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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心种绝唱

小说: 平行世界的空间   作者:天衣居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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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——!!!”

十一郎的悲鸣,如同被撕裂的灵魂发出的最后哀嚎,在冰冷的零号核心空间内疯狂回荡!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剧痛和无尽的绝望!

他眼睁睁看着那道毁灭性的暗蓝光束,如同死神的审判,贯穿了那个挡在前方的、残破的身影!看着那混合着金属碎片和焦黑血肉的污物喷溅!看着银刃如同被折断的稻草人般狠狠抛飞、砸落!

时间,仿佛在那一刻凝固。

巨大的环形结构散发着猩红的警报光芒,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实质的冰霜冻结了空气。那些被镇压在粘液棺椁中的扭曲造物,似乎也在这恐怖的威势下暂时噤声。博士抱着小螺丝,铁砧拄着扭曲的金属管,全都僵在原地,脸上凝固着极致的震惊与悲痛。

唯有十一郎。

他燃烧着金焰的瞳孔,死死锁定着那个倒在尘埃与血泊中、胸口被洞穿巨大豁口的身影。视野中,银刃那只冰蓝色的眼睛,空洞地望着冰冷的穹顶,瞳孔深处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……熄灭。

哥哥……

那个刚刚相认、被冰冷的机器禁锢了灵魂、却在最后关头以血肉之躯挡下毁灭光束的……哥哥……

“呃啊——!!!”
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混合着极致悲伤、滔天愤怒、以及被背叛的冰冷恨意的情绪洪流,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,在十一郎的胸腔深处轰然爆发!

这情绪洪流,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所有残存的力量!

燃烧的“心种”金芒!

沉寂的“血果”暗红!

冰冷的“弑神者”银锋!

三种截然不同、冲突到极致的力量,在这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悲愤怒火的熔铸下,竟然不再彼此冲突、撕咬!而是被强行糅合、压缩、凝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带着毁灭与守护双重意志的……混沌能量!

轰!!!

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能量风暴,以十一郎为中心轰然爆发!不再是之前失控的乱流,而是……一种凝练到极致、带着绝对切割与湮灭意志的……金红银三色混杂的混沌光柱!

光柱冲天而起!无视了空间的阻隔!无视了核心旋涡那冰冷的镇压意志!带着十一郎所有的悲痛、愤怒和不甘,如同划破宇宙的复仇之矛,狠狠撞向了零号核心中央——那个巨大的、散发着猩红警报光芒的环形结构!撞向了那片旋转流淌着银白与暗蓝数据流的能量旋涡!

目标——摧毁这冰冷无情的源头!为哥哥复仇!

“不——!十一郎!住手!”博士发出绝望的嘶喊!他看出了十一郎的意图!这是同归于尽!那核心蕴含的能量层级,绝非重伤濒死的十一郎能够撼动!强行冲击,只会被彻底湮灭!

铁砧也怒吼着想要扑上去阻止,但那爆发的混沌能量风暴如同无形的墙壁,将他狠狠推开!

轰——!!!

混沌光柱与环形核心结构狠狠撞击在一起!
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!

只有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、折叠、湮灭所发出的、令人灵魂崩碎的尖利嘶鸣!刺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撞击的中心!整个零号核心空间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般剧烈地扭曲、震荡!

巨大的金属平台寸寸龟裂、崩塌!垂落的能量管道如同脆弱的稻草般断裂、燃烧!那些浸泡着扭曲造物的水晶棺椁在恐怖的能量冲击下纷纷炸裂!浑浊的粘液被瞬间汽化!里面的失败实验体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化为飞灰!

博士、铁砧和小螺丝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,重重砸在远处的金属墙壁上,口吐鲜血,瞬间失去了意识!

而撞击的中心!

十一郎那凝练的混沌光柱,在接触到核心旋涡的瞬间,竟然……没有被立刻湮灭!

那金红银三色混杂的混沌能量,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、超越规则的力量!它如同最锋利的钻头,蛮横地撕开了核心旋涡外围的能量屏障,狠狠地……刺入了那片旋转流淌的数据流深处!

嗡——!!!

核心旋涡的旋转骤然停滞!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被强行踩下了刹车!整个环形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!猩红的警报光芒疯狂闪烁,频率达到了极限!
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混合了冰冷逻辑被强行干扰的暴怒和……一丝源自核心深处的、如同程序遇到未知错误的……惊愕波动,猛地从漩涡中心爆发出来!

它似乎无法理解!无法解析这股强行闯入、糅合了极端情绪和未知能量的混沌力量!它的绝对秩序,在这股源自灵魂绝境的混沌面前,第一次……出现了裂痕!

轰隆隆隆——!!!

更加恐怖的能量湮灭在核心深处爆发!整个环形结构剧烈地痉挛、扭曲!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在幽蓝的合金表面蔓延开来!构成旋涡的银白与暗蓝数据流变得紊乱、破碎、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花般迅速消融!

整个零号扇区,正在从核心开始……崩溃!

而强行催动这最后一击的十一郎!

他悬浮在混沌光柱的源头,身体如同承受着亿万钧的重压,剧烈地颤抖着!皮肤寸寸崩裂,鲜血混合着金红色的能量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!他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,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,皮肉正在能量冲击下迅速碳化、剥离,露出下面同样闪烁着金红光芒的骨骼!那只彻底异化的左臂,早己在能量爆发中化为飞灰!

他的意识在无边剧痛和能量反噬的深渊中沉沦、粉碎!唯有那双燃烧着金焰的瞳孔,死死盯着核心旋涡深处!里面没有恐惧,没有后悔,只有一片被巨大悲伤和冰冷恨意彻底点燃的……毁灭意志!

为了哥哥!

为了若雪!

为了所有被这冰冷计划所残害的生命!

摧毁它!!!

“给……我……破——!!!”

十一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沙哑的、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咆哮!将残存的生命力、意志力,连同灵魂深处最后一点燃烧的灵光,全部灌注进那道混沌光柱之中!

轰——!!!

混沌光柱的光芒瞬间暴涨!如同回光返照的恒星爆发!

核心旋涡的旋转彻底停止!构成旋涡的数据流被强行撕裂、湮灭!巨大的环形结构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鸣!中央位置,一道巨大的、不断向内塌陷湮灭的漆黑裂口……猛地被撕裂开来!

成功了?!

十一郎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,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和虚脱彻底吞没。混沌光柱瞬间熄灭。他残破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,狠狠砸在下方龟裂崩塌的金属平台上,滚入一片燃烧的线缆和飞溅的金属碎片之中,生死不知。

整个零号核心空间,陷入了更加彻底的混乱与毁灭!

环形结构中央的漆黑裂口如同贪婪的巨口,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紊乱的能量流和破碎的空间结构!巨大的金属结构在空间塌陷的引力下扭曲、崩解!垂落的管道如同死蛇般被卷入裂口!整个空间的光线被扭曲、拉长,如同末日降临!

而就在这空间崩解、万物湮灭的中心!

那被撕裂的环形结构核心深处,那片不断塌陷的黑暗裂口边缘,一点极其微弱、却纯净到不可思议的……乳白色光点,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点倔强的烛火,顽强地……浮现出来!

那光点散发出的气息,温暖、纯净、磅礴,带着一种孕育万物的初始生机!与萧若雪眉心的金光、与十一郎体内的“心种”……同源!却更加古老!更加……本源!

仿佛……这才是“种子”计划最初追寻的……创生之源!被冰冷的机器和扭曲的实验禁锢、污染了亿万年后,终于在这毁灭性的冲击和空间崩解中……被意外地、短暂地……释放了出来!

光点出现的刹那,整个崩解的空间似乎都为之微微一滞!连那疯狂塌陷的漆黑裂口,吞噬的速度都仿佛慢了一丝!

它如同有生命的精灵,在毁灭的风暴中轻盈地飘荡着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……

就在这时!

远处,那个倒在尘埃与血泊中、胸口被洞穿巨大豁口、瞳孔光芒己然彻底熄灭的身影——银刃,他那残破的胸膛深处,一个早己被毁灭光束摧毁、只剩下焦黑残骸的微型能量核心残片,极其微弱地……闪烁了一下。

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、属于他本源的、冰蓝色的生命波动,如同回光返照般,极其短暂地……逸散了出来,如同黑暗中最后一声微弱的叹息。

那一点在毁灭风暴中飘荡的乳白色光点,似乎感应到了这丝微弱的、同源的波动(艾莉西亚的基因改造?),瞬间改变了方向,如同归巢的乳燕,朝着银刃倒下的方向……轻盈地、却又无比坚定地……飘飞而去!

光点无视了空间的扭曲和能量的乱流,轻柔地……没入了银刃胸口那巨大的、焦黑碳化的恐怖伤口深处……

嗡……

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纯净的生命暖流,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,在那片被死亡笼罩的冰冷残骸中……荡漾开来……

而与此同时。

在距离核心漩涡崩解中心较远、相对“安全”的角落,一堆由巨大断裂能量晶柱构成的掩体后面。

被冲击波震晕的博士,在剧烈的震动中,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。

意识模糊,头痛欲裂。他挣扎着撑起身体,抹去嘴角的血迹,目光茫然地扫视着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毁灭景象:崩塌的金属平台,断裂燃烧的管道,疯狂塌陷的空间裂口……

他的目光,最终定格在掩体旁边,一个从倒塌的控制台残骸中滑落出来、半埋在尘埃里的……小小的、不起眼的、如同黑色鹅卵石般的物体上。

那物体表面布满划痕,一端似乎有微小的接口。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式的……数据存储核心?

博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颤抖地将那枚冰冷的“石头”捡了起来。

入手沉重,带着金属的质感。他下意识地,用残破实验袍的袖子,擦去了“石头”表面厚厚的灰尘。

灰尘下,露出了几个极其微小、却异常清晰的蚀刻字母:

**A.L. Personal Log - Final.**

(A.L. 个人日志 - 终末。)

艾莉西亚·洛兰!

她的……最终日志?!

博士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!他猛地抬头,看向远处那片正在被漆黑裂口吞噬的毁灭核心,又低头看向手中这枚冰冷的存储核心。

一个声音在他心中疯狂呐喊:真相!一切的真相!关于“种子计划”,关于“弑神者”,关于艾莉西亚,关于十一郎和银刃……所有谜团的答案,可能就在这里面!

他不再犹豫!也顾不上周围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!他颤抖着,用尽最后的力气,从自己残破实验袍的内衬里,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、同样布满裂纹、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便携式数据读取器——这是他仅存的、视若珍宝的科研工具!

他手忙脚乱地将那枚“黑色鹅卵石”接入读取器破损的接口!

滋啦……滋啦……

读取器的屏幕闪烁了几下,一片混乱的雪花点跳动。似乎接触不良。

博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!他用力拍打着读取器,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!

“快!读取!快啊!”

终于!

屏幕上的雪花点猛地一清!

一行行由幽蓝色光线构成的、清晰而冰冷的文字,伴随着一个带着无尽疲惫、悲伤和决绝的年轻女性声音(录音),在毁灭的轰鸣声中,在博士布满血丝的眼前……缓缓流淌出来:

**> 日志编号:AL-Zero-Ω**

**> 时间戳:未知(标准历法己失效)**

**> 记录者:艾莉西亚·洛兰(Alicia Loren),创生计划首席研究员**

**> 状态:最高密级,生物基因锁绑定(仅限A.L.本人读取)**

(录音开始,背景是刺耳的警报和爆炸声)

“……他们来了……‘清道夫’……比预想的更快……零号扇区……守不住了……”

(沉重的喘息声,带着压抑的哭腔)

“……对不起……小刃……十一郎……妈妈……没能保护好你们……”

(剧烈的咳嗽声)

“……‘种子’……SEED-0……我失败了……我们所有人都失败了……它需要的不是冰冷的矩阵和能量灌输……是情感……是守护的意志……是……爱……”

(声音陡然变得急促、决绝)

“……不!我不能让他们得到小刃!不能让他们把他也变成‘银刃’那样的杀戮机器!最后的权限……启动‘摇篮’协议!强制休眠……空间放逐……”

(操作控制台的急促按键声)

“……十一郎……我的小十一……原谅妈妈……把你和初生的‘心种’一起送走……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式……那片原始的生命之壤……或许……能孕育奇迹……”

(巨大的爆炸声近在咫尺!女人发出一声痛哼)

“……没时间了……最后的信息……给……未来……”

(声音虚弱下去,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希冀)

“……小心‘根’……它吞噬了‘源点’……污染了‘种子’……它在寻找……完美的‘受肉之果’……”

“……真正的‘种子’……不在矩阵里……它在……心里……”

“……找到彼此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
(录音结束,最后是一声巨大的金属撕裂声和永恒的寂静)

滋啦……

读取器的屏幕,彻底暗了下去。

博士呆呆地跪在崩塌的废墟中,手中紧握着那枚冰冷的存储核心和读取器,如同被石化了一般。

刺耳的警报,毁灭的轰鸣,空间的崩解……所有声音仿佛都离他远去。

只有那冰冷的文字,那绝望而疲惫的女声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狠狠凿进了他的脑海!

艾莉西亚·洛兰……是十一郎和银刃的……母亲?!

“种子计划”的失败……是因为缺乏情感和守护意志?

十一郎被放逐……是为了保护?

银刃被改造……成了“弑神者”?

“根”吞噬了“源点”……污染了“种子”……寻找“受肉之果”……

真正的种子……在心里……

巨大的信息洪流,夹杂着极致的悲伤、愤怒和明悟,瞬间冲垮了博士所有的思维!
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,穿透了毁灭的烟尘和扭曲的空间,死死地、死死地……望向了远处那个倒在燃烧废墟中、生死不知的银发少年——十一郎。

又望向了更远处,那个胸口被洞穿、却有一点微弱乳白光芒悄然渗入的残破身影——银刃。

兄弟……

被母亲以生命为代价放逐和保护的孩子……

被冰冷的计划撕裂、扭曲、却最终在毁灭中找回彼此的……种子……

“活下去……找到彼此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
艾莉西亚最后的希冀,如同最后的烛火,在博士心中点燃。

他挣扎着站起,将存储核心死死攥在手心,如同攥着最后的希望。他看向正在疯狂塌陷的空间裂口,看向昏迷的铁砧和小螺丝,看向那两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。

必须离开这里!

必须带他们离开!

而就在这时!

嗡——!!!

零号核心那巨大的环形结构,在中央裂口的疯狂吞噬下,终于达到了极限!

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、如同星辰寂灭般的恐怖巨响!

整个环形结构,连同那片塌陷的黑暗裂口,以及其中那点刚刚浮现的乳白光点……瞬间……向内坍缩、湮灭!

一道无法形容其刺眼程度的纯白光芒,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,猛地从湮灭点爆发出来!瞬间吞噬了整个零号核心空间!吞噬了崩塌的平台!吞噬了断裂的管道!吞噬了燃烧的火焰!吞噬了……一切!

毁灭的白光,如同巨浪般,朝着博士、铁砧、小螺丝、十一郎和银刃……汹涌席卷而来!

死亡,从未如此接近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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