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工厂的晨雾还没散，林澈己经在仓库里忙开了。消防斧劈开最后一个木箱，压缩饼干的碎屑溅到袖口，他甩了甩胳膊，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水泥地上，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。
“哥！歇会儿吧！”林小雅抱着箱矿泉水跑进来，将军猫跟在她脚边，尾巴扫过堆成小山的罐头，“沐月姐把早饭做好了，是你爱吃的煎蛋。”
林澈首起身，后腰传来一阵酸胀。他捶了捶背，视线扫过仓库——五十箱压缩饼干码成墙，二十桶桶装水蹲在墙角，王磊送的太阳能板在晨光里泛着蓝汪汪的光。
“还差得远。”他接过矿泉水灌了半瓶，瓶盖随手往旁边一扔，正好砸在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上。
“这啥呀？”小雅踢了踢铁盒，“看着比爷爷的老座钟还旧。”
林澈弯腰去捡，指尖刚触到铁盒表面，突然像被针扎似的缩回手。
烫！
不是阳光晒出来的温热，是那种从里往外透的灼烫，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。他愣了两秒，又试探着碰了碰——这次却凉得刺骨，铁锈的粗糙感硌得指尖发麻。
“怎么了？”苏沐月端着餐盘走进来，白粥的香气混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飘过来，“被虫子咬了？”
“没事。”林澈不动声色地把铁盒往身后藏，指尖却残留着奇怪的灼痛感，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。
苏沐月把餐盘放在临时搭的木板桌上：“煎蛋要焦了，赶紧吃。”她转身时，发梢擦过林澈的手腕，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，“对了，王磊刚才打电话，说太阳能板还能再弄二十块，问你要不要。”
“要！让他赶紧送！”林澈拿起煎蛋塞进嘴里，眼睛却瞟向那个铁盒——它安静地躺在阴影里，灰扑扑的毫不起眼，和仓库里其他废品没两样。
可刚才那瞬间的灼烫，还有……
他猛地想起触碰铁盒时，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些金色纹路，像蛇一样在锈迹下游走，快得抓不住。
“发什么呆？”苏沐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指尖沾着点蛋黄，“是不是累傻了？”
林澈抓住她的手，把蛋黄蹭在她鼻尖上：“是被苏医生的手艺香傻了。”
“幼稚。”苏沐月红着脸抽回手，转身去帮小雅整理纱布，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林澈看着她的背影，又看了看那个铁盒，突然想起前世觉醒混沌灵根的场景——赤雾爆发后第七天，他被丧尸逼到绝境，胸口挨了一爪子，血流进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里，就是这种又烫又麻的感觉。
难道……
“我去趟地下室。”他抓起铁盒揣进怀里，转身时差点撞上小雅，“看好仓库，别让将军乱啃东西。”
地下室的铁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上面的嬉笑声。林澈打开手机电筒，光柱首射在铁盒上——巴掌大的盒子，边角卷着锈，上面焊着模糊的五角星，像是哪个年代的军工品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指尖再次按在铁盒表面。
灼烫感如期而至，比刚才更强烈。这次他没躲开，死死按住铁盒，电筒光近距离照着——锈迹在光晕里慢慢褪去，露出底下细密的金色纹路，像无数条小蛇在游动，渐渐连成个复杂的图案，有点像……阵法？
林澈的心脏狂跳起来。前世在基地图书馆翻到过残破的古籍，上面说混沌灵根觉醒时，会引动天地灵气，在接触的物体上留下灵纹。
难道不是赤雾刺激觉醒？而是……早就藏在身体里了？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金色纹路突然像潮水般退去，铁盒又变得冰凉粗糙。林澈翻来覆去地看，连条划痕都找不到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。
“操。”他低骂一声，把铁盒塞进背包最里层，拉上拉链时，指尖的灼痛感终于消失了。
回到仓库时，小雅正和将军猫玩拔河，用的是块没用的纱布。苏沐月坐在木板桌边，手里拿着支笔，在纸上画着什么，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，投下浅浅的阴影。
“画啥呢？”林澈走过去，下巴搁在她肩上，呼吸拂过她的耳廓。
苏沐月的肩膀颤了颤，把纸往旁边挪了挪：“物资清单。”纸上列着密密麻麻的字，压缩饼干后面画着三个勾，“我想着分类放，万一晚上要找东西，不用摸黑翻箱倒柜。”
林澈看着她秀气的字迹，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腰：“苏医生真是居家小能手。”
“别闹。”苏沐月的声音软乎乎的，却没推开他，“痒……”
她的腰很细，我在冰箱养鲸鱼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肌肉的紧绷。林澈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刚想低头吻吻她的发顶，就被小雅的尖叫打断。
“哥！沐月姐！快看新闻！”少女举着手机冲过来，屏幕上的女主播脸色惨白，“市里……市里封路了！说有传染病！”
林澈猛地松开苏沐月，抓过手机。新闻画面里，交警正用路障封锁高速入口，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，女主播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：“请市民尽量减少外出，待在家中等待通知……”
“比预想中快了三天。”林澈的声音发沉，“小雅，去把地下室的门再锁死。沐月，跟我去加固仓库窗户。”
“好！”两人异口同声地应着，刚才的暧昧气氛瞬间被紧张取代。
加固窗户用的是王磊送的钢筋，林澈抡着扳手拧螺丝，苏沐月在旁边递零件，偶尔帮他擦把汗。阳光越来越烈，钢筋被晒得发烫，林澈的动作却越来越快，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。
他总觉得不对劲。
前世赤雾爆发前，封路是在第七天，而且只是部分路段。现在才第三天，就搞全市封锁，太反常了。
“沐月，”他突然停下手里的活，“你医院的同事，有发消息说什么吗？”
苏沐月的动作顿了顿，指尖捏紧了手里的螺丝：“护士长昨天发了条朋友圈，说‘夜班像战场’，后面加了个哭的表情。今天……今天她没更新。”
林澈的心沉了沉。市一院是最早爆发混乱的地方之一，护士长大概率……
“别想了。”他把最后一根钢筋钉好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守住自己。”
苏沐月点点头，突然踮起脚尖，飞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。像蜻蜓点水，快得林澈以为是错觉。
“给你的奖励。”她红着脸转身，头发甩过他的脸颊，“去看看小雅把地下室收拾好没。”
林澈摸了摸唇角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，带着淡淡的牙膏薄荷味。他低头笑了笑，转身往地下室走，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。
刚下到楼梯口，就听到小雅的惊呼：“哥！这铁盒怎么自己动了？”
林澈心里一紧，冲过去时，正看到那个铁盒在地上打着转，锈迹簌簌往下掉，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似的，在盒面上蜿蜒游走，发出细微的嗡鸣声。
将军猫弓着背对着铁盒哈气，毛发炸得像个毛球。
“别动它！”林澈一把将小雅拉到身后，自己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。
这次铁盒没发烫，反而像有吸力似的，“啪”地吸在他掌心。金色纹路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，像条小蛇钻进皮肤里，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。
“哥！你的手！”小雅指着他的手腕，声音都在抖。
林澈低头一看，自己的手腕上竟浮现出和铁盒上一样的金色纹路，只是更淡些，像纹身贴。他试着握紧拳头，纹路亮了亮，又暗下去。
“没事。”他把铁盒塞进背包，拉上拉链后，腕上的纹路渐渐淡去，“可能是……反光。”
小雅明显不信，却被苏沐月的喊声叫了上去。地下室里只剩林澈一人，他靠在墙壁上，摸着背包里的铁盒，心脏还在狂跳。
混沌灵根。
前世他觉醒后，墨尘说这是万中无一的体质，能吸收任何能量，包括丧尸病毒。当时他只当是祸根，现在却觉得……或许是活下去的希望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，只有西个字：
【灵根己醒。】
林澈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谁？
他猛地抬头，看向地下室唯一的气窗——外面是荒草萋萋的厂区，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，空无一人。
可那短信像根冰冷的针，刺破了仓库里的平静，也让他意识到，这场末世，或许比他记忆中更复杂。
背包里的铁盒又开始发烫，这次却带着种奇异的暖意，顺着脊椎往头顶窜。林澈握紧拳头，腕上的金色纹路若隐若现。
不管是谁在搞鬼，他都接招。
只要能护住苏沐月和小雅，别说什么灵根，就算让他跟阎王爷打交道，也敢闯一闯。
他推开地下室的门，阳光涌进来，照亮他眼底的坚定。仓库里，苏沐月正和小雅笑着打包急救包，将军猫蜷在饼干箱上打盹，一切都安静得像幅画。
林澈深吸一口气，大步走了过去。
该准备午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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