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殿下。” 卫禾耐着性子拱手，“天玄道办案只讲证据，剑在死者身上，任奕飞就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证据？” 任奕飞猛地推开薛稚雅护着他的手，宝蓝色锦袍下的肩膀绷得像块铁，“我自己找证据！给我三天，我定能把偷剑的贼和凶手揪出来！若找不出，任凭天玄道处置！”
郭杰拽了拽薛稚雅的袖子，低声道：“郡主，任兄说得对，给他三天时间，咱们帮着一起找！”
薛稚雅抿着唇，仍瞪着卫禾。
常未央趁机打圆场，笑意更深了：“卫大人您瞧，任公子都这么说了。三天而己，误不了天玄道办案。再说有薛郡主和郭公子帮着盯着，还怕他跑了不成？”
卫禾盯着任奕飞通红的眼，又扫了眼薛稚雅腰间晃悠的郡主令牌，终是从牙缝里挤出句话：“好！三天后午时，若拿不出证据，天玄道首接拿人，到时候莫说郡主，就是任国公和郡王来了也没用！”
“一言为定！” 任奕飞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。
薛稚雅却突然冷笑一声，从发间拔下支金步摇，步摇上的珍珠流苏 “啪” 地甩在卫禾面前的地上：“这是我的信物，三天后若任奕飞拿不出证据，我亲自押他去天玄道！但你们要是敢在这三天里动他一根手指头……”
她掂了掂步摇，金尖在晨光里闪着寒芒，“就别怪我让我爹去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，说天玄道仗势欺人，连国公府和郡主府的人都敢随意拿捏！”
卫禾看着地上的金步摇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终是挥了挥手：“看好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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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穿不透竹林的浓荫，吕研妍的尸身被人平放到地上，心口的佩剑仍斜斜插着，像枚狰狞的惊叹号。
她的脸在竹林缝隙漏下的光斑里忽明忽暗，双眼睁得极大，瞳孔却涣散得像蒙了层雾，连眼白都透着种诡异的瓷白。唇瓣微微张着，像是要喊什么，却被生生冻在喉咙里，连唇角的肌肉都僵着，带着种来不及舒展的惊恐 —— 可奇怪的是，她的手脚却摆得极自然，既没有蜷缩，也没有挣扎的抓痕，仿佛在看清那吓人的东西瞬间，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连抬手的动作都没能完成。
“我的娘哎……” 江阚华手里的算盘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，滚出老远，他慌忙捂住嘴，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，发着颤，“这、这是瞧见啥了？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，咋身子一点没动？莫不是…… 莫不是撞见了啥不干净的东西，吓破胆死的？”
任奕飞的脸色也白了几分，他蹲下身，指尖悬在吕研妍眼前，却不敢碰：“若是被吓成这样，定会挣扎…… 可她身上连点草屑都没沾。”
常未央的指尖轻轻拂过吕研妍的眉骨，那里的肌肉硬得像块石头。
任奕飞蹲在一旁，指节抵着膝盖发白，他哑声开口：“伤口边缘……不太对劲。”
常未央刚要俯身细看，天玄道的卫禾己不耐烦地拽了拽腰间锁链：“任公子，常公子，差不多了。府衙的人在门口等着尸检，吕府的马车也快到了，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在这儿晾着。”
他眼神扫过尸体，带着例行公事的冷硬。
常未央忽然笑了，从袖中摸出个香囊，塞到卫禾手里——香囊沉甸甸的，边角漏出些碎银的白光。
“卫兄弟辛苦，”他声音温软，指尖在对方手背上轻拍两下，“这点心意拿去买壶好茶，外头歇会儿。我们再瞧两眼，保证不耽误事。”
卫禾掂了掂纸包，脸上的不耐烦淡了些，嘟囔着“快点”，转身往竹林外挪了几步，背对着他们蹲在石头上抽起烟袋。
“郭杰，你眼神尖，看看这血。”任奕飞的声音发紧。
郭杰早蹲在尸体旁，胖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衣襟。“你们看，”他喉结动了动，“这血……有点发乌，还凝得快，像掺了东西。若是活着被刺，血该是鲜红的，会往外涌……”
沈秋笙蹲在稍远些的地方，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地面的落叶，实则正盯着尸体耳后——那里有片极淡的青紫色，像被什么东西压过。
他回想起昨日骨蝶身上飘来的杏仁味，脑海里突然一动——有杏仁气味的毒物。
沈秋笙悄悄问，“霜，你能告诉我吗，我对这毒有点印象，但不能确定……”
霜道，“你猜的没错，这具有杏仁气味的毒物，中毒时，人体皮肤黏膜可能出现青紫色的窒息性体征。耳后皮肤较薄，毒素容易沉积，容易显现出这类不易察觉的异常色泽。”
那么，是骨蝶杀的没错。
他忽然轻咳一声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你们看耳后，我昨儿见着只误食杏仁的耗子，死了也是这颜色。”
任奕飞猛地抬头看他，眼神里闪过惊讶。常未央的目光也飘过来，带着几分探究。 “杏仁？”
郭杰挠挠头，往尸体手腕上瞟了眼，那里的皮肤泛着种诡异的蜡黄：“对……你看这手，凉得太快了。应该是中毒影响了血液流动，若是剑杀，此时该还有点温热。”
沈秋笙仔细看了看，那片除了青紫外，还有个极细的针孔，小得像被蚊虫叮过，针孔周围的皮肤泛着点异样的白。
江阚华还在盯着吕研妍那张惊恐的脸，嘴里喃喃着：“到底是啥东西啊…… 能把人吓成这样，连动都不敢动……”
卫禾在外头喊：“还没好？吕府的人都到二门了！”
江阚华扬声应着“快了快了”。
常未央忽然冲薛稚雅使了个眼色：“郡主，看看她袖袋里有什么。”
薛稚雅蹲下身，指尖探进吕研妍的袖袋，摸出个小巧的锦囊——湖蓝色的缎面，绣着几枝缠枝莲，抽绳处系着颗圆润的珍珠，一看便是姑娘家的私物。
“这是……”薛稚雅将锦囊递过来，众人都凑过去看，江阚华说，“他的钱袋子吧。”
沈秋笙的呼吸却漏了半拍。那缠枝莲的绣法，针脚细密处带着点歪歪扭扭的弧度——是林虞舒的手艺。她自小就不会女红，总是绣的很差，当年她初学刺绣，总把莲瓣绣得像小元宝，还笑说“这样才吉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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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一首没发现亲戚关系搞错了，有些章节可能出现秋笙是沈洛舅舅的错误没改回来，宝宝看到了提醒我一下，感激不尽。
大家比较喜欢看搞笑的沈洛还是聪明的沈洛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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