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书馆的旧书区还飘着松节油的味道，林小满把最后本会咬人的《格林童话》塞进密封袋时，指尖的显形喷雾刚好用完。她对着首播镜头晃了晃空瓶，卫衣领口的半块玉佩随着动作叮咚作响，突然想起什么，抬起右手食指在玉佩上敲了三下 —— 节奏短促有力，像老式打字机的按键声。
“这是新暗号吗？” 弹幕里立刻有人刷屏，ID “老邮局常客” 的用户发了串疑惑的表情，“看着像摩斯密码，但短了点。” 林小满没来得及回答，检测仪突然发出柔和的绿光，屏幕上跳出行小字：【3 路车能量波动确认】。
市特殊事件处理局的实验室里，江慕言的手机正对着首播画面充电。那三下敲击声透过扬声器传出时，屏幕突然自动亮起，阴魂的旧帖截图像被谁推送似的弹出来 —— 帖子发布于三年前，配图是张泛黄的 3 路车时刻表，红笔圈住的 “末班车 23:00” 旁写着：“这是老周的求救信号，食指敲三下工作证，当年没人懂，他就在方向盘上敲了一路。”
帖子下面的评论区停留在最后条回复，是 3 路车司机自己留的：“下次试试敲玉佩，说不定有人听见。” 发送时间显示 2022 年 7 月 16 日，距离他能量转化还有整整三个月。
江慕言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，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花海发现的公交牌。苏晚的刻字旁边，确实有三个浅浅的凹痕，当时以为是自然磨损，现在才明白那是司机无数次敲击留下的印记。实验室的窗户没关，风卷着片玉兰花瓣落在手机上，恰好盖住 “老周” 两个字。
他对着屏幕举起手，食指在自己的时空锚点上敲出同样的节奏。第一下落在玉佩边缘时，办公室墙上的破界锤照片突然晃动；第二下敲完，3 路车报站声的录音不知被谁点开，“下一站” 三个字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；第三下收尾的瞬间，林小满首播画面里的图书馆顶灯闪烁了三下，像在回应。
“刚刚是谁在敲？” 林小满突然抬头望向镜头外，她的玉佩正在发烫，与江慕言的时空锚点产生共振，屏幕上的首播弹幕突然被串公交鸣笛声覆盖 —— 那是 3 路车独有的老式气笛，ID “末班车乘客” 发了条彩色弹幕：“这手势，我等了六年。”
江慕言点开这个 ID 的主页，头像是片模糊的花海，动态里只有条旧消息：“2017 年冬，看到司机在方向盘上敲东西，以为是车坏了。” 他想起民俗博物馆的 “城市记忆展区”，有个互动屏幕专门收集 3 路车的故事，其中条匿名留言写着：“最后那趟车，司机总在转弯时敲三下，现在才知道他在喊救命。”
窗外的玉兰花突然簌簌作响，又片花瓣飘落，正好盖住手机屏幕上的 “己读” 提示。江慕言记得镇魂木的新芽上，总凝结着三滴露珠，每天清晨都会准时落下；记得《老邮局》幽灵盖邮戳时，总在 “寄” 字上敲三下；记得赵小雅的警徽在遇到危险时，会自动发出三声轻响 —— 原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，全是前辈们在传递的信号。
“江顾问快看！” 林小满的声音突然拔高，袁老头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首播镜头转向图书馆的旧报栏，1953 年的《城市晚报》正在自动翻页，社会版的角落有篇短文：“3 路车司机周志强，行车途中遇突发状况，凭三声敲击示意乘客避险，获见义勇为奖。” 配图里的年轻司机举着奖状，左手食指正无意识地敲着胸前的工作证。
弹幕瞬间安静，随后炸开新的热潮：
【抓魂小队 07 号后人】：我爷爷的日记里写过！当年就是这三声，他才知道该布防
【三清观小道童】：师父说敲三下是 “有人在” 的意思，桃木剑会回应
【夜游神的灯笼】：原来不是只有灯笼会亮三下啊
江慕言的破妄符突然飞向窗边，符咒金光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像：3 路车的末班车上，司机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敲击方向盘，每过一站就敲三下；阴魂的红裙掠过车窗，用裙角在玻璃上敲出同样的节奏；镇魂站在站台，桃木剑的剑鞘与地面碰撞出三声脆响。
“是在接力啊。”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，玉兰花落在掌心，花瓣上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，像极了 3 路车的轨道图。林小满的首播还在继续，女孩正对着镜头解释：“刚才那三下，是突然想做的，好像…… 好像有人在教我。” 她的玉佩突然翻转，背面刻着的细小纹路在光线下显现，正是三个首尾相连的箭头。
处理局的走廊传来脚步声，赵小雅举着份档案跑进来，警徽在胸前跳动：“江顾问！找到 1953 年的抓魂小队记录了！” 档案照片里，年轻的门神举着对讲机，食指正敲在设备侧面，“我爸他们当年用这手势联络，说是跟 3 路车司机学的！”
首播画面里，林小满对着镜头再次做出那个手势，这次弹幕里涌出无数个相同的手势表情包。有穿校服的学生对着校徽敲三下，有博物馆管理员轻叩展柜，有公交司机在方向盘上比画 —— 城市的各个角落，正在上演场沉默的接力。
江慕言把那片玉兰花夹进阴魂的旧帖打印件里，花瓣的清香混着松节油的味道，像极了图书馆的气息。手机屏幕暗下去前，他看到林小满的玉佩正在发光，与首播画面外突然飘入的片紫色牵牛花，组成了完整的圆。
最后片玉兰花落下时，3 路车的报站声恰好从街对面传来。江慕言走到窗边，看见末班车正缓缓驶过，车身上的雨刷器不知何时停在了 “3” 的位置，像个定格的手势。司机座位的方向，似乎有人正对着他的窗口，轻轻敲了三下。
首播画面里的林小满突然笑了，她对着镜头挥挥手，食指在玉佩上敲出最后三下，然后关掉了首播。图书馆的旧书区恢复安静，只有本 1953 年的《司机手册》从书架滑落，翻开的页面上用红笔写着：“三声敲击，是信，也是等。”
江慕言的手机收到条新消息，来自那个总发匿名短信的号码，内容只有三个标点：“...”。他回了个同样的手势照片，发送成功的瞬间，实验室的玉兰花突然全部飞向窗外，在城市上空连成串透明的信号，像在说：
“我们听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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