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，林小满被手机震动惊醒。屏幕上跳出条陌生短信，附带着张照片：2307房的大床上，她衣衫不整地靠在程昊胸前，背景里的衣柜门半开着，露出里面闪烁的红点。
发件人是串乱码，但林小满认得那串数字——是母亲病历的编号，后面跟着“2307”。
她猛地坐起来，宿醉的头痛让视线发花。昨晚程昊离开后，她躲在浴室的储物柜里，听见苏曼的助理在卧室里摆弄设备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赵总说要把这段做成‘潜规则教学视频’，让所有不听话的新人看看。”
储物柜的缝隙里，她看见助理往床单上撒了些白色粉末，形状和老周给的“样本”照片完全一致。1999年，母亲就是被这种药迷晕，才在泳池里“意外”溺水。
“醒了？”韩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她手里端着杯蜂蜜水，杯壁的指纹和苏曼助理的完全吻合，“赵总说，只要你认了‘夜会’的事，就把你母亲的完整病历给你。”
病历的最后几页，母亲写着：“2307房的通风口有赵东海的账本，和苏曼的用药记录放在一起……”
林小满接过水杯，指尖触到杯底的刻痕——是个“苏”字，和她捡到的盘扣同款。“苏曼为什么要帮赵东海？”她想起程昊说的，“苏曼被他包养了七年，手里有他不少黑料。”
韩露没回答，只是把手机递过来：“程昊刚发的朋友圈，说‘昨晚喝多了，让林小姐受惊了’。”配图是张他在酒店走廊的照片，背景里的消防栓上，用口红写着个模糊的“救”字。
这是他们昨晚约定的暗号——如果被控制，就用口红留字。
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，冲到浴室。镜子上的“trust me”己经被擦掉了，但蒸汽在瓷砖上凝成的水珠里，还能看见残留的口红印，形状和陈远那半枚古钱币的纹路完全重合。
“陈导在楼下等你。”韩露突然说，“他说有样东西给你看——是2307房的原始监控。”
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室里，陈远正对着屏幕抽烟。画面上，程昊在2307房的衣柜前站了很久，手指在通风口边缘敲出“三短两长”的密码，接着从里面摸出个铁皮盒，塞进林小满的包——那是母亲1999年藏的账本。
“他是在帮你。”陈远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，缸底的刻痕和程昊打火机的花纹一样，“我父亲当年也教过他这套密码，说关键时刻能救命。”
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到1999年。陈远的父亲在2307房被人推搡，推他的人戴着顶黑色礼帽，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，和现在赵东海的侧脸分毫不差。
“所以程昊接近赵东海，是为了报仇？”林小满摸着包的夹层，铁皮盒的棱角硌得她心口发疼，“就像我母亲当年接近他一样？”
陈远没说话，只是调出另一段监控。苏曼的助理正把个微型摄像机藏进2307房的吊灯里，镜头对准的角度，刚好能拍到程昊写下“trust me”的镜子——她是故意让这段被拍下来，作为“程昊与新人勾结”的证据。
“赵东海想一石二鸟。”陈远的声音带着寒意，“既毁掉你，又坐实程昊‘背叛’的罪名，这样他就能彻底掌控《破茧》的结局。”
结局原本是女主角在2307房找到母亲的账本，揭露医疗黑幕。但赵东海要求改成“主角被治愈出院”，暗指他控制的私立医院“能治好一切不听话的人”。
“我不会让他改的。”林小满摸出那支口红，在监控室的玻璃上写下“2307”，“账本里的东西，足够让他坐牢。”
这时，保安队长突然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个信封：“赵总说，这个给陈导。”信封里是张支票，金额后面跟着串数字——2307，和母亲病历编号、房间号完全一致。
“他想收买我？”陈远把支票撕得粉碎，纸屑飘落在屏幕上，盖住了1999年母亲坠楼的画面，“我父亲当年就是拒绝了他的收买，才被灭口。”
林小满突然注意到保安队长的胸牌——编号2307，和他腰间钥匙串上的金属牌一样。1999年的监控里，那个推陈远父亲的人，也戴着同款胸牌。
“你是赵东海的人。”她的声音发颤，却看见保安队长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盘扣，刻着“周”字，“老周让我把这个交给你，说里面有周秀兰的录音。”
录音里的周秀兰，正在2307房的通风口摸索：“小满的母亲把账本藏得太深了……赵东海说找到就放我女儿韩露一条生路……”
韩露的名字让林小满猛地回头，韩露正站在监控室门口，手里的蜂蜜水杯摔在地上，碎片映出她耳后的痣——和周秀兰照片里的一模一样。
“所以你是故意引我来2307房？”林小满的声音在碎片的反光里发抖，“就像你母亲当年引我母亲去泳池一样？”
韩露的眼泪突然掉下来：“我妈说，只有让你拿到账本，赵东海才会相信我是真心投靠他……他手里有我妹妹朵朵的抚养权，我不能失去她。”
朵朵，程昊和苏曼的女儿，现在被赵东海当成威胁两人的筹码。
监控屏幕突然亮起，赵东海的脸出现在画面里，他坐在2307房的沙发上，手里把玩着枚盘扣，刻着“林”字：“告诉小满，想拿账本，就来2307房跟我‘谈谈’。”
他身后的墙上，挂着幅《沉鳞》的剧照，女主角在泳池里下沉的姿势，和林小满昨晚躲在浴室储物柜里的姿势，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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