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：703 室的时间褶皱与渡魂者的日记
林默站在 703 室门前时，楼道的声控灯又开始闪烁。他握着那枚沾着墨绿色汁液的水晶碎片，碎片表面映出的赵承影影像己经模糊，只剩下不断重复的口型：“别碰那朵花……”
但己经晚了。他的指尖刚触到门把，门就自己开了，像是在邀请，又像是在诱捕。
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，混杂着旧书页的霉味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只留一道缝隙，透进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，光斑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，却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逆流而上，像是时间在倒转。
最醒目的是客厅中央的花架，十几盆黑色玫瑰整齐排列，花瓣上的银边在昏暗里流转，每一朵的花蕊里都嵌着水晶碎片 —— 不是第二枚，而是十几枚一模一样的碎片，绿光在花瓣间跳跃，像某种呼吸的节奏。
“它们不是真的玫瑰。”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。
林默猛地转身，看到沙发上坐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头，背对着他，手里转动着一个黄铜浇水壶，壶嘴的弧度确实和渡魂者的船桨法杖一模一样。老头缓缓转过身，林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—— 他的脸一半布满皱纹，一半却光滑如婴儿，像是两个不同时间的自己被强行缝合在一起。
“守序者的印记…… 在你身上很淡。” 老头的声音忽高忽低，像是同时有两个年龄段在说话，“看来 V2.0 版本把‘调和’改成‘觉醒’了，狡猾的家伙们。”
“您是谁？这些碎片……”
“我？” 老头笑了，嘴角的皱纹里渗出银白色的粉末，“你可以叫我老周，或者…… 渡魂者。当然，这只是游戏里的代号。” 他指了指花架，“那些玫瑰是‘时间锚点’，用虚无之种的汁液浇灌，能把记忆凝固成晶体。你手里那枚，是赵承影在混沌之渊留下的最后印记。”
林默的心脏像被攥住了。他看向那些黑色玫瑰，其中一朵的花瓣突然展开，露出里面的碎片，碎片表面映出赵承影在遗忘之墟自爆的画面 —— 这个场景，他在梦里从未见过。
“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‘现实’吗？” 老周拿起浇水壶，往最近的花盆里倒了点暗红色液体，“《序列：守序者》不是游戏，是守序者联盟用‘星核碎片’搭建的意识训练场。而《起源：虚无之种》……” 他顿了顿，指节敲了敲茶几，“是堕落者的反击，他们想把训练场变成吞噬意识的陷阱。”
茶几上摊着一本皮质日记，封面上烫着守序者徽章，边角己经磨损。林默翻开第一页，字迹和照片背面的一模一样：
“7 月 30 日，第 47 次重置。星核碎片的能量快撑不住了，现实开始出现褶皱。今天在楼下看到个年轻人，眼里有守序者的光，像极了当年的林默……”
“8 月 1 日，黑色玫瑰开始结果。每朵花里都藏着一个‘被遗忘的选择’，赵承影选择自爆的瞬间，白薇薇净化病毒时的犹豫，苏晴修改参数的私心…… 这些本应被调和的‘失衡’，全被虚无之种具象化了。”
“8 月 3 日，他们找到这里了。敲门声总在下午三点响起，和当年起源星坍缩的时间一致。不能让碎片落入他们手里，否则所有意识都会被永远困在‘游戏’里……”
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，最后一页画着一张公寓平面图，703 室被圈了起来，旁边标注着 “时间褶皱的起点”，而地下室的位置画着一个黑色的种子图案，旁边写着：“第三枚碎片，在‘永不打开的门’后”。
“地下室？” 林默抬头，却发现沙发上的老周不见了。
房间里的光线突然变得刺眼，黑色玫瑰的花瓣开始纷纷凋落，露出里面的水晶碎片，碎片滚落在地，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星核模型。模型中央，那颗黑色种子正在缓慢转动，和电脑屏幕里的一模一样。
“小心三点的敲门声。” 老周的声音从阳台传来。
林默冲过去，只看到晾衣绳上挂着一件褪色的守序者制服，风一吹，衣角展开，露出背后的破洞 —— 和照片里为首女人制服上的破洞位置完全一致。而花盆里的黑色玫瑰己经全部凋谢，泥土里钻出无数条暗红色的线，像血管般顺着地板缝隙流向门口。
楼道里传来熟悉的 “叮当” 声，是浇水壶碰撞栏杆的声音，但这次格外急促，像是在倒计时。林默看了眼手机，下午 2 点 59 分。
他抓起那本日记，日记最后一页的平面图突然渗出墨汁，将地下室的图案晕染开来，渐渐变成一扇门的形状，门把上缠绕着和虚无之种相同的纹路。
“砰、砰、砰 ——”
三点整，敲门声准时响起。
林默的后颈再次刺痛，这一次，他清晰地听到了无数重叠的低语，像是赵承影、白薇薇、苏晴、陈阳在同时说话，内容却只有一句：“别开门……”
但门己经自己开了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彻底熄灭，黑暗中，一只沾着泥土的手伸了进来，手里攥着一枚水晶碎片，碎片表面映出的，是林默自己的脸 —— 穿着守序者制服，眼神冰冷，手里握着影刃，正对着某个方向刺去。
而那只手的手腕上，戴着和老周同款的银色手环，上面刻着一个名字：林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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