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7月3日的北京，后海的荷花在夜色里舒展着花瓣，岸边的咖啡馆透出暖黄的光。章泽天坐在临窗的位置，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新闻——“女版巴菲特投资版图破万亿”的标题格外醒目，配图是一张模糊的侧影，只能看出是位年轻女性，站在杭州湾的写字楼前。
“又在看她的新闻？”刘强东推门进来，身上还带着酒气，刚结束一场和腾讯高管的饭局。他脱下西装外套，在对面坐下，服务生很快端来一杯柠檬水，他却摆了摆手，“来杯普洱，解解酒。”
章泽天把平板推过去，屏幕上是六家独角兽企业的估值表：喜茶852.63亿，黑神话悟空985.62亿，芯片公司768.9亿……加起来正好9999.8亿，离万亿只差一步。“你看，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惋惜，“同样是投资，人家投的企业三年翻了十倍，还个个都念她的好。”
刘强东拿起平板，手指在“不干涉运营权”几个字上停了停。京东被腾讯投资后，确实多了不少掣肘——去年想上线生鲜自营业务，腾讯以“与旗下永辉超市冲突”为由否决；今年想做跨境支付，又被以“微信支付优先级”卡住。他不是没想过引入新的投资人，但接触了几家，不是要求派驻董事，就是索要对赌协议，没一个像这位“女版巴菲特”这样，只要股份，不管经营。
“你是说……让京东引入她的投资？”刘强东呷了口刚泡好的普洱，茶味醇厚，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。他知道章泽天这几年也在做投资，投了几家教育和科技公司，成绩不错，据说还拜了位“师父”，就是这位神秘的女投资人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”章泽天搅动着杯子里的拿铁，奶泡在她指尖旋出小小的漩涡，“真正的投资应该是互相成就，不是谁控制谁。你看她投的聂云宸，从100亿做到800多亿，靠的不就是没人指手画脚，能按自己的想法做产品吗？”
她忽然想起三年前，自己刚接触投资时的样子。那时手里握着一笔资金，却不知道该投什么，是沈诗涵托人送来一箱书——《巴菲特致股东的信》《穷查理宝典》，还有本手写的笔记，里面记着“投资三原则：投人、放权、陪跑”。
“那本笔记里写着，”章泽天的眼睛亮了些，“好的创业者就像好的棋手，你不能在他落子时总说‘该走这步’，得让他自己判断棋局。投资人要做的，是给他提供更好的棋盘和棋子，而不是抢他的棋子。”
刘强东沉默了。他想起京东刚起步时，自己在中关村租柜台卖光盘，那时没人管他怎么进货、怎么定价，反而做得风生水起。后来规模大了，引入资本，反而觉得手脚被捆住了。就像现在，腾讯占股17%，却在董事会有三个席位，很多决策明明对京东有利，却因为“不符合腾讯生态”被搁置。
“她真的从不干涉？”他还是有点不相信。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，见过太多“不干涉”的承诺，最后都变成了“步步紧逼”。
“去年黑神话团队想把游戏里的‘孙悟空’设计成戴眼镜的书生，所有人都反对，说‘不符合传统印象’。”章泽天笑了笑，“是她让人带话，说‘游戏是给现代人玩的，现代人的孙悟空就该有现代人的样子’。现在那个戴眼镜的孙悟空成了网红，周边卖断了货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份文件，是沈诗涵托她转交给刘强东的：“这是她旗下致一科技的跨境业务数据，她说京东要是想做东南亚市场，致一的海外仓可以共享，不用参股，纯合作。”
刘强东翻开文件，里面的数据分析得详细到每个国家的消费习惯——印尼人爱买家电，越南人喜欢美妆，新加坡对生鲜的配送时效要求最高。最后一页，用红笔写着一行字：“商业的本质是共赢，不是垄断。”
“她还说，”章泽天补充道，“京东的物流体系是块宝，只是被太多条条框框限制了。要是能放开手脚，把物流对外开放，说不定能做成第二个‘顺丰’。”
这句话说到了刘强东的心坎里。他早就想让京东物流承接第三方订单，却因为腾讯担心“分流电商客户”而一首没做成。现在被点破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后海的夜色越来越浓，岸边的酒吧传来吉他声，带着点慵懒的调子。章泽天看着窗外的荷花，忽然说：“下周我要去杭州见她，你要不要一起？就当是朋友间的拜访，不谈投资。”
刘强东看着平板上那张模糊的侧影，又想起文件上那句“商业的本质是共赢”，忽然觉得，或许真该见见这位“女版巴菲特”。他想起章泽天这几年的变化——从最初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孩，变成了能独立看项目、做决策的投资人，眼神里多了笃定和从容，据说都是跟着这位老师学的。
“好啊。”他放下茶杯，语气里带着点期待，“我倒想看看，是什么样的人，能把投资做成‘之美’。”
章泽天笑了，拿起手机给沈诗涵发了条微信：“下周三，带位朋友来拜访，他对‘不干涉’很感兴趣。”
很快收到回复，只有一个笑脸表情，后面跟着地址：杭州湾致一科技28层。
离开咖啡馆时，刘强东忽然停下脚步，看着满池的荷花说：“其实我刚创业时，也想过做一个‘没人管’的公司。”
“现在也不晚啊。”章泽天挽住他的胳膊，晚风带着荷花的清香吹过来，“就像这荷花，长在水里，却不用谁来规定它该开几朵，该什么时候开，反而长得最好。”
车子驶过后海的石桥，刘强东看着窗外倒退的灯火，忽然对司机说：“明天把东南亚市场的方案再改改，不用考虑腾讯那边，按我们自己的想法来。”
章泽天靠在椅背上，看着丈夫眼里重新燃起的光，忽然想起沈诗涵在笔记里写的最后一句话：“最好的投资，是让被投的人，忘了自己被投过。”
京城的夜色温柔如水，而杭州湾的灯火，仿佛己在不远处，等待着一场关于信任与自由的会面。京东的故事，或许会在那个28层的办公室里，写下新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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