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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群像之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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惨白的应急灯光下,“茧”的临时据点内弥漫着疲惫却又紧绷的气息。松本和小林己经带着简易工具和一根撬棍,钻进了那个刚清理出来的、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风管道,去探查备用出口和附近的管道网络。玲子医生则守在悠和电鳗身边,一边留意着他们的状况,一边用找到的蒸馏设备小心地处理着最后一点相对干净的污水,试图获取一些宝贵的淡水。蒸馏器加热产生的微弱水汽,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。

悠躺在薄毯上,身体依旧被剧痛和虚弱笼罩,但得益于厚重屏蔽层对情绪的过滤,脑海中的“蜂鸣”减轻了许多。他闭着眼睛,尝试着主动去“倾听”。这一次,不再是混乱的情绪噪音海洋,而是更加清晰的、如同水面上涟漪般的情绪波动,源自据点内仅有的个体。

玲子的情绪如同一潭深沉的湖水,表面是冷静专注的波纹(专注于蒸馏操作),但深处却潜藏着深切的忧虑(对悠和电鳗伤势的担忧)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(对外部搜捕和未来的不安)。她那坚韧的灵魂如同湖底的磐石,支撑着整个空间。

小林的情绪则如同跳跃的溪流,紧张(担忧松本老师的安危)、好奇(对未知管道世界的想象)、以及一种找到“组织”后新生的归属感,交织在一起,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,冲淡了地下空间的死寂。

隔壁昏迷的电鳗,意识深处如同一片混沌的海啸过后留下的杂乱沙滩,痛苦(伤口的灼痛)和深沉的疲惫如同退潮后搁浅的贝类,偶尔被无意识的抽搐和呓语打破平静。

而他自己……悠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力量核心。痛苦(肉体的创伤)、混乱(污染的侵蚀与指令的残留)、虚弱(生命的流逝)如同厚重的阴云,但这阴云深处,似乎又有一点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火星在燃烧——那是守护的意念(对电鳗、对玲子、对小林、对这个刚诞生的“茧”),那是一丝明悟(对力量本质、对“神谕院”真相的认知),还有一种……想要重新掌控、而非被力量吞噬的渴望?

这种清晰的、对个体情绪的辨识能力,是之前从未有过的。重伤的虚弱像是拆掉了他精神壁垒上的部分枷锁,而屏蔽层则过滤了外界的喧嚣,让他得以更“专注”地感受近距离内清晰的情绪“涟漪”。这似乎是“共鸣感知”在绝境下的一次被动进化?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沙沙……滋啦……松本老师呼叫……玲子医生……听到请回答……”松本那略带喘息的、被管道内回声扭曲的声音,艰难地从玲子放在操作台上的小型对讲机中传出。这台老旧的机器是他们在清理储藏室时发现的,虽然功率很低,但在相对封闭的环境内勉强能短距离通讯。

玲子立刻拿起对讲机:“收到!松本,情况怎么样?”

“我们找到了备用出口……通往厂区西侧一个废弃的冷却塔底部……位置很隐蔽……但出口被塌方的碎石堵了大半……清理需要时间……”松本的声音断断续续,“在返回途中……发现了一个小型物资点!就在……主散热管道的一个检修室里!有人存放了一些罐头……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饮用水!运气不错!”

“太好了!”玲子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,物资是他们活下去的基础。

“但是……我们……感觉到附近有动静……”松本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,“不止一两个人……有争吵声……而且……有能量波动!很混乱!可能是……其他觉醒者在附近活动!小林有点紧张……我们准备先退回岔路观察……你们那边提高警惕!完毕!”

对讲机陷入了沉寂。玲子脸上的喜色瞬间被凝重取代。其他觉醒者……在这个肃清组疯狂搜捕和强制登记令颁布的敏感时刻,在如此靠近他们新据点的地方活动,是敌是友?是潜在的盟友,还是新的威胁?

悠的心也提了起来。他下意识地再次集中精神,尝试将刚刚有所进化的“共鸣感知”向外延伸,试图穿透厚重的屏蔽层,去捕捉松本所描述的区域。这非常困难,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窥视。但他竭力凝聚意志,将心神投向备用出口和主散热管道的方位。

嗡…… 一种极其微弱、混杂而模糊的“噪音”在他的感知边缘泛起,比据点内的清晰涟漪要遥远和混乱得多。但其中几股较为强烈的波动,还是被他勉强捕捉到了轮廓:

一股锐利而贪婪的情绪: 如同锋利的铁钩,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不耐烦,目标首指……食物?(对应罐头?)

一股厚重而愤怒的情绪: 如同滚动的巨石,作者“梦幻的虚幻”推荐阅读《假面骑士亚极陀:进化歧路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带着被侵犯领地的狂暴和肢体冲撞的推力感。

一股飘忽而焦躁的情绪: 如同闪烁的电火花,带着神经质的紧张和试图调停却力不从心的挫败感。

还有一股……冰冷而警惕的情绪: 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,冷静地观察着混乱的场面,似乎在评估着什么。

至少西个人!而且情绪激烈,即将爆发冲突!

“松本老师他们有危险!”悠猛地睁开眼,挣扎着想支撑起身体,却牵动伤口,痛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
“你别动!”玲子立刻按住他,脸色严峻地看着对讲机,又警惕地望向据点入口方向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每一秒都无比煎熬。对讲机一首沉默着。

大约十分钟后,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!松本和小林的身影有些狼狈地从管道口钻了回来。小林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,手里紧紧抱着几个罐头和两瓶水。松本则一脸凝重,手里还半拖半搀着一个陌生男人!

这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,身材不高但很敦实,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服。他脸色苍白,额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,嘴角带着血迹,左臂不自然地垂着,似乎脱臼了。他眼神有些涣散,带着痛苦和惊惧。

“怎么回事?”玲子立刻上前查看伤者。

“冲突爆发了!”松本快速说道,将伤员小心地放在地上,“就在我们发现物资的那个检修室附近。两伙人,为了争夺那里藏着的一批罐头和药品打起来了!一伙是三个混混模样的觉醒者,领头的能力好像是让身体金属化?很蛮横!另一伙……像是厂区原来的工人,有两个觉醒了能力,一个力气大得像头熊,另一个似乎能微弱地影响植物的根须?但他们人少,处于下风!这个兄弟,”他指了指地上呻吟的男人,“是工人那边的,被打伤了,躲在管道里,被我们发现了。”

玲子立刻蹲下检查伤者的手臂,手法娴熟地进行初步处理。

小林喘着气补充道:“那些人打得好凶!那个金属人一拳就把石头打碎了!那个大个子工人很生气,把旁边的铁管子都掰弯了!还有一个躲在后面的瘦子,手里会冒光,但好像没什么用……他们没发现我们,我们就趁机把他(指伤员)带回来了,还顺了点罐头和水……”

就在这时,地上的伤员呻吟着,稍微清醒了一些。他模糊的视线扫过陌生的环境,看到玲子在处理他的伤势,又看到松本和小林,最后目光落在躺在角落、脸色苍白如纸的悠身上,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。

“你们……是谁?这里……是哪儿?”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。

松本蹲下身,看着他,目光坦然而沉稳:“这里暂时安全。我们和你一样,是想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的人。我们把你从那些混混手里救出来了。这里叫‘茧’,一个给走投无路的人暂时喘息的地方。”他指了指玲子,“这位是医生。至于他……”松本的目光转向悠,“他叫悠。他和你一样,也是觉醒者,而且伤得比你重得多。但他也在努力活着,努力寻找一条不同的路。”

伤员顺着松本的目光看向悠。悠也正看着他,眼神中没有恐惧,只有平静的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重伤者的形象削弱了陌生感,同病相怜的境遇悄然拉近了距离。

伤员紧绷的身体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,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失,但多了一丝茫然和求助。“谢……谢谢……”他嘶哑地说,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,“我叫……阿健……是厂里的……维修工……”

“阿健,欢迎来到‘茧’。”松本的声音沉稳而有力。

据点里又多了一个人,一个带着伤痕和故事的觉醒者。这就是“茧”的雏形——在废土之上,由伤痕累累的灵魂聚拢而成的微光。铃子处理伤口的手法轻柔而专业,小林将一瓶水小心地喂给阿健喝。

然而,就在这短暂平静的间隙,悠的眉头突然紧紧皱起!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带着刺骨寒意的熟悉波动,如同投入湖面的一枚冰针,穿透了厚重的屏蔽层,极其模糊地掠过他的感知边缘!

冰冷!纯粹!带着一种非人的、高高在上的审视感!如同……古星台中那个钢翼天使的气息!但又有所不同,更像是一种……流动的清泉?带着无可阻挡的穿透力?

水天使?!

悠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沿着脊椎蔓延开来!它们的清除……己经逼近到这片区域了吗?这个刚刚诞生的、脆弱的“茧”,能躲过那冰冷的镰刀吗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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