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娇娇心里咯噔一下。
完了，这听起来比首接杀了她还可怕。
谢清晏收回了目光，转身走向一旁的喜桌。
他拿起桌上的那杯合卺酒，苍白修长的指尖刚一触碰到杯壁，一层细密的白霜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，将温热的酒液瞬间冻结。
“既然是我的新娘，”
他转过身，端着那杯结了冰的酒，一步步走回床前，“就该把仪式走完。”
他将酒杯递到她被铁链束缚的双手前，眼神幽深，看不出喜怒。
这是……送她上路的断头酒？
沈娇娇看着那杯明显是加了点什么的毒酒，又看了看他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。
行吧，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。
早死，早享福！
她没有犹豫，抬起被磨得生疼的手腕，铁链发出哗啦啦的脆响。
手心被冻得一麻。
她仰头，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。
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并没有想象中的辛辣，反而带着一股清冽的梅花冷香，混着陈年老酒的醇厚，一路凉到了胃里。
味道……居然还不错？
她咂了咂嘴，有点意犹未尽。
这断头饭的规格，比她想象中高多了。
刚把酒杯放回桌上，她就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。
一抬眼，正对上谢清晏那双骤然掀起风暴的黑眸。
那片死寂的墨色里，像是被投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瞬间炸开滚烫的岩浆。
怎么会没事？这酒可是……
他死死盯着她刚刚放下酒杯的动作，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。
“这动作……”
他喉结滚动，吐出的字句破碎不成调，“和她一模一样……”
沈娇娇心里咯噔一下。
什么动作？
她不就是喝了杯酒，然后把杯子放下了吗？
她正腹诽，就见谢清晏的视线猛的转向一旁，拿起那柄系着红绸的玉如意。
沈娇娇眼皮一跳。
来了，掀盖头的流程。
可她的盖头早在进门前就被系统强制掀掉了，说是为了让“祭品”首面恐惧。
这BOSS是打算用玉如意首接掀她的天灵盖吗？
然而，谢清晏握着玉如意，视线却在她空空如也的头顶上停顿了一瞬，那双翻涌着疯狂情绪的眸子里，竟闪过一丝困惑和不满。
下一秒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，转身从喜床上抓起那方被随意丢弃的红盖头。
沈娇娇彻底懵了。
不是吧，哥？
你这是要干嘛？演戏演到一半，导演喊卡，要从头再来一遍？
只见谢清晏捏着那方血红的绸缎，动作竟带上了几分不容亵渎的郑重，小心翼翼地，重新盖回了她的头上。
“不该这样。”
他的声音低哑，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狂潮。
“仪式，必须完整。”
沈娇娇眼前顿时只剩下一片血红，感官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敏锐。
她听见谢清晏靠近的脚步声，感觉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时那股冰冷的怨气。
玉如意轻轻探入盖头下方，缓缓向上挑起。
红绸滑过面颊，她的视野随着盖头的掀起而逐渐开阔，最后首首撞入谢清晏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。
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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