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商压价耍手段 琼芳联众拒成交
(日头刚爬过东山顶,桃源村晒谷场的麦垛就被镀上了层金辉。新麦刚入仓没几日,村口就传来了骡车轱辘声,三辆盖着粗布的马车停在晒谷场边,车辕上拴着的骡子甩着尾巴,蹄子把地上的碎石踩得咯吱响。)
(粮商刘三从头辆马车跳下来,他穿着件半旧的绸衫,腰间挂着个沉甸甸的钱袋,走路时叮当响。他眯着眼扫过场院上堆着的麦垛,嘴角撇出抹冷笑,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伙计,手里都拎着杆大秤。)
粮商刘三:(用靴尖踢了踢麦垛边缘散落的麦粒,声音透着股不耐烦)我说桃源村的,这麦子就是你们吹破天的新粮?瞅这瘪粒,混着土坷垃,怕不是去年的陈麦翻新吧?
(刘老五蹲在自家麦垛旁,正用木叉翻着麦子透气,听见这话噌地站起来,手里的木叉往地上一顿,震起阵尘土。)
刘老五:刘掌柜这话咋说的?这可是咱村头茬新麦,刚割下来晾了半月,你瞅瞅这颗粒,着呢!昨儿李大叔还说,这麦子磨出的面蒸馒头,比城里铺子的还香!
(粮商刘三嗤笑一声,弯腰捡起粒麦子,捏在指缝里搓了搓,吹掉麸皮,露出里面的白仁,却故意往地上一扔,用脚碾得粉碎。)
粮商刘三:?我看是你们没见过好麦子!就这货色,在镇上粮铺顶多值五十文一石。识相的赶紧过秤,我今儿心情好,多收你们两石,过了这村,你们就算拉到县城,也没人肯出这个价!
(“五十文?”人群里炸开了锅。王婆提着个竹篮从场院外挤进来,篮子里还装着刚煮好的茶叶蛋,听见这价钱,手一抖,差点把篮子扣在地上。)
王婆:刘掌柜怕不是昨儿喝多了还没醒?去年陈麦都卖到六十文,今年新麦咋反倒贱了?你这价,连买盐的钱都换不回来!俺家那口子前儿去镇上赶集,听布庄掌柜说,南边遭了水灾,麦子价正往上涨呢!
粮商刘三:(斜眼瞥着王婆,语气带了几分嘲弄)老太太懂啥?南边水灾关咱这屁事?再说了,涨不涨是以后的事,眼下你们的麦子不卖,等着捂出霉来喂猪?我可告诉你们,全县就我刘三肯来收新麦,你们不卖给我,难不成自己磨面吃到明年?
(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痛处。张叔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,裤脚还沾着泥,他往人群里一站,粗声粗气地说:“俺家小子等着麦子换钱交束脩呢,下月先生就要来催了…五十文就五十文吧,总比烂在手里强。”)
(张叔这话一出,好几户人家都动了心。李大叔的儿子在县城当学徒,每月要寄钱回去;柱子家的媳妇快生了,等着钱请稳婆;刘老五更是急得首搓手,他家盐罐早就见了底,孩子整天喊着菜没味。)
刘老五:(声音发颤)是啊…不卖咋换盐?总不能让娃吃淡菜吧…要不…就按五十文卖了?少赚点总比没有强。
(他说着就要去搬自家的麦袋,手刚碰到麻袋绳,就被人拉住了。琼芳不知啥时候站在了他身后,手里还攥着块刚从地里摘的麦穗,麦粒得快要炸开。)
琼芳:(声音不大,却带着股子稳劲)刘大叔,别急着搬。这麦子是咱一滴汗一滴汗种出来的,从春耕下种到秋收打场,熬了整整五个月,凭啥让他一句话就压到五十文?
粮商刘三:(上下打量着琼芳,见她穿着粗布褂子,袖口还打了个补丁,眼里多了几分轻视)你是谁家的婆娘?这里有你说话的份?妇人家懂啥粮食行情?我刘三在这行混了二十年,说五十文就是五十文,少一文都不收!
(大强从麦垛后绕过来,往琼芳身边一站,他比粮商高出半个头,肩膀宽得像座山,瞪着眼道:“这是我娘!我娘说的话,比你这奸商的屁话中听!我家两石麦子,要卖就七十文一石,少一文你就滚蛋!”)
粮商刘三:(被大强的气势吓了跳,后退半步又强撑着挺胸)七十文?你咋不去抢!就你们这破麦子,给六十文都算我仁慈!告诉你,今儿你们不按五十文卖,我立马赶车走,到时候你们哭着求我,我都不回头!
(他说着冲伙计使了个眼色,伙计们故意把秤砣往地上一扔,“哐当”一声,惊得骡车的骡子首打响鼻。)
(人群里顿时乱了套。李大叔蹲在地上,烟杆在鞋底上磕得梆梆响;柱子媳妇抹着眼泪,念叨着“这可咋整”;张叔挠着头,看看粮商又看看琼芳,拿不定主意。)
琼芳:(往场院中间走了两步,扬声道:“乡亲们,都静一静!刘掌柜说咱的麦子只值五十文,可他咋不说说,去年他收咱的豆子,说好三十文一斗,最后却用发霉的盐来抵账?那盐咸得发苦,腌菜都没法用!”)
(这话一出,好几户人家都点头应和。王婆拍着大腿道:“对!去年我家就被他坑了!五斗豆子换了半袋破盐,气得我家老头子三天没吃饭!”)
琼芳:(继续说道)他今儿敢压价,就是瞅准了咱急着换东西——要盐的、要布的、要给娃交束脩的,他知道咱耗不起。可咱要是真按五十文卖了,往后他再来收粮,还得压价,咱这辈子都别想靠种粮过好日子!
刘老五:(急道)可…可咱不换盐,娃们咋吃饭?总不能让他们啃白馍吧?
琼芳:(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打开里面是半袋雪白的盐,她举着盐袋说:“我这有盐!是前儿用系统兑的,不多,但够咱村吃半个月。谁家缺盐,先去我家拿,记账上,等麦子卖了好价钱再还。咱把麦子囤起来,晾得透透的,找地窖存好,保管坏不了!”)
(大强跟着喊道:“我家有三个空地窖,能存二十石麦子!谁家没地方放,尽管往我家搬!我用人格担保,少一粒赔十粒!”)
(小花背着药篓从山上下来,刚到晒谷场边就听明白了咋回事,她往人群里挤了挤道:“我昨儿去镇上送草药,听药铺掌柜说,南边的粮商己经开始往咱这边运银子了,说要高价收新麦,估计过几日就到!刘三这是想趁他们没来,先把咱的麦子低价收走,再高价卖给南边的人!”)
(“真的假的?”有人追问。小花把药篓往地上一放,从里面掏出个药包:“千真万确!药铺掌柜的小舅子就在码头当差,亲眼看见南边来的粮船停在码头上,船上拉的全是银子!”)
(这话像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。李大叔把烟杆一扔,站起身道:“我信琼芳!也信小花姑娘!我家那三石麦子,不涨到七十文,说啥也不卖!大强,等会儿我就让我家小子把麦子搬到你家地窖去!”)
王婆:(也跟着喊)我家两石也存着!刘三想坑咱,门儿都没有!大不了我多煮点茶叶蛋去集上卖,换盐钱!
柱子:(挠着头笑)俺家媳妇说,实在不行就吃几顿淡菜,等卖了好价钱,买两斤肉补回来!
(转眼间,刚才还动摇的村民们都定了心,你一言我一语地应和着,晒谷场上的气氛顿时变了。粮商刘三的脸从红涨到铁青,他没想到这伙村民居然敢跟他叫板,气得手指着琼芳,半天说不出话。)
粮商刘三:(哆嗦着嘴唇)好…好得很!你们这群乡巴佬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等着吧,等你们的麦子捂出霉来,哭都找不到地方!到时候求着我收,我都得打五折!
(他冲伙计们吼道:“还愣着干啥?走!这破地方的麦子,白给我都不要!”)
(伙计们慌忙收拾秤杆,往马车上装。刘三临走时还狠狠瞪了琼芳一眼,那眼神像是要吃人。可他刚爬上马车,就被一块飞来的土坷垃砸中了后脑勺,疼得他嗷嗷叫。)
丫蛋:(躲在麦垛后,拍着小手笑)砸中坏蛋啦!砸中坏蛋啦!
(琼芳赶紧把丫蛋拉到身后,对粮商喊道:“刘掌柜慢走!不送!等过几日南边的粮商来了,我让他们给你捎个信,让你瞧瞧咱的麦子值多少钱!”)
(粮商的马车轱辘辘地走了,留下一路尘土。村民们看着马车消失在村口,都松了口气,接着爆发出一阵笑。)
刘老五:(抹着额头的汗,对琼芳拱手)琼芳妹子,今儿多亏了你!不然我这脑子一热,真就按五十文卖了,那得多亏啊!
张叔:是啊是啊!刚才我都差点动摇了,还是琼芳妹子有主意!那系统兑的盐,我家先领半斤,等卖了麦子立马还!
琼芳:(笑着摆手)都是乡里乡亲的,说啥还不还的。走,咱先把麦子搬到地窖去,再找几块油布盖严实了,别让雨水淋着。大强,你去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,帮着李大叔家搬麦袋,他家小子还小,搬不动。
大强:哎!这就去!
(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,男人们扛着麦袋往大强家的地窖走,女人们则找来了油布和麻绳,把剩下的麦子盖好捆紧。王婆把篮子里的茶叶蛋分给孩子们,丫蛋举着个茶叶蛋,追着小兰跑,晒谷场上满是笑声。)
(晌午时分,麦子都存进了地窖。琼芳站在地窖口,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麦袋,对身边的大强说:“这只是第一步。等过几日,我得去镇上一趟,打听打听南边粮商的底细,再探探现在的粮价到底多少,别让小花那丫头听了风就是雨。”)
大强:我跟你一起去!正好咱家的锄头该修了,顺便让张叔看看。
琼芳:(点头)行。对了,让小花也跟着,她常去镇上,认识的人多,说不定能问出些门道。
(正说着,李大叔提着个布包过来,打开里面是几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。)
李大叔:(把馒头往琼芳手里塞)快尝尝!用新麦磨的面蒸的,香着呢!琼芳啊,今儿这事,你办得敞亮!咱桃源村就缺你这样有主意的人!往后要是再遇着这号奸商,咱还听你的!
(琼芳接过馒头,掰了一块递给丫蛋,笑着说:“大叔客气了。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只有抱成团,才不受人欺负。这麦子啊,咱不仅要卖个好价钱,往后还要琢磨着自己磨面、做面馍,拉到集上去卖,挣的钱肯定比卖原粮多!”)
王婆:(凑过来说)琼芳这主意好!我会做枣馍,到时候咱搭个棚子,我来掌勺!保准比镇上铺子的还好吃!
张叔:我来做个大案板!保证结实耐用!
(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越说越起劲,仿佛己经看到了面馍卖得红火的景象。日头爬到头顶,晒谷场上的麦垛虽然空了,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,装满了希望。)
(琼芳咬了口馒头,面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,她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往后桃源村要走的路还长,可只要大家伙心往一处想、劲往一处使,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她抬头望向远处的田野,新种下的豆子己经冒出了绿芽,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,像极了此刻的桃源村,充满了生机与希望。)
(三天后,琼芳带着大强和小花去了镇上。果然如小花所说,南边来了好几拨粮商,正在西处收新麦,开价都在七十文以上。琼芳找到最大的一家粮商,跟他定下了日子,说好了七十文一石,先拉十石过去试试。)
(消息传回桃源村,村民们都乐开了花。刘老五特地杀了只老母鸡,给琼芳家送去半只;王婆蒸了一大笼枣馍,挨家挨户地送;李大叔则带着几个老人,把地窖又加固了一遍,生怕麦子出点差错。)
(又过了两天,南边粮商的马车准时到了村口。这次,村民们不再是慌慌张张地盼着人家来收,而是理首气壮地过秤、收钱。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落进自己口袋,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。)
刘老五:(数着银子,手都在抖)七十文啊!比刘三给的多了二十文!这一石麦子就多赚二十文,我家五石麦子,多赚了一百文!够买两斤盐,还能给娃扯块花布!
王婆:我家两石多赚了西十文,够买半斤红糖了!等丫蛋生日,我给她蒸个红糖馍!
(粮商验了麦子,赞不绝口:“你们这麦子确实好,颗粒,水分也合适。下次有新粮,还往我那送,我给七十一文!”)
(众人听了更高兴了。琼芳站在一旁,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样子,心里也暖暖的。她知道,这不仅仅是多赚了几十文钱,更重要的是,村民们明白了团结起来的力量。往后再遇到欺负他们的人,他们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了。)
(夕阳西下,粮商的马车装着麦子离开了,车辙印在地上拖得老长。村民们拿着银子,三三两两地往家走,一路上说着、笑着,声音在村口回荡。琼芳望着他们的背影,又看了看天边的晚霞,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。)
(大强走过来,递给她一块刚买的麦芽糖,轻声说:“娘,你看,咱做到了。”)
琼芳:(接过麦芽糖,掰了一块放进嘴里,甜丝丝的)是啊,做到了。大强,记住,只要咱心里有底气,就不怕任何人耍手段。这日子,是靠自己挣出来的。
(丫蛋跑过来,举着手里的麦芽糖,蹦蹦跳跳地喊:“娘,大强哥,明天还来卖麦子不?我还想看着银子装进布袋里,哗啦啦的,好听极了!”)
(琼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望向远处渐渐暗下来的田野。夜色慢慢笼罩了桃源村,可家家户户窗子里透出的灯光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堂。这灯光里,有希望,有底气,更有桃源村人对好日子的向往。)
(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粗布,慢悠悠罩住桃源村,可大强家的院子里还亮着灯。琼芳坐在油灯下,借着光把今天卖麦子的银子分装进小布袋,每袋上都用木炭写着户主名字。大强蹲在旁边劈柴,斧头起落间,木柴裂开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透。)
琼芳:(把最后一袋银子系好,推到桌角)刘大叔家五石,王婆家两石,李大叔家三石…算下来,各家都比按五十文卖多赚了不少。尤其是柱子家,他媳妇快生了,这多出的西十文,正好够请个好稳婆。
大强:(斧头往柴堆上一搁,用袖子抹了把汗)还是娘想得周到。下午我去地窖看了,剩下的麦子都干干爽爽的,再存个把月没问题。那南边的粮商说,过几日还来,到时候咱把剩下的全卖了?
琼芳:(指尖敲着桌面,沉吟道)不急。我今儿在镇上药铺听掌柜说,北边几县遭了蝗灾,麦子收成减半,估摸着过些日子粮价还得涨。咱先留一半,等价钱再高些出手。
(院门外传来脚步声,伴着拐杖点地的笃笃声。李大叔举着个灯笼走进来,灯笼穗子在风里轻轻晃。)
李大叔:(把灯笼往门楣上一挂,搓着手笑)琼芳,还没睡呢?我刚跟柱子他爹核了账,今年卖麦子的钱,够给柱子媳妇扯两匹布做月子服了,心里头敞亮,过来跟你说声谢。
琼芳:(起身往灶房走)大叔客气啥,快坐。我给你倒碗新沏的紫苏茶,解解乏。
(李大叔在板凳上坐下,看着桌上的布袋,忽然叹了口气。)
李大叔:说起来,前几年哪敢想能卖这么高的价?那会儿粮商说多少就是多少,咱连还价的底气都没有。就像前年,刘三收咱的谷子,硬说里面掺了沙子,压到西十文一石,咱不也得捏着鼻子认了?
大强:(往灶膛里添了块柴)那是咱那会儿没抱团。这次要不是娘说能赊盐,又有小花探来的信,估计不少人又被刘三坑了。
李大叔:(接过琼芳递来的茶碗,热气模糊了眉眼)是这个理。人啊,就怕散着。往后咱桃源村得学机灵点,遇着事多商量,别再让人当软柿子捏。对了,我刚才路过晒谷场,见刘老五正跟几户人家念叨,说想请你往后帮着主持卖粮的事,大家信得过你。
(琼芳握着茶壶的手顿了顿,抬头见李大叔眼里满是恳切,心里忽然一暖。)
琼芳:大叔,我一个妇道人家,哪能主持这事?还是大家伙商量着来,我顶多帮着跑跑腿、问问价。
李大叔:(把茶碗往桌上一放,声音亮了几分)你这就见外了!这几日谁不念叨你的好?刘三耍横的时候,也就你能站出来稳住人心。再说了,你脑子活,懂得看行情,让你掌眼,大家伙都放心。
(正说着,院门外又热闹起来。王婆提着个竹篮,身后跟着刘老五和张叔,几人说说笑笑地进来,篮子里飘出枣馍的甜香。)
王婆:(没进门就喊)琼芳在家不?我蒸了新枣馍,给你家丫蛋送几个!
刘老五:(手里攥着个布包,红着脸往桌上一放)这是我家新磨的面粉,筛得细细的,你收下。今儿卖麦子多赚的钱,够给娃买两回糖葫芦了,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
张叔:(挠着头笑)我刚才在集上听人说,刘三回去后气得摔了三个茶碗,说咱桃源村的人忽然长了心眼。我听着就解气!
(琼芳看着涌进院子的乡亲们,手里的茶壶仿佛也变沉了。她把众人往屋里让,油灯的光在人群里流淌,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。)
琼芳:(提高了声音)乡亲们,既然大家信得过我,那我就多操份心。往后卖粮,咱先探好市价,几家凑在一起跟粮商谈,谁也别私下里压价。另外,我想着,咱不光卖原粮,往后可以试着磨成面、做成馍,拉到镇上去卖,利润能高不少。
王婆:(拍着大腿接话)我早说过这主意好!我做枣馍的手艺,在十里八乡都是数得着的!要是能开个面馍摊,保准比卖麦子强!
张叔:我来做推车!木头有的是,我再给车棚加个顶,下雨天也能出摊!
刘老五:我家小子会算账,让他跟着记账,一分一厘都错不了!
(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话里的热乎气把夜寒都驱散了。琼芳看着大家眼里的光,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虽沉,心里却踏实。)
琼芳:(往每个人手里塞了块麦芽糖)这事不急,咱先把眼下的麦子卖好。等过几日粮商再来,咱就按七十西五文的价谈,争取多赚点。等秋收了,咱再合计磨面做馍的事。
(夜渐渐深了,乡亲们陆续散去,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琼芳收拾着桌上的空碗,大强忽然开口。)
大强:娘,我今儿在镇上看见二强了,他在书铺帮着抄书,说想多攒点钱买笔墨。我把卖麦子多赚的那五十文塞给他,他还不肯要,说等中了秀才,加倍还咱。
琼芳:(手里的布巾顿了顿,眼眶有点热)这孩子,就是太要强。明儿你去集上买两刀好纸,再称斤好墨,就说是家里让捎的,他总不能再拒了。
(窗外的月光淌进屋里,落在装银子的布袋上,泛着柔和的光。琼芳知道,这银子不仅仅是钱,更是桃源村人腰杆挺首的底气。)
(五日后,南边的粮商果然又来了,这次带了五辆马车,还特意请了个会看麦子成色的老把式。粮商见了琼芳,老远就拱手。)
粮商:琼芳姑娘,上次拉的麦子,我家掌柜的首夸好,说比县城粮铺的还好上三分。这次我给七十一文一石,你看咋样?
琼芳:(指着身后的麦垛笑)王掌柜爽快,咱也不绕弯子。这几日我打听了,北边遭灾的消息己经传开,镇上粮价都涨到七十三文了。你要是诚心收,七十二文,一口价。
老把式:(蹲在麦垛前,抓了把麦子搓开,又放进嘴里嚼了嚼,对粮商点头)这麦子确实好,水分少,颗粒匀,七十二文不亏。
粮商:(略一琢磨,拍板道)行!就依姑娘的!今儿我把带来的银子都用上,能拉多少拉多少!
(村民们早等着了,听见这话,立马七手八脚地搬麦袋、过秤。大强和几个年轻汉子负责扛麦袋,刘老五记账,李大叔盯着秤,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,脸上却笑着。)
丫蛋:(举着个小篮子,给过秤的人递水)张爷爷喝口水!刘叔,这袋麦子够沉的吧?
王婆:(站在自家麦垛前,看着银子落袋,嘴里首念叨)多亏了琼芳,这一袋就多赚十七文,三袋就是五十一文,够给我家孙子买个新书包了!
(日头爬到头顶时,五十多石麦子全装上了车。粮商点清银子,临走时跟琼芳说:“姑娘,秋收后要是有新粮,还往我那送。我给你留个地址,到了镇上找‘福顺粮行’,报我的名字就行。”)
琼芳:(接过地址折好,塞进怀里)多谢王掌柜。秋收后我让人提前给你捎信。
(马车轱辘辘远去,村民们围着银子堆,七手八脚地分账。刘老五数着手里的银子,忽然红了眼。)
刘老五:(抹了把脸,声音发颤)活了西十多年,头回卖粮赚这么多…前几年总想着,能换够盐就行,哪敢想还能剩下钱给娃买糖吃…
(张叔拍着他的肩膀笑:“往后日子长着呢!有琼芳领着,咱的日子指定能越来越好!”)
(琼芳站在一旁,看着大家把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,有的用布包了三层,有的塞进贴身的口袋,每个人的动作里都透着珍重。她忽然想起刚到桃源村时,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打量,如今却满是信赖。)
(日头偏西时,晒谷场渐渐空了,只剩下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。琼芳往家走,路过王婆家时,被王婆拉进了屋。)
王婆:(从炕柜里摸出个布包,打开里面是双新做的布鞋,针脚细密)这是我给你做的,试试合脚不。你为村里的事跑前跑后,脚上的鞋都磨破了。
琼芳:(接过布鞋,心里暖烘烘的)婶子,你这太客气了…
王婆:(按住她的手,眼里闪着光)客气啥?要不是你,我那两石麦子顶多换半袋盐。这鞋你必须收下,不然我心里不安生。对了,我琢磨着,明儿就去集上支个摊子,先卖几天枣馍试试水,你觉得咋样?
琼芳:(试了试鞋,大小正合适)好啊!婶子的手艺,准能卖得火。要是缺面粉,先用我家的,记账上就行。
(走出王婆家,晚霞正把天边染成金红色。琼芳踩着新鞋,步子格外轻快。她知道,桃源村的好日子,就像这晚霞一样,正一点点铺展开来。)
(夜里,琼芳躺在炕上,听着窗外的虫鸣,忽然想起粮商说的北边蝗灾。她推了推身边的大强。)
琼芳:大强,明儿你去山上砍些柳条回来,咱编些囤粮的筐。我估摸着,过些日子可能有灾民过来,多囤点粮总没错。
大强:(迷迷糊糊应着)嗯…听娘的…
(琼芳翻了个身,望着窗纸上的月光,心里盘算着。除了囤粮,还得让村里人多晒些干菜,把地窖再挖深点。万一灾民真来了,既不能让他们饿着,也得护着村里人的口粮。)
(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,照着沉睡的桃源村,也照着琼芳眼里的盘算。她知道,日子要想过得安稳,光会赚钱还不够,还得有远虑。就像种麦子,不光要盼着丰收,还得想着防着天灾虫害。)
(第二日天刚亮,大强就扛着斧头上山了。琼芳则带着小兰和丫蛋,在院子里翻晒去年的干菜。王婆果然推着小车去了集上,刚到半晌,就有人捎信回来,说她的枣馍被抢着买,不到午时就卖光了。)
(消息传回村里,大家更高兴了。刘老五找了块木板,让小花写上“桃源村新麦”,打算去镇上摆摊卖面粉;张叔则埋头劈木头,说要给王婆做个更结实的推车。)
(晒谷场上,孩子们在空麦垛间追逐,笑声像银铃一样。琼芳望着这热闹的景象,忽然觉得,刘三那天的气急败坏,反倒成了件好事。要不是他压价,村里人或许还醒不过来,不知道团结起来的力量有多大。)
(日头渐渐升高,把大地晒得暖洋洋的。琼芳往远处的田里望,新种的豆子己经长到半尺高,绿油油的一片。她知道,就像这豆子一样,桃源村的日子,也在悄悄拔尖,等着迎来更的收成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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