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私立医院的告别厅被惨白的菊花淹没，清晨七点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，像层融化的蜡。林小满穿着黑色连衣裙，跪在母亲的遗像前，相框里的林月华笑得温和，锁骨处的疤痕被衣领遮住——那是二十年前在《沉鳞》片场留下的，与林小满现在掌心的伤口形状完全一致。
遗像前的长桌上摆着素面陶瓷骨灰盒，是她三天前亲手挑选的，盒身刻着“林母月华之位”，字体娟秀，是她请老工匠手写的。可此刻，长桌中央却多了个刺眼的物件：镶钻紫檀木骨灰盒，边角镶嵌着细碎的水钻，在晨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，与周围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“这是谁放的？”林小满的声音发紧，指尖抚过陶瓷盒的边缘，那里还留着她的温度。
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脸色发白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是……是赵先生派人送来的，说是‘一点心意’。”他递过来张烫金卡片，上面用钢笔写着：“义母林氏，归赵氏宗祠，编号1999-7”，落款是赵东海。
“义母？”林小满突然笑了，笑声在空旷的告别厅里格外尖锐，“他也配？”她抓起镶钻骨灰盒，盒底的金属铭牌硌得手心生疼，上面赫然刻着“赵氏财产编号1999-7”，与医院档案室7号柜的标签字体、编号完全一致。
这个编号像道闪电劈开记忆。林小满猛地想起《沉鳞》母带的标签——“母带备份·1999-7”，想起母亲临终前床单上的管网图节点，想起程昊U盘里的片场录像日期……所有线索都指向1999年7月，那个改变所有人命运的月份。
“他在耍我们。”陈远的声音带着寒意，他蹲下身，用手机拍下铭牌上的编号，“1999年7月，你母亲进入《沉鳞》剧组，我父亲开始拍摄，赵雅芝‘难产去世’，所有事都挤在这个月。”他的指尖划过骨灰盒的接缝处，“这盒子有问题，边缘有撬动的痕迹。”
林小满突然举起骨灰盒，狠狠砸向地面。“啪”的一声脆响，紫檀木外壳西分五裂，水钻溅得到处都是，像散落的碎牙。但盒子里没有骨灰，只有块薄如蝉翼的金属片，蜷曲着躺在泡沫垫里，表面蚀刻着细密的纹路。
陈远小心翼翼地捡起金属片，在晨光下展开——那是张立体的通风管道图，管道走向复杂如蛛网，标注着“东海制药厂”的字样。其中一段红色双线管道被红笔圈出，旁边写着“1999-7”，交汇处的节点形状奇特，像朵绽放的花——与林母在床单上画的最后一笔完全吻合。
“这是破局的关键。”林小满的心脏狂跳，她认出图中红圈位置的管道首径是17米，正是母亲管网图里的主通道，戏骨焚身时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戏骨焚身时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“赵东海故意送这个来，是想告诉我们，制药厂的通风系统藏着秘密，而且和1999年7月的事有关。”
告别厅的门被推开，赵东海的保镖抬着个巨大的花圈走进来，缎带上的金字刺得人眼睛疼：“义女林小满敬挽”。为首的保镖面无表情地说：“赵总吩咐，让林小姐把骨灰盒收好，下午会派人接去赵氏宗祠安葬。”
“滚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冷得像冰，她将金属片塞进内衣，抓起地上的陶瓷骨灰盒抱在怀里，“我母亲姓林，不姓赵，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。”
保镖的手按在腰间的电棍上，眼神凶狠如狼。陈远突然挡在林小满身前，腕间的古钱币在阳光下闪着光：“赵东海要是有胆子，自己来谈。一个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，也配管别人的家事？”
就在这时，林小满的手机响了，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：张黑白照片，1999年的《沉鳞》片场，年轻的林月华站在摄像机旁，手里拿着个金属片，形状与他们刚发现的一模一样。照片背面写着行字：“藏好它，别让赵东海找到”。
发件人紧跟着发来一条短信：“骨灰盒里的金属片能打开制药厂的通风总闸，钥匙是你锁骨的疤痕形状——陈默留”。
林小满下意识地摸向锁骨处的疤痕，那里曾是块红色胎记，二十年前被母亲用激光去除，留下浅浅的印记，形状像朵含苞的花——与金属片上的节点形状完全吻合。
“是陈默导演。”陈远的声音带着激动，“他早就预料到今天，把打开通风系统的钥匙藏在了你的身体里。”
保镖显然听到了对话，突然掏出电棍冲过来。陈远拉着林小满往后退，撞翻了身后的菊花篮，惨白的花瓣纷飞，像场盛大的葬礼。“从后门走！”他大喊着，将金属片塞进林小满的口袋，“我拖住他们！”
林小满抱着母亲的骨灰盒，钻进后门的消防通道。楼梯间里，她能听到陈远与保镖搏斗的声音，还有古钱币撞击地面的脆响。她攥紧口袋里的金属片，边缘的锋利刺痛了皮肤——这是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，是陈默导演用死亡埋下的线索，更是她突围的唯一武器。
跑到一楼时，林小满回头望了眼告别厅的方向，那里的惨白菊花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她知道，这场葬礼不是结束，而是开始。赵东海惨白“赵氏财产”的标签困住母亲的灵魂，却没想到，他亲手送来的“礼物”，成了刺穿他罪恶的利刃。
陶瓷骨灰盒贴在胸口，温热的触感像母亲的手。林小满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——疼痛让她保持清醒，也让她更加坚定：无论前路多危险，她都要带着母亲的骨灰，走到真相大白的那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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