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的监控屏幕滋滋作响，林小雅的小手死死捂着脸，指缝却张得能塞进颗弹珠。屏幕上，对门的小宝妈正被三个变异体按在地上，她的手还在往孩子藏身的衣柜方向伸，绿液溅在衣柜门板上，像幅扭曲的涂鸦。
“别看了。”苏沐月把小姑娘往怀里带，指尖在她发间抖得厉害。监控画面突然晃了晃，镜头被只沾着血的小脚踹了下，最后定格在只攥紧的小拳头——那是小宝的手，昨天还拉着小雅的衣角，说要给她看新买的奥特曼卡片。
林小雅的肩膀突然剧烈颤抖。她猛地推开苏沐月，小手在监控器上乱拍，指甲刮过屏幕的声响像猫爪挠玻璃：“放开小宝妈妈！我要去找他们！”她的帆布鞋在水泥地上蹭出白痕，“我书包里还有给他留的草莓糖，他说最喜欢吃那个……”
林澈刚用铁丝缠好地下室的门，闻言突然转身，掌心轻轻捂住她的眼睛。他的指腹带着薄茧，蹭过女孩发烫的脸颊，声音低得像叹息：“别看。”
“哥！”小雅的指甲猛地抠进他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“那些是怪物对不对？他们把小宝妈妈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哭声堵在喉咙里，泪水顺着林澈的指缝往下淌，在他手背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王磊蹲在角落抽烟，烟头在黑暗中明灭。他刚把老爸留下的晶核盒子塞进铁柜，锁孔咔哒响的瞬间，突然想起小时候被高年级欺负，老爸也是这样把他护在身后，的身躯像堵牢不可破的墙。
“怪物也分好坏。”胖子突然开口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，“我爸刚才……他明明快变异了，却还在往盒子里塞晶核。”他摸出块染血的压缩饼干，硬得像石头，“这是他最后塞给我的，说‘胖子要多吃点才有力气’。”
苏沐月突然拽了拽林澈的衣角。监控器的画面切换到军工厂仓库，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往里面扔燃烧瓶，火焰裹着赤雾往上窜，照亮了他们背后的蛇形徽记——暗影殿的人居然戴着防毒面具，绿液溅在面罩上，像幅扭曲的抽象画。
“他们不怕赤雾。”她翻开笔记本，指尖在“703”编号旁画了个问号，“周教授的笔记里写过，只有注射过特制抑制剂的人，才能在高浓度赤雾里活动。这些人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得咚咚响。王磊猛地站起来，肥手抓起消防斧，却在看到门缝里渗进的蓝光时愣住——那是晶核的颜色，和老爸盒子里的一模一样。
林澈的手按在门把上，腕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。他对苏沐月使了个眼色，女孩立刻捂住小雅的耳朵，将军猫从通风管窜出来，蹲在铁柜上弓起身子，尾巴炸得像团蒲公英。
“谁？”林澈猛地拉开门，钢管带着风声劈下去，却在看到门外的人时顿住——王磊爸靠在门框上，半边脸己经变成墨绿色，手里却紧紧攥着颗鸽子蛋大的晶核，蓝光照亮他残存的半张脸，像蒙着层薄冰。
“爸！”王磊的消防斧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他冲过去想扶，却被对方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。老王叔的绿眼睛里突然闪过丝清明，把晶核往林澈怀里塞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，像在说什么。
林澈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腕上按。金色纹路瞬间亮起，将晶核的蓝光引向老王叔的伤口，绿液“滋啦”冒起白烟，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，最后看了眼王磊，嘴角扯出个模糊的笑。
“爸——！”胖子的哭喊震得灯泡摇晃，他扑过去抱住正在僵硬的身体，肥脸埋在老爸染血的衬衫上，“你说过要看着我把超市开到军工厂来的……”
林澈突然拽住他往后退。老王叔的身体正在快速干瘪，皮肤下的晶核能量凝聚成颗蓝珠，最后“啪”地裂开，化作道暖流钻进林澈的手腕。金色纹路亮得惊人，在赤雾里像条活过来的龙。
监控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苏沐月的尖叫里，林澈看到屏幕上的暗影殿成员己经闯进仓库，他们举着喷火器扫射，货架上的罐头在高温下炸开，红烧牛肉的香味混着焦糊味，诡异得让人作呕。
“他们要703盒子。”林澈突然拽过铁柜钥匙塞进苏沐月手里，指腹蹭过她冰凉的指尖，“带着小雅从通风管走，去701实验室，周教授的笔记里有地图。”
苏沐月突然踮起脚尖，在他唇角狠狠咬了下。痛感里混着她发间的皂角香，林澈刚要说话，就被她推得一个趔趄：“我不走！”她举起匕首，红绳在蓝光里晃悠，“要走一起走！”
小雅突然抓住林澈的裤腿，小手在他军靴上攥出红印：“哥，我不怕了。”她从口袋里摸出颗碎掉的巧克力，包装纸皱得像团废纸，“将军猫说，吃掉甜的就不害怕了。”她把巧克力往林澈嘴里塞，黑褐色的碎块带着点苦味，却奇异地压下了嗓子眼的腥气。
王磊抹了把脸站起来，肥手重新握住消防斧，斧刃上的绿液滴在地上，像串破碎的珠子：“要走一起走。”他咧开嘴笑，眼泪却掉得更凶，“我爸的超市没了，军工厂就是我的家。”
将军猫突然对着通风管叫了声。林澈抬头，看到管壁上有新鲜的抓痕，边缘沾着暗影殿成员的黑夹克布料——他们居然找到这里了。腕上的金色纹路烫得像火，他抓起钢管往门口走，军靴碾过颗晶核碎屑，蓝光在鞋底一闪而逝。
“准备战斗。”林澈的声音裹着赤雾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让他们看看，谁才是这里的主人。”
苏沐月把匕首塞进小雅手里，自己抓起瓶酒精喷雾，指尖在林澈手背上轻轻划了个十字。王磊举起消防斧，斧刃在蓝光里闪着冷光。地下室的门被撞得越来越响，外面传来暗影殿成员的狞笑，像群围猎的狼。
林小雅突然把碎巧克力塞进嘴里，苦得她皱起眉头，却死死攥着匕首，小脸上没有丝毫畏惧。她看着林澈的背影，突然明白哥哥那天强行把她拽出家门时，眼里的决绝不是小题大做——那是要护着她，走过这片血色弥漫的黑夜。
通风管里传来沙沙的声响，将军猫突然炸毛，弓着身子冲向黑暗。林澈举起钢管的瞬间，看到无数双绿眼睛在雾中亮起，像撒在红布上的星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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