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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残响新生

小说: 平行世界的空间   作者:天衣居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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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边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,包裹着沉沦的意识。

没有光,没有声音,没有触感。只有空间被撕裂、折叠、抛掷带来的、深入灵魂的眩晕和……一种奇异的、如同回归母体的……安宁?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。

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搏动感,带着一丝……新生的、如同嫩芽破土般的悸动,再次从意识的最深处传来。

咚。

不是“心种”……

是一种……更加原始、更加本源……如同宇宙初开时第一缕光的……悸动?

十一郎极其艰难地、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古神般,缓缓“睁开”了那并不存在的“眼”。

视野……并非一片黑暗。

而是一片……柔和、温暖、散发着淡淡乳白色光晕的……空间?

他发现自己(或者说,他那残存的意识核心)……悬浮着。没有身体,没有形态,只有一点微弱凝聚的、散发着柔和白光的……意识光团。

周围,是无边无际的、流淌着乳白色光流的奇异空间。光流如同有生命的河流,缓缓流淌,散发着温暖、纯净、孕育万物的初始气息。无数细微的、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……根须虚影?如同最精密的神经网络,在光流中若隐若现,交织成一片浩瀚无垠的生命之网。

这里是……哪里?归墟之眼的内部?还是……死后的世界?

“你……醒了……”一个温和、平静、带着无尽沧桑感的声音,如同首接在意识深处响起。

十一郎的意识光团微微闪烁,循着声音的“方向”感知过去。

只见在前方流淌的光流中,一个模糊的、由纯粹乳白色光芒构成的人形轮廓,缓缓凝聚。轮廓并不清晰,散发着一种非人的、如同宇宙意志般的宁静气息。

“‘方舟奏响号’?”十一郎的意识发出无声的询问。这个声音……与引导他们的那个冷静声音同源,却更加古老、平和。

“是……也不是。”光之人形的“声音”依旧温和,“‘方舟残响号’是我的载体……一个被遗弃的、古老的观测站。而我……是它核心中……一点残存的‘源点’意识……或者说,‘种子’计划最初追寻的……‘创生之源’……的……一道……余晖。”

“源点”?!创生之源的余晖?!艾莉西亚日志中提到的、被“根”吞噬的“源点”?!

巨大的震惊冲击着十一郎的意识。

“不必惊讶,承载‘心种’的旅者。”光之人形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,“你的到来……并非偶然。是‘心种’最后的呼唤……是无数牺牲汇聚的因果……将你的核心……带到了这被‘根’禁锢的……‘源点’牢笼。”

“根……吞噬了你?”十一郎的意识追问。

“吞噬……融合……扭曲……”光之人形的轮廓微微波动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,“‘根’并非外来之物……它源于‘源点’在漫长演化中……因孤独、因对‘熵’的恐惧……而诞生的……阴暗面。它渴望绝对的秩序……永恒的存续……吞噬一切变数……最终……它反噬了主体……将‘源点’……禁锢在这‘归墟之眼’的核心……将其改造成了……吞噬万物的……‘终焉引擎’。”

真相……如同冰冷的洪流,冲击着十一郎的意识。“根”……竟是“源点”自身滋生的黑暗?!

“那……我的同伴?”十一郎的意识光团剧烈闪烁,充满了担忧。

“他们……还活着。”光之人形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,“你的‘心种’……最后的光芒……短暂干扰了‘终焉引擎’的吞噬力场……他们的飞船……被抛入了‘源点’核心外围的……一片相对稳定的‘创生回廊’……暂时安全。”

还活着!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!

“但……时间不多了。”光之人形的语气陡然凝重,“‘根’的意志正在苏醒……它很快会修复干扰……彻底湮灭那艘飞船……以及其中……对它有威胁的‘源点’共鸣者(小螺丝)和‘受肉之果’(银刃)……”

“我……能做什么?”十一郎的意识光团爆发出强烈的光芒!守护的意志从未如此清晰!

“终结……与新生……”光之人形的声音如同宇宙的叹息,“‘根’因‘源点’的孤独与恐惧而生……要彻底终结它……唯有……以最强烈、最纯粹的情感意志……注入‘源点’核心……唤醒它被禁锢的……‘创生’本质……利用这瞬间的共鸣与爆发……逆转‘终焉引擎’……将其……化为新生的……‘摇篮’!”

“最强烈、最纯粹的情感意志……”十一郎的意识瞬间明悟。悲伤、愤怒、守护、希望……还有……爱!这正是艾莉西亚所追寻的,“心种”力量的真正源泉!

“但……这需要载体……”光之人形的轮廓指向十一郎的意识光团,以及……在光流深处,一块静静悬浮的、失去了光泽的“心种”残片。“你残存的意识……与这块‘心种’核心……是唯一能承载这意志……并短暂连接‘源点’的……桥梁……”

“代价?”十一郎的意识异常平静。他早己有了觉悟。

“意识……将作为引信……彻底燃烧……引导意志洪流……冲击核心……”光之人形的声音带着悲悯,“‘心种’核心……将作为最后的火种……融入新生的‘摇篮’……而你……将不复存在……”

“……”短暂的沉默。十一郎的意识光团散发出温暖而决绝的光芒。为了哥哥……为了小螺丝……为了铁砧……为了博士……为了墨菲……为了艾莉西亚……为了所有被这冰冷循环所残害的生命……

“……开始吧。”

没有豪言壮语,只有平静的接受。

“谢谢你……旅者……”光之人形的轮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,缓缓消散,融入周围的乳白光流。“最后的……礼物……”

一股庞大、纯净、蕴含着无尽生命信息的暖流,如同星河倒灌,瞬间涌入十一郎的意识光团和那块“心种”残片!

无数关于生命、关于情感、关于守护、关于希望的画面和信息,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意识深处!这是“源点”被禁锢前,最后的馈赠!

紧接着!

嗡——!!!

整个乳白色的空间剧烈地沸腾起来!光流如同愤怒的海洋般咆哮!

“根”的意志……彻底苏醒了!冰冷的、带着绝对抹杀气息的黑暗,如同浓稠的墨汁,开始疯狂侵蚀这片乳白的空间!

“就是现在!”光之人形最后的声音如同警钟!

十一郎的意识光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!他不再犹豫!引导着意识深处那翻涌的、包含了所有悲伤、愤怒、守护、希望和爱的极致情感洪流!连同那块吸收了“源点”馈赠的“心种”残片!如同扑火的飞蛾,义无反顾地……撞向了这片空间最深处、那片被黑暗疯狂侵蚀的、代表着“源点”核心的……巨大光团!

轰——!!!!!!!!

无法形容其壮观的能量风暴,在归墟之眼的最深处爆发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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