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星河低垂。
两人从酒楼出来，沿着寂静的御街缓步而行，权当消食。
晚风带着初夏的微凉，拂动沈娇娇烟霞色的裙摆，与顾清商月白的衣袂偶尔交织。
两人一路无话，只有脚步声在青石板上轻轻回响。
首至昭阳郡主府那对气派的石狮子映入眼帘，顾清商才停下脚步。
“郡主，到了。”
沈娇娇嗯了一声，正欲转身进府，却见顾清商手腕一翻，掌中多了一物。
那是一条长鞭，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玄色，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泽。
鞭身不知以何种材质鞣制而成，隐隐可见细密繁复的暗纹，鞭柄则是乌木所制，雕琢成鸾鸟衔珠的形态，古朴而精致。
沈娇娇目光一凝，立刻察觉到这长鞭内里蕴含着一股磅礴而隐晦的灵压。
绝非寻常法宝，至少也是灵宝级别，甚至……更高。
她抬眸，看向顾清商，眼底带着审视与不解：“顾大人，送我这做什么？”
顾清商将长鞭递近几分，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郡主要去万灵秘境，臣送个小礼物，聊表心意。”
沈娇娇眉梢微挑，并未立刻去接，反问道：“顾大人不去吗？”
“郡主希望臣去吗？”
“这一路，郡主都不愿与臣说话，难道不是在讨厌臣吗？”
月色下，顾清商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。
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，配上他那张清隽妖冶的脸，平白添了几分违和的可怜。
沈娇娇闻言，差点气笑。
她讨厌他？
这人心里怕是比谁都清楚，她对他与其说是讨厌，不如说是种混杂着警惕的复杂心绪。
她双手环胸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：“顾大人，你这副模样做给谁看？“
“本郡主若真讨厌你，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，跟本郡主耍嘴皮子？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柄气息不凡的长鞭上，红唇勾起一抹玩味。
“至于你去不去……”
她拖长了语调，眼神在他脸上转了一圈，带着几分调侃，“万灵秘境又不是本郡主开的，顾大人腿长在自己身上，去与不去，与本郡主何干？”
顾清商对上她挑衅的目光，眼底那点伪装出的委屈瞬间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，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墨色。
他唇角微不可察的弯了一下，将长鞭又往前递了递。
“郡主说的是。”
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，只道，“这鞭子名‘缚灵’，或许能在秘境中助郡主一臂之力。还望郡主，莫要嫌弃。”
顾清商忽然向前迈了一步，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。
近得沈娇娇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檀香，混合着夜晚微凉的气息。
他微微低下头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不同以往的缱绻：“郡主，臣要回青月国一趟，处理些琐事。”
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，像是在描摹什么珍宝。
沈娇娇眉尖微蹙，正想说他爱回哪儿回哪儿，跟自己报备什么。
却听他下一句接踵而至，语调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，带着不容错辨的执拗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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