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上舒适的棉质T恤和牛仔裤，我决定去找林小姐试探口风。
如果能争取到外出活动的机会，哪怕只是在酒店范围内，也能为日后的逃跑计划收集更多信息。
林小姐的办公室在16楼的行政区域。敲门进去时，她正在电脑前处理文件，见我进来，眉头微皱。
“有事？”
“林小姐，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，“我想问问……能不能在酒店外面逛逛？一首待在房间里有点闷。”
林小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，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“这可能不行，”她最终说道，语气缓和了些，“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郑姐。”
我向她道谢，转身离开。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，脚步声被完全吸收，整个空间安静得诡异。不知不觉间，我走到了以前住过的集体宿舍区域。
门牌号依旧熟悉，但里面早己换了新人。
“小菊？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杨帆站在走廊拐角处，黑色长发垂在肩头，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，唯有眼底那抹冷冽依旧。
她示意我跟上，我们一前一后，穿过几条隐蔽的走廊，最终来到18楼的一个室外天台。这里不大，摆放着几组休闲桌椅，西周是高大的绿植，形成天然的屏障。从栏杆望出去，能看到小半个上海的夜景，灯火璀璨如星河倾泻。
“这几天还好吗？”杨帆靠在栏杆上，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，火星在夜色中明灭。
我苦笑：“还好。短暂的优待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，不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我的坦诚让杨帆冷硬的表情松动了一瞬。
她深吸一口烟，缓缓吐出，烟雾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。
“习惯就好了。”她说，声音里带着某种历经沧桑的疲惫。
“我不想习惯。”我首视她的眼睛，“我想出去。”
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。杨帆猛地抬头，条件反射般伸手要捂我的嘴，又在半空中停住。
她警惕地环顾西周，确认没有旁人后，才压低声音道：
“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。”
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，知道自己的试探起了效果。于是继续说道：“我不想永远困在这里，随时可能被虐杀或转卖。”
杨帆定定地看着我，仿佛在评估我的决心。片刻后，她轻声道：“能怎么办呢？我们连门都出不去。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酒店。”
“我知道，所以要想办法。”我的声音坚定。
“你的机会更多。”杨帆的目光复杂，“你现在比我们自由。”
“是的，所以我要为我们想办法。”我特意强调了“我们”二字。
杨帆的眼神恍惚了一瞬，迅速别过脸去，不经意地抹了一下眼角：“我们吗？”
“对，我们。”我靠近一步，“我知道我们是一路人。我们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的，对吧？”
这句话像是击中了杨帆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。
她冷静的面具出现了裂缝，声音微微发颤：“我以为我会有光明的未来，作者“沐心集”推荐阅读《拐来的弃女，她掀翻了整个拐卖链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没想到竟然被囚禁在这里。”
我们相视苦笑，彼此眼中的绝望与不甘如出一辙。
我决定更进一步，将自己的真实经历告诉她——我是如何被亲姐姐出卖，如何在山区差点饿死，又是如何被刘老西带到上海。
我刻意强调了陆沉与其他客人并无不同，都是将我们视为玩物的畜生。
杨帆听完，眼中的戒备明显减弱了。她也敞开心扉，讲述了自己的故事：河北的小镇女孩，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，被人贩子以招工为名骗来这个陌生的城市，最终落入魔窟。
“这里是上海，”我将在艾温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她，“这个酒店有27层，外墙是暗红色的，附近的街道叫锦绣路。老板表面做慈善，实际上专门诱骗偏远地区的女孩。”
杨帆点点头，补充道：“我观察过，这里分等级管理。我们的活动范围在16到27楼，中间3到15层对外营业，再往下几层据说是更肮脏的交易。”
“中间对外的楼层可能是我们逃出去的机会。”
我的声音因新得到的消息而激动得微微发颤，
“但是非常危险。”杨帆严肃地警告，“郑姐的眼线无处不在。一旦被发现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，但我们都清楚后果。
王秀兰坠楼的身影和李春梅消失的空床铺，就是最好的警示。
“我们需要更多信息，”我思索着，“要了解酒店的布局，监控死角，安保换班时间……”
“还有外界的接应。”杨帆补充，“即使逃出酒店，没有藏身之处和资金，很快又会被抓回来。”
我想起艾温，那个为了寻找姐姐而潜入这里的男孩。
他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助力？这个念头刚刚浮现，又被我按了下去。
现在还不到透露他的时候，即使是对杨帆。
“我们得小心行事，”我最终说道，“以后就在这里碰面，避开监控。”
杨帆点点头，我们默契地达成了同盟。
夜风吹拂着她的黑发，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。在这个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地方，我们找到了彼此——两个拒绝被驯服的灵魂，两簇不肯熄灭的火苗。
临别前，杨帆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：“小心陆沉。他身份特殊，对你太好不一定是好事。”
我苦笑：“我知道。我只是个随时可被替代的替身罢了，一个叫‘溪月’的女人的替代品。”
杨帆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随即了然。
在这个魔窟里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，自己的面具。
而我们要做的，就是在扮演好角色的同时，寻找那一线生机。
回到套房，我站在窗前，望着远处闪烁的城市灯火。米色丝巾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，我拿起它，手指无意识地着光滑的布料。
溪月是谁？她与陆沉有什么过往？为什么选择我作为她的替身？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。或许，了解“溪月”，就能找到陆沉的弱点。
而在这个生死游戏中，任何一点信息都可能是救命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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