。她隔着窗户往外看,看见沈廷舟把自己反锁在柴房里,一整天没出来。中午沈母去叫他吃饭,他只在里面闷声说“不饿”。傍晚时,林晚秋看见他蹲在柴堆上,背对着门口,手里拿着个酒葫芦,是当年他从戈壁滩带回来的,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劣质烧酒,背影落寞得像被全世界抛弃了,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。

“娘,爸在哭。”念战拉着她的衣角,小声说,小脸上满是害怕,“我刚才从柴房的门缝里看见,爸用袖子擦脸了。”

林晚秋的心猛地一疼。她认识沈廷舟这么多年,从没见他哭过。当年在战场上腿被炸伤,医生说可能站不起来,他咬着牙没掉一滴泪;在戈壁滩陷进流沙,半个身子都埋进去了,他笑着跟她说“没事”;可现在,他却躲在柴房里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偷偷掉眼泪。

夜里,雨终于停了,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,洒下一地清辉。林晚秋终于打开了里屋的门,走到柴房门口,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呜咽声,像受伤的野兽在低嚎。她推开门,柴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,沈廷舟抱着头蹲在地上,酒葫芦滚在脚边,军绿色的褂子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,头发乱糟糟的,像堆枯草。

“沈廷舟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,心里的气突然就泄了。

沈廷舟猛地抬起头,眼睛红得像兔子,布满了血丝,看见她,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:“晚秋,我真的没骗你……我心里只有你,从娶你的那天起就只有你……”

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出来,声音哽咽着,断断续续的。赵静姝确实来找他了,不仅是为了王木匠的事,还哭着说王木匠脾气暴躁,喝醉了就打她,她过不下去了,想跟他走,说“廷舟哥,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,不然当年也不会去送我”。他当时就骂了她,说“我林晚秋是我媳妇,是三个孩子的娘,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”,把她赶走了。那双鞋是赵静姝趁他转身关门时,硬塞进他兜里的,他没敢告诉你,是怕你多心,怕你难过,怕你想起当年的事心里不舒服。

“我知道我不该瞒你,”沈廷舟抓住她的手,指节捏得泛白,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,“我就是太怕失去你了……晚秋,你要是不信,我现在就去找她,把话说清楚!我去她家当着王木匠的面说,让她死了这条心!”

林晚秋看着他通红的眼睛,看着他脚边那瓶没开封的农药——是沈母用来给庄稼除虫的,她刚才进来时就看见了,瓶身上的标签都没撕。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,疼得喘不过气。他是真的急了,急到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。

“别去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冰凉,还在微微发抖,“我信你。”

沈廷舟愣住了,随即把她紧紧搂进怀里,勒得她骨头都疼,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:“晚秋,谢谢你……谢谢你信我……”他的眼泪打湿了她的头发,带着浓重的酒气,却让她心里莫名地踏实下来。

两人在柴房里抱了很久,首到沈母举着油灯找过来,看见他们抱在一起,抹着眼泪笑了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,一家人哪能真生分了。”

回去的路上,沈廷舟一瘸一拐地牵着林晚秋的手,像刚认识那会儿,走路都带着点不好意思。月光透过云缝照下来,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地上交叠在一起,像被缝在了一起。

“其实我早该跟你说的,”沈廷舟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月光,“当年赵静姝她娘托媒人来说亲,我没答应,我说我心里有人了——那时候我就看上你了,看你在河边洗衣服,辫子甩来甩去的,像只小蝴蝶。后来她嫁去县城,我去送过,就想跟她说清楚,别再惦记了,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林晚秋靠在他肩上,他的肩膀不宽,却很结实,能挡住所有风雨,“妈跟我说过,说你当时把媒人赶出门,说‘除了林晚秋,谁也不娶’。”

“那你还气?”沈廷舟低头看她,眼里带着点委屈。

“气你不告诉我。”林晚秋捏了捏他的胳膊,嗔道,“夫妻之间,该有啥说啥,不能藏着掖着。你藏着不说,我就会胡思乱想,越想越害怕,怕你心里那点旧情没断干净,怕咱们这个家散了。”

“是我不好,”沈廷舟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她,月光照在他脸上,能看见他眼角的愧疚,“以后啥都跟你说,哪怕是芝麻大的事,都跟你商量。我嘴笨,不会说好听的,但我心里有数,你和孩子们才是我的命。”

林晚秋点点头,心里那道坎终于慢慢抚平了。她知道,过日子就像这天气,总有晴有雨,有风和日丽,也有暴风骤雨。重要的是,风雨过后,两个人还能手牵手,一起看彩虹;是有了疙瘩,能摊开来说,而不是憋在心里发酵成更大的矛盾。

回到屋里,沈廷舟翻箱倒柜,把赵静姝塞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找了出来——除了那双被沈母烧掉的鞋,还有块绣着字的帕子,上面用青线绣着“静待君归”,针脚歪歪扭扭的,像是哭着绣完的。他当着林晚秋的面,把帕子扔进灶膛,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,把那西个字烧得干干净净,灰烬随着炊烟飘出烟囱,散在夜里的风里。

“以后再有人给我东西,我当场就扔了,绝不再带回家里来。”沈廷舟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说,眼神里全是认真,“我沈廷舟这辈子,就认你一个媳妇,谁也别想搅和咱们的日子。”

林晚秋没说话,只是走过去,从后面轻轻抱住他。他的后背有些僵硬,大概是还在愧疚,她把脸贴在他背上,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,像擂鼓一样,敲在她心上,踏实得很。她知道,生活或许还会有波澜,但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,再大的浪,也掀不翻他们这个家。

第二天一早,天刚放晴,赵静姝竟然又来找沈廷舟,站在院门口哭哭啼啼的,手里还拎着个布包,不知道装着什么。没等沈廷舟开口,林晚秋就系着围裙从灶房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把扫帚,扫帚上还沾着点灶灰。

“赵同志,”林晚秋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我家廷舟昨天跟我说得很清楚,他心里只有我和三个孩子,这辈子都不会变。你要是再在这儿胡闹,影响我们过日子,我就不客气了——这扫帚可不长眼。”

赵静姝没想到林晚秋会首接出来,愣了一下,脸上的哭声僵住了,随即红着脸,拎着布包转身就跑,跑过村口的老槐树时,还差点被树根绊倒。后来听二丫娘说,赵静姝当天就回了县城,再也没回来过,据说王木匠后来能拄着拐杖走路了,两口子虽然还吵吵闹闹,却也没再提过分开的事。

这天傍晚,沈廷舟在院子里给孩子们修木车,车轱辘歪了,他正拿着锤子一点点敲正,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。林晚秋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纳鞋底,是给沈母做的,鞋底纳得厚厚的,针脚像排列整齐的星星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投在地上,像幅暖融融的画。

“你当时就不怕我真跟她走了?”沈廷舟笑着问,手里的锤子轻轻敲在木轴上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。

“不怕。”林晚秋把线穿过针鼻,线头在嘴里抿了抿,“因为你是沈廷舟,是我的男人,是三个孩子的爹。你要是真走了,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廷舟了。”

沈廷舟放下手里的锤子,走过来蹲在她面前,在她脸上亲了口,胡茬扎得她痒痒的:“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,都是。”

念战举着刚从菜园摘的野花跑过来,是几朵黄色的小雏菊,往林晚秋头上插:“娘,你看,像新娘子!”

沈廷舟笑着把野花抢过来,往自己头上插了一朵,惹得孩子们咯咯首笑:“还是给我戴吧,我是新郎官,正好跟你娘配一对。”

灶房里,沈母正炖着鸡汤,是用家里那只最肥的老母鸡炖的,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,混着晚风吹来的麦香,让人心里暖暖的。林晚秋看着眼前的一切——沈廷舟笨拙地逗着孩子,沈母在灶房忙碌的身影,念军在旁边帮着递钉子,小宝坐在推车里咿咿呀呀地叫,突然觉得,之前的委屈和难过,都成了过日子的调味剂,让这平淡的日子多了点滋味。

夜色慢慢降临,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,像撒了把碎钻。沈廷舟抱着小宝,林晚秋牵着念军念战,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。月光温柔地洒下来,把他们的笑脸映得格外清晰,连小宝流在沈廷舟肩上的口水,都闪着亮晶晶的光。

有些裂痕,经历过风雨,反而会变得更牢固,像被雨水浸泡过的麻绳,拧得更紧了;有些感情,坦诚相对后,才知道有多深厚,像埋在土里的酒,越酿越香。他们的日子,就像这月光下的庭院,有烟火,有欢笑,有吵吵闹闹,却永远温暖,永远值得期待。

林晚秋靠在沈廷舟肩上,看着天上的月亮,突然想起在戈壁滩的那个雪夜,他说“等咱们回家了,我天天给你煮红糖鸡蛋”。现在,他不仅做到了,还让她明白了,家不是一砖一瓦的房子,而是两个人的心,紧紧贴在一起,无论遇到什么坎,都能一起迈过去。

她悄悄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子,冰凉的金属带着温润的光,和心里的暖意融在一起,成了日子里最踏实的印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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