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林娇兰,搁现代是开甜品店的,每天跟奶油、糖霜打交道,手指头都带着股甜腻腻的味儿。谁能想到呢,就因为试吃新品时贪多,一口芝士蛋糕没咽下去,再睁眼,就从窗明几净的烘焙房,掉进了这黑黢黢、潮乎乎的土坯房。
头顶是熏得发黑的房梁,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,鼻尖萦绕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和烟火气。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穿越剧般的剧情,就听见门外传来“哐哐”的劈柴声,跟打雷似的。
扒着窗户缝一瞅,好家伙——个顶个高的壮汉,古铜色的胳膊抡着斧头,肌肉线条跟刻出来似的,一斧子下去,碗口粗的木头就裂成两半。我当时吓得差点喊“大哥饶命”,结果他像是后脑勺长了眼,猛地回头,浓眉下的眼睛跟鹰隼似的,冷冷抛过来一句:“再吵,扔去喂狼。”
得,这就是我未来的“老公”,梁力行。书里写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糙汉,原主就是被他吓破了胆,大冬天跑出去冻成了冰棍。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,看着他扔过来的黑面窝头,第一次深刻体会到: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装怂。
可谁能想到,这糙汉竟是个“口嫌体正首”的典范呢?
头一晚我怕黑,缠着他分半张炕。他脸黑得像锅底,在中间摆了根木棍当“楚河汉界”,说“越界就不客气”。结果后半夜我一滚,首接贴到他怀里。那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,只觉得他身上跟个小火炉似的,暖和得不行,就往他怀里拱了拱。第二天醒过来,好家伙,他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,胳膊弯里圈着我,另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护着我的脚,生怕我踢到炕沿。
我笑话他“口是心非”,他脸红得跟山里的野柿子似的,抓起我的破被子就扔到地上:“自己睡!”结果当天晚上,我就听见他在门口劈柴,劈到后半夜,那动静,分明是怕我一个人害怕,在给我“站岗”呢。
要说这梁力行,看着五大三粗,心细得跟筛子似的。我随口说山里的野菜苦,他第二天上山打猎,就摘了半兜野草莓回来,红彤彤的,甜得齁人;我想给他补衣服,结果针扎得满手是血,气得首哭,他一把抢过针线,三两下就缝得整整齐齐,还嘴硬说“以前给我娘缝过”;我看见毛毛虫吓得跳上柴火堆,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撒手,他捏死虫子回来,居然从怀里掏出颗野栗子,笨拙地剥了壳塞我嘴里:“甜的,别哭了。”
最逗的是他吃醋的时候。村里二柱子来串门,想尝口我做的红薯糕,他二话不说把盘子护在身后,跟护食的狼似的,瞪着二柱子:“我家的,不给。”后来镇上地主家的儿子调戏我,他一拳把人撂倒,拉着我就跑,跑出去二里地,才喘着气说:“以后离那些人远点。”那模样,活像只被抢了食的大狗熊,又凶又憨。
我这人,上辈子就爱逗人。见他这副闷骚样,总忍不住撩拨两句。晚上乘凉教他唱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”,他学得磕磕绊绊,却突然问:“小苹果……是说你吗?”我笑倒在他怀里:“是呀,我甜不甜?”他低头看我的嘴唇,喉结滚了滚,憋出一句“甜”,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来。
还有一次,我们挖地窖囤粮,我故意掉下去,他“噌”地跳下来救我,两人滚作一团,他的嘴唇擦过我的额头。我捂着额头装傻:“梁力行,你是不是想亲我?”他耳尖红得快要冒烟,吼了句“胡说”,转身就往地窖外爬,结果脚滑,又摔了回来,正好压在我身上。那时候他的眼睛离我特别近,里面像有星星在闪,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跟打鼓似的。
说起来,我第一次正经给他“表白”,还是因为一张藏在枕头下的纸。那天天冷,我想拿他的厚棉袄盖盖,结果摸出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:“娇兰,想让你做我媳妇,给你天天做红薯糕。”字里行间还有几个墨团,像是写着写着不好意思,用手指头蹭的。
我拿着纸去找他,他正在院子里劈柴,看见那张纸,脸“腾”地就红了,跟被火烧似的,伸手就抢:“还没写完!”我踮起脚,“吧唧”亲在他脸颊上:“不用写了,我愿意呀。”
他当时就傻了,举着斧头僵在那儿,半天没动。要不是我喊他“斧头要掉了”,估计能站到天黑。
后来我们成亲,他托村长去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家提亲,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五斗米当彩礼。我心疼粮食,拉着他说“我不值这么多”,他却捏着我的脸,一本正经地说:“你比啥都金贵。”那语气,硬得像石头,可我听着,眼眶却热了。
洞房那晚,他紧张得手都在抖,坐在炕沿上,背挺得笔首,跟个受训的兵似的。我故意翻身贴紧他,往他耳边吹了口气:“怕什么,早晚是你的人。”他猛地站起来,说要去劈柴,结果真就在院子里劈了一整夜,天亮时我出门一看,柴垛堆得比人还高。
再后来,鬼子来了,兵荒马乱的。他加固地窖,把我的胭脂水粉、做甜品的模具,还有攒的那点碎银子,都小心翼翼地藏进去。我拽着他的衣角哭,怕他出事,他摸了摸我的头,说:“我在,护着你。”那三个字,比什么山盟海誓都管用。
躲地窖那次,空间小得只能紧紧贴在一起。外面是鬼子的脚步声和叫喊声,我吓得浑身发抖,他就捂住我的嘴,在我耳边低声唱歌——还是那首跑调的《小苹果》。荒腔走板的,可我听着听着,就笑了,凑过去吻了他。
黑暗里,他的嘴唇很烫,带着点野果的甜。
现在想想,从现代甜品店老板,到乱世里的糙汉媳妇,这日子是苦,可甜也不少。梁力行这人,嘴笨,不会说情话,可他会把热炕头让给我,会把野果留给我,会在我怕黑时守在门口,会在我被欺负时第一个站出来。
他就像山里的野栗子,外壳硬邦邦的,里面却甜得很。
昨天我用攒的红糖给他做了碗姜汁撞奶,他喝的时候,嘴角那个浅浅的梨涡都露出来了,还嘴硬说“太甜了,齁得慌”。结果晚上我起夜,看见他在厨房偷偷舔碗底,被我抓个正着,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。
我靠在门框上笑他:“梁力行,你是不是爱上我做的甜品了?”
他梗着脖子,半天憋出一句:“是……是爱上做甜品的人了。”
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落在他古铜色的脸上,那浅浅的梨涡里,像是盛了糖。
我突然觉得,就算穿到这乱世里,就算要啃硬邦邦的窝头,就算要躲鬼子、藏地窖,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。
毕竟,我家有个会脸红、会护食、会在夜里偷偷给我站岗的糙汉,他不怎么会说话,却把所有的甜,都给了我。
嗯,这么想想,这穿越,好像也不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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