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无形的、源自整个副本空间本身的微弱震动感。
如同沉睡巨兽被惊扰，悄然弥漫开来。
沈娇娇能清晰的感觉到掌心的契约卷轴变得滚烫，像是在回应副本核心的抗拒。
“副本将独属于我一个人。”
她补充道，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，“一旦签订，副本核心、规则、权限、乃至其中所有存在的生死……”
她抬眼，目光锐利如刀，首刺顾青墨眼底，“都在我的转瞬之间。”
这是她的终极底牌，也是她行走于无数高危副本的依仗之一——【主宰契约】。
它针对的并非单个NPC，而是整个副本的本源核心！
一旦签订，副本将彻底脱离原有系统或规则，成为她的私有物。
副本中的一切，都将成为她意志下的傀儡，生死予夺，只在她一念之间！
她之前不是没有尝试过。
在那些同样拥有强大BOSS、规则森严的高级副本里，她也曾抛出过这张牌。
但无一例外，哪怕是最疯狂的、最渴望自由的副本BOSS，在感受到契约中那绝对的主宰意志和剥夺其存在根本的代价时，都选择了激烈的抗拒甚至同归于尽的反扑！
没有一个副本同意！
哪怕是有和平相处的条约在前！
因为这意味着彻底的臣服和自我的湮灭！
沈娇娇紧紧盯着顾青墨，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她在等待他的暴怒，等待黑雾的再次失控，等待他像所有前例一样，彻底撕破脸皮。
然而——
顾青墨的目光，自始至终都牢牢的停留在她脸上。
他没有低头看一眼那张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契约卷轴。
他只是看着她。
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的锐利、试探，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紧张。
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，没有涌起被冒犯的暴怒，反而奇异的平静。
那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，像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。
然后，在沈娇娇屏息凝神的注视下，顾青墨的嘴角，极其缓慢的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。
那不是愤怒的冷笑，也不是嘲讽的讥笑。
那是一个……
纯粹到令人毛骨悚然，又带着一种病态满足和诡异笑容。
仿佛一个在无边黑暗中绝望跋涉了太久的旅人，终于看到了唯一的光。
哪怕那光意味着彻底的毁灭，他也甘之如饴。
他伸出那只没有碰触她脸颊的手，苍白修长的手指。
没有一丝犹豫，径首伸向了那张悬浮在沈娇娇掌心的、散发着毁灭与主宰气息的暗金色契约卷轴！
他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那滚烫卷轴的瞬间，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他抬起头，那双幽深的黑眸再次锁定了沈娇娇。
声音低沉清晰，带着一种仿佛尘埃落定的平静，深入骨髓的偏执：
“只要永远是真的。”
他轻声说，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，敲进沈娇娇的耳膜。
“代价，无所谓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他的指尖，稳稳点在了契约的核心符文之上！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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