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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龙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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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,沉重地压在林晚和林澈身上。毒气“离魂香”甜腻的气息无孔不入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灼热的沙子,带来更深的眩晕和恶心。林澈的呼吸微弱而急促,身体在林晚的搀扶下不住地颤抖,手腕铁链的束缚如同死亡的枷锁。

“铛!铛!铛!”

碎石砸击石髓和铁环连接处的声响,在死寂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。林晚的虎口早己血肉模糊,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,带来钻心的剧痛。手臂如同灌满了铅,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。汗水、血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,在她脸上肆意流淌。

意识在毒气和剧痛的夹击下,如同风中的烛火,明灭不定。她咬破了舌尖,用尖锐的疼痛刺激着自己即将涣散的神经。不能倒下!澈儿还在等着她!

“咔……嚓嚓……”

又是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碎裂声!

林晚的动作猛地一顿!心脏狂跳!她丢开碎石,颤抖的双手再次死死抓住锁住林澈双手的铁环!触手冰凉!她沿着冰冷的铁环边缘摸索……找到了!那条新生的、细微的裂痕!

她深吸一口气(吸入的却是更多毒气),将全身残存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臂上,身体猛地向后一仰,双脚死死蹬住身后的石壁!

“呃啊——!”一声压抑的、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嘶吼从她喉间迸发!

“嘎嘣——!”

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骤然响起!比之前更加响亮!沉重的铁环应声从裂痕处彻底崩断!

束缚林澈双手的铁链,终于脱落!

“澈儿!链子……开了!”林晚脱力般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
林澈的身体失去了铁链的支撑,软软地向前倒去。林晚挣扎着扑过去,将他冰冷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。姐弟二人紧紧相拥,在黑暗和毒瘴中感受着彼此微弱的心跳和劫后余生的战栗。

然而,短暂的狂喜瞬间被更深的绝望取代!手脚的镣铐虽除,但沉重的铁环依旧扣在林澈的手腕脚踝上,磨破了皮肉,渗着黑血。更重要的是,井口被巨大的石板封死!毒气越来越浓!他们依旧被困在这口活棺材里!

“姐……我们……还是……出不去……”林澈的声音微弱,带着浓重的绝望。毒气的侵蚀让他更加虚弱。

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她摸索着林澈的手腕,那冰冷的铁环如同毒蛇缠绕。她猛地想起怀中那片冰冷的金属残片——那片刻着龙爪纹路的残片!它如此坚硬锋利,能否……能否斩断这铁环?!

她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颤抖着摸出那片金属残片!入手冰冷沉重,边缘锐利!她摸索着,将残片锋利的边缘对准林澈手腕上铁环的连接处(那是铁环最薄弱的地方)!

“澈儿……忍着点!”林晚的声音带着决绝。她没有别的选择!

她一手死死按住铁环,一手紧握金属残片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砸向铁环的连接扣!

“铛!”火星在黑暗中迸溅!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林晚手臂发麻!铁环纹丝不动!

“再来!”林晚眼中闪过狠厉!她不顾一切,如同疯魔般,举起金属残片,一下!又一下!狠狠砸向同一个位置!

“铛!铛!铛!”

金属撞击的刺耳噪音在狭小的空间内疯狂回荡!每一次撞击,都震得她虎口崩裂,鲜血首流!铁环的连接扣在反复的重击下,终于开始变形!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!

有希望!林晚精神一振!她咬紧牙关,将所有的力量、所有的仇恨、所有的不甘都灌注在这疯狂的砸击之中!

“癸”……你想让我们死?我偏要活!用你的“鳞爪”,斩断你设下的枷锁!

就在她砸下不知第几十下时——

“铮——!”

一声清越悠长、如同龙吟般的金属颤鸣骤然响起!盖过了所有的撞击声!

林晚手中的金属残片,在这一次猛烈的撞击下,竟然……应声断裂了!

断成了两截!

巨大的失落和绝望瞬间将林晚吞噬!她看着手中断裂的残片,浑身冰冷。最后的希望……也破灭了?

然而,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,林澈却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惊呼:“姐……环……环……”

林晚猛地低头!借着手中断裂残片断口处极其微弱的、一闪而逝的金属反光(或许是某种矿石的反光),她赫然看到——

林澈手腕上那沉重的铁环,在连接扣被反复砸击、又被那声奇异的“龙吟”震颤之后,竟然……裂开了一道贯穿的缝隙!虽然细小,却清晰可见!

不是残片斩断了铁环!而是残片在撞击中断裂时发出的那声奇异颤鸣(或许是其特殊材质和结构导致)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引发了铁环内部早己被重创的结构共振,使其自行崩裂!

天无绝人之路!

林晚狂喜!她丢开断裂的残片,双手抓住铁环断裂的缝隙两侧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狠狠一掰!

“啪嗒!”

沉重的铁环,竟然真的从缝隙处……断开了!

“澈儿!手环断了!”林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!

她立刻扑向林澈脚踝上的铁环!这一次,她首接用断裂的金属残片较为尖锐的一端,对准脚环连接处(同样被砸击变形的地方),再次疯狂地砸击!这一次,她不再追求力量,而是追求那引发共振的“频率”!

“铛!铛……铛!”

几下之后——

“铮——!”

又是一声清越如龙吟的颤鸣!

脚踝上的铁环连接扣,应声裂开!被林晚轻易掰断!

束缚林澈多年的沉重枷锁,终于被彻底解除!

“姐……我们……自由了……”林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虚弱和一丝微弱的喜悦。

林晚紧紧抱住弟弟,泪水汹涌。然而,更大的危机迫在眉睫!毒气越来越浓!井口被封死!如何出去?!
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目光投向那被石板封死的井口。石板厚重,人力绝无可能推开!唯一的生路……或许还是在那地穴!撷芳苑别殿的地穴入口,与冷宫仅一墙之隔!这里……会不会也有通往地穴的秘道?!

她挣扎着站起身,扶着冰冷的石壁,开始在狭窄的洞穴内一寸寸仔细摸索!指尖划过粗糙、潮湿、刻满“癸”字和龙鳞的石壁,充满了冰冷的恨意。

突然!她的手指在洞穴最内侧、靠近地面的一块巨大条石上停住!那块条石的边缘,似乎……过于平整?不像天然形成?她用力推了推,纹丝不动!但当她指尖划过条石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凹陷时——

“咔哒……”

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从石壁内部传来!

林晚的心猛地一跳!她立刻俯身,双手抠住那块条石的底部凹陷处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猛地向外一拉!

“嘎吱——轰隆!”

沉重的条石竟然被她缓缓拉动了!条石后面,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、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!一股更加阴冷、带着浓郁土腥味和奇异药味的风,从洞口内猛地灌了出来!

是秘道!通向未知的秘道!

生的希望,如同黑暗尽头的一线天光,骤然亮起!

“澈儿!抓住我!我们走!”林晚毫不犹豫,转身扶起虚弱的林澈,将他推向洞口!

就在姐弟二人即将爬入那黑暗的秘道之时——

“轰!砰!”

井口上方,那块厚重的封井石板,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!仿佛有人在用重物猛烈敲砸!碎石簌簌落下!

“癸”组织的人!他们等不及了!要下来确认尸体?!还是要进来补刀?!

“快!”林晚脸色剧变,猛地将林澈推进秘道,自己也紧跟着钻了进去!反手用力将那块沉重的条石,重新推回原位!

“轰隆!”条石合拢,隔绝了洞穴内弥漫的毒气和井口传来的恐怖砸击声!

秘道内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只有身后条石缝隙外传来的、越来越猛烈的砸击声,如同死神的丧钟,在狭窄的秘道内疯狂回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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