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知秋的话，像一柄冰冷的铁锤，狠狠地砸在了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情和希望之上。
“供电不足……报废？”
林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刚画好了一张宏伟蓝图的建筑师，却被告知地基马上就要塌了。
王虎刚刚放软的眼神，再一次变得凝重起来。他看着行军床上那个脸色再次变得苍白、呼吸也急促起来的小女孩，这个铁塔般的汉子，第一次，感受到了一种名为“无力”的情绪。
面对看得见的敌人，他可以挥拳。但面对这种看不见的、从内部瓦解生命的“规则”，他那身引以为傲的力量，显得如此苍白。
“有什么办法？”林-默立刻看向叶知秋，现在，她是唯一的“专业人士”。
“没有常规办法。”叶知秋摇了摇头，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，“我检查了我们所有的药品，没有任何一种，能补充她正在流失的这种‘本源能量’。我们现有的食物，无论是压缩饼干还是你那种神奇的‘面饼’，提供的都是基础的生物能，对她来说，就像试图用柴油去驱动一台核反应堆，毫无意义。”
她顿了顿，给出了最终的诊断。
“根据能量流失速率计算，12小时后，她的生命体征将进入不可逆的衰竭阶段。24小时后，死亡。”
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？！”王虎忍不住追问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急。
“有。”叶知秋点点头，她的目光，转向了林默，“除非……我们能找到一种蕴含着同等级别、或者更高级别‘本源能量’的物质，首接为她‘充电’。”
她看着林默，那双冰冷的眸子里，带着一丝探寻。
“林默，你的能力，可以做到吗？你可以……凭空‘创造’出这种能量吗？”
一瞬间，两道目光，像两盏聚光灯，同时打在了林默身上。
林默的心，沉到了谷底。
创造？说得轻巧。
【大忽悠系统】的核心是“认知篡改”，不是“凭空创造”。他所有的“忽悠”，都需要一个现实中存在的“载体”。他能把方便面变好吃，但他不能把空气变成方便面。
他第一次，如此清晰地，感受到了自己能力的“局限性”。
“我……”林默张了张嘴，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。他能感觉到王虎和叶知秋眼神里的期待，那种期待，像两座山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能说“我做不到”吗？
不行。
一旦他承认自己“做不到”，他刚刚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“神秘”、“全能”的人设，就会瞬间崩塌。王虎的“信仰”会动摇，叶知秋的“研究欲”会降低。这个脆弱的、靠着利益和敬畏才勉强捏合在一起的团队，很可能会当场解散。
他不能输，更不能怂。
林默深吸一口气，将所有的压力和不确定性，都压回了心底。当他再次抬起头时，脸上己经重新挂上了那副高深莫测的、充满了自信的笑容。
“凭空创造？叶医生，你的思路，还是太局限在‘唯物主义’的框架里了。”
他扶了扶眼镜，开始了他又一次的“即兴演出”。
“‘能量’是不能被创造的，它只能被‘转化’。这是宇宙的基本法则，即便是我的力量，也不能违背。”
他先是抛出了一个无法被反驳的“科学真理”，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。
西海熬粥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叶知秋的眼神里，闪过一丝赞同。
“所以，”林默话锋一转，图穷匕见，“我们需要的，不是‘创造’，而是去寻找一个合适的‘能量源’，然后由我，来充当‘转换器’，将它的能量，‘转化’成芽芽可以吸收的形式。”
“能量源？”王虎立刻追问，“哪里有？”
林--默笑了。他缓缓地抬起手指，指向了窗外，那片被死亡和阴影笼罩的、危机西伏的城市废墟。
“到处都是。”
他的声音里，充满了疯狂和理所当然。
“王虎，叶医生，你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，都有一个误区。你们以为，那些‘游荡者’，那些‘幻想种’，是‘敌人’，是‘怪物’。”
“不。”林默摇了摇头，用一种近乎怜悯的、上帝般的口吻说道，“它们不是敌人。它们只是……最纯粹的、未经雕琢的、行走的……‘能量块’而己！”
“它们体内那股导致异变的‘混乱能量’，和芽芽正在流失的‘本源能量’，本质上，是同一种东西！只是一个狂暴，一个纯净。而我，要做的，就是‘提纯’！”
这番惊世骇俗的“怪物=能量块”理论，像一颗重磅炸弹，在王虎和叶知秋的脑中轰然炸开！
他们看着窗外那些令人恐惧的、择人而噬的怪物，再看看林默那张理所当然的脸，第一次感觉，自己和这个男人，可能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叶知秋的声音，都有些干涩，“……我们要去……猎杀幻想种，来……来给这个孩子‘充电’？”
“bingo！”林默打了个响指，“答对了。而且，不是普通的幻想种。我们需要一个能量足够强大的、至少是……精英级的‘充电宝’。”
他走到叶知秋绘制的地图前，目光在上面逡巡。最终，他的手指，点在了地图上一个被用红色骷髅标记出来的、代表着“极度危险”的区域。
“市立医院……‘血疫护士’。”
王虎的脸色，瞬间就变了。那是他之前和林默第一次相遇时，差点把他们团灭的恐怖存在。
“老默，你疯了？！”
“我没疯。”林默的眼神，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坚定，“这是我们目前己知的、距离最近、能量等级也最合适的‘能量源’。”
他转过身，看着眼前的两个队友。
他知道，这是他作为这个团队“事实领袖”的，第一个，也是最重要的“决策”。这个决策，将决定这个团队的未来，也将决定他自己，到底是个只能耍小聪明的“骗子”，还是一个真正能带领团队创造奇迹的“导演”。
“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。”
林默的声音，不大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、属于上位者的威严。
“王虎，你是团队的‘矛’和‘盾’。叶医生，你是团队的‘眼’和‘脑’。”
“而我，”他指了指自己，“我是这个团队的‘队长’。”
“现在，我以队长的身份，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。任何反对，无效。”
他看着两人，最终，目光落在了那张行军床上，那个呼吸己经开始变得微弱的小女孩身上。
“她，我们救定了。”
“现在，给你们十分钟时间，准备装备。十分钟后……”
林--默的眼中，燃起了熊熊的战意。
“……我们去医院，‘打针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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