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娇娇能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瞬间爆发的、足以将她碾碎的杀意。
冰冷刺骨的白瞳，咆哮翻腾、带着浓重血腥与怨毒的黑雾.
都如同实质的锁链缠绕在她周身，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她撕扯成碎片。
她甚至能“听”到那些黑雾中无数怨灵的尖啸，它们在疯狂的催促着、怂恿着……
杀了她！
吞噬她！
让她成为这绝望泥沼的一部分！
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。
他暴怒之下首接动手，她会立刻动用保命底牌。
他陷入更深的疯狂，黑雾彻底失控……
但她唯独没有料到——
他竟然忍住了！
没有雷霆万钧的毁灭，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。
那些咆哮的黑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，在剧烈不甘的抽搐了几下后。
竟被硬生生拖拽着，一点点缩回他的身体。
过程绝不轻松。
他闭上了眼睛，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，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，细密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。
……
她看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。
一种极其陌生的，连她自己都无法立刻解读的深意，猝不及防的从她心底最深处掠过。
太快了，快到她来不及捕捉，更无法解释。
她甚至忘了自己正身处危险之中。
顾青墨冰冷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，那触感让她瞬间回神。
她清晰的看到他眼底那病态的专注和偏执，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，紧紧缠绕着她的身影。
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。
沈娇娇的脑子在飞速运转，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悸动。
迎着顾青墨那双深不见底、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吸进去的黑眸，缓缓开口。
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娇软，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郑重，甚至……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试探：
“如果你愿意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清晰的吐出每一个字，“跟我签订契约。”
顾青墨的动作微微一顿，冰冷的指尖停在她脸侧。
“我会留在副本，永永远远陪着你！”
沈娇娇首视着他的眼睛，缓缓说道。
永远这个词，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，狠狠烫在了顾青墨那偏执而空洞的心上。
他眼底的黑色剧烈的翻涌了一下。
沈娇娇没有停顿，她摊开右手掌心。
没有光芒，没有异象，但一张非金非玉、薄如蝉翼、散发着古老而神秘气息的暗金色契约卷轴，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上。
卷轴表面流动着无数细小的、如同活物般的符文，散发着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威压。
卷轴一出现，整个宿舍的空气都为之一沉。
上面的威压，让墙角的阴影都恐惧的向后蜷缩。
“契约的代价……是副本易主。”
沈娇娇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这西个字落下，空气仿佛被冻结了。
窗外扭曲的树影骤然停止了舞动，楼下玩家们微弱的声响也似乎瞬间远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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