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文明检查的“意外好评”让综合二科又小火了一把，虽然火得有点莫名其妙。
局里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点探究和戏谑：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科室？摆烂都能摆出境界？
林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越是被当成笑话，就越安全，越没人会把他们当回事，越方便他闷声发大财。
年关越来越近，机关单位一年一度最严肃（形式主义）的活动——年度考核，拉开了帷幕。
这关系到每个人的评优等次，奖金系数，甚至未来的升迁（理论上）。
普通科员争个“优秀”，能多拿点奖金。
科长们争个“优秀”，那是履历上光彩的一笔。
各个科室暗流涌动，平时关系再好的同事，到了这时候也难免有点小心思。
只有综合二科，风平浪静，甚至有点…死气沉沉。
小王和小李私下嘀咕：
“李哥，你说今年考核，咱们科能评个啥？” “还能评啥？合格呗！难不成还能优秀？除非领导们集体眼瞎。” “那…个人呢？领导会不会…” “领导自己都够呛！咱们跟着混个合格就烧高香了！”
他俩很有自知之明。
林默更是早就定了调子。
优秀？那是洪水猛兽！谁爱要谁要去！
他只要“合格”！稳稳当当的“合格”！
评了优秀，奖金多那三瓜两枣的他看不上，反而会进入领导的重点关注名单，以后有啥破事烂事第一个想到你，还怎么摸鱼？
所以，在科室内部评议会上，林默首接定了性。
“同志们！又到了一年一度…呃…总结的时候了。”林默有气无力地开场，“咱们科的情况，大家心里都有数。我呢，能力有限，带领大家也没干出什么成绩，反而闹出不少笑话。所以，我个人意见，我们科今年的整体评价，就定‘合格’。我个人呢，也只要‘合格’。至于你们俩…”
他看向小王和小李：“你们表现…嗯…很稳定！也定‘合格’！有没有意见？”
小王小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没意见！没意见！合格挺好！优秀太扎眼！”
意见高度统一。
民主评议表交上去，王主任看了首皱眉头。
别的科为了个优秀名额争得面红耳赤，综合二科倒好，全员一致要求合格？科长还带头？
他把林默叫过来：“小林，你们科这评议…太消极了吧？虽然成绩不突出，但态度是好的嘛！特别是你，上半年还拿了先进个人，这次考核…”
“主任！”林默赶紧打断，一脸“惶恐”，“先进个人那是组织错爱！我受之有愧！这次考核必须实事求是！我们科确实工作平平，没啥亮点，能合格就己经是组织宽容了！要是评了优秀，其他科室的同志怎么看？不利于团结啊！我坚决要求评合格！”
他说得那叫一个诚恳，那叫一个深明大义。
王主任被他噎得没话说，挥挥手让他走了。
最终，综合二科毫无悬念地获得了“合格”等次。
全局通报的时候，听到综合二科后面跟着“合格”俩字，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，甚至有点同情：看吧，烂泥扶不上墙，科长自己都放弃了。
林默拿着那张写着“合格”的考核表，如获至宝，小心翼翼地锁进抽屉。
完美！
又安全着陆一年！
小王和小李也松了口气，虽然奖金少了点，但压力也小啊！跟着这么个不求上进的领导，别的不说，心理负担轻！
第110章：工会发福利？我要最差的！
年度考核的风波刚过，工会又开始发放年终福利了。
这是机关单位一年到头，最能让干部职工感受到组织温暖（实惠）的时刻。
虽然现在管得严，不敢发钱发卡，但发点米面油、干货水果之类的还是可以的。
各科室派人去工会排队领取，一个个喜气洋洋，互相打听今年发的是什么牌子的油，什么产地的大米。
综合二科派了小李去。
小李回来的时候，却有点闷闷不乐。
他领回来两壶油，两袋米，还有一箱苹果。
东西看着还行，但跟别的科室一比，就寒碜了。
别的科室领的油是知名品牌的金龙鱼，他们的是没听说过的“福临门”；别人的米是东北五常大米，他们的是普通的江苏大米；别人的苹果又大又红，他们的明显小一圈，还有几个带疤的。
“工会那帮人，看人下菜碟！”小李愤愤不平，“看咱们科没地位，尽给些次品！”
小王也凑过来看，拿起一个带疤的苹果，叹了口气：“唉，习惯了。咱们科就是后娘养的。”
林默正在看盘，头都没抬：“瞎嚷嚷什么？有的发就不错了！挑三拣西！”
他心里门儿清，工会那帮人精着呢，福利发放肯定有档次区分。他们科这种边缘科室，能准时足额拿到就不错了，还想挑好的？
但他转念一想，这不又是一个巩固人设的好机会吗？
他站起来，走到那堆福利面前，看了看，非但没生气，反而笑了。
“挺好挺好！这油这米，都是老百姓吃的实惠牌子！这苹果，带点疤怎么了？说明没打那么多农药！纯天然！”
他拿起那个带疤的苹果，用手擦了擦，咔嚓就咬了一口：“嗯！甜！比那些光鲜亮丽打蜡的好吃多了！”
小王小李看得目瞪口呆。
领导这阿Q精神，己经修炼到登峰造极了吧？
林默三两口吃完苹果，一抹嘴：“你们等着！”
他拎起那壶“福临门”的油，首接就去了工会办公室。
工会那帮人正在清点剩余物资，看到林默拎着油进来，心里有点虚。
工会主席硬着头皮问：“林科长？怎么了？这油…有问题？”
林默把油往桌上一放，一脸“感激”：“主席！我是来特意感谢工会的！这油太好了！实惠！接地气！最适合我们这种困难科室！”
工会主席一愣：“啊？感…感谢？”
“是啊！”林默声音提高八度，确保整个工会办公室都能听到，“你看现在有些单位，发福利光追求牌子，追求好看，脱离了群众！但我们局工会就没有！实事求是！给我们发的都是最实在、最经济的好东西！这充分体现了工会领导心里装着咱们普通职工！不搞铺张浪费！我代表综合二科全体同志，谢谢工会！谢谢主席！”
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，情真意切！
工会主席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听傻了，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这…这是夸我们呢还是骂我们呢？
听起来像是好话，但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？
“林科长…你太…太客气了…”工会主席尴尬得脚趾抠地，“其实…其实还有其他牌子的…”
“不用换！坚决不用换！”林默大手一挥，“我们就喜欢这个！以后发福利，就照这个标准来！我们科坚决支持工会的勤俭节约方针！”
说完，他不等工会主席反应，扭头就走了。
留下工会一帮人在风中凌乱。
从此，局里流传开一个说法：综合二科就喜欢便宜实惠的次品货，给他们好的他们还不乐意！
工会以后发福利，给综合二科准备的东西，果然都是“特供”的实惠（便宜）款。
林默成功地把一次潜在的“歧视”，转化成了主动的“选择”，进一步强化了“穷酸”、“奇葩”的人设。
小王小李也从最初的愤愤不平，到后来的麻木，最后甚至有点享受这种“特殊待遇”了——反正领导都不在乎，我们操啥心？有的拿就行！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FPN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