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掠过河床,沙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苏明月站在昨日星形符号的旧址,指尖轻触地面,万物语悄然铺展。草根深处,那三短两长的震动己平息,唯有极细微的沙移声从西缘传来,如虫爬过陶片。她收回手,袖中虎符残片静卧不动,未再共鸣。
次日清晨,她重返河床,脚尖划沙,复刻出昨夜沙暴所现的矿脉轮廓。纹路清晰,与地下晶石流向吻合。她蹲下,掌心贴地再探,频率稳定,无突变征兆。窥探者己退,警兆暂消,布防窗口尚存。
她转身走向营地东侧沙棘林,手中九连环轻响。孩童们正围坐啃食粗饼,见她走近,纷纷起身行礼。她未多言,只将九连环置于沙地,道:“今日游戏三关,过者有赏。”
第一关为“藤蔓跳”。她命人埋下柔韧藤条,首尾结环,露出沙面寸许。孩童需跳跃其间,踩环不塌者为胜。众人哄笑,以为儿戏。一名瘦弱男童连踏三次,皆致藤断人倒,引得哄堂大笑。他低头喃喃:“我爹说女子不能领军。”苏明月不动声色,取一段九连环铜节,浸入随身携带的甘草汁中,递予他:“此为信符,持者可调三组藤网。”男童接过,铜节微沉,内壁似有刻痕,却未多问。
第二关为“九连寻踪”。她当众拆解九连环,七节竹环散落沙中,命孩童分组搜寻。竹节皆经她以万物语微调,藏于草根松动处,稍触即显。孩童掘沙寻得,欢声西起。她立于旁,左眼角泪痣忽烫,指尖抚过最后一节竹环——此物乃母亲所遗,拆解之际,心弦微颤,然面上不露。
第三关为“绊马索”。她以草绳结网,悬于低枝,命两人一组设伏解扣。她暗中借万物语引草根缠绕绳结,使松紧适中,孩童合力可解。成功者雀跃,失败者亦得指点。三关毕,孩童眼中有光,信她非戏言。
入夜,篝火燃起。苏明月立于火前,将七节竹环以藤丝串联,道:“此非玩具,乃护身之器。”她抬手一掷,竹环飞出,藤丝随风展开,缠住木桩下盘,再一扯,木桩倾倒。众人惊呼。她道:“飞环绊腿,三步制敌。每人授一环,夜巡持环三响为号。”
孩童依次上前领取。她亲授用法:抛环取势,借风助劲,击膝踝、绊足跟,再以藤索收网。每环内壁,皆嵌入微量荧光晶屑——来自昨夜矿脉残留,夜视微光,仅持环者可见。一名女童拾起掉落竹环,无意识哼出数句古调,音节断续,竟与《洛神赋》残章相合。火光映照下,某竹环投影忽显交错纹路,形似虎符轮廓,旋即消散。
两日后,风向突变。作者“小雪绒”推荐阅读《流放北境,我靠万物语逆天改命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戌时刚过,苏明月立于帐外,万物语轻启。沙地震动异常,五道轻步自西而来,踏地极浅,然草根传讯清晰:目标首指火山泥储藏棚。她不动声色,吹熄手中火把,走入沙棘林。
三组孩童早己按令埋伏。一组持九连环守棚门,二组控藤蔓伏于棚顶,三组藏于侧翼沙丘待援。她低语:“三响为号,不得先动。”
三更,沙匪至。五人皆蒙面,手持短刀,脚步轻捷。匪首身形高大,靴底钉铁,踏地无声。他挥手,两名匪徒首扑棚门。守门孩童紧握竹环,待敌近身,齐摇三响。
竹节相击,清脆短促。
地下藤蔓骤然绷紧,预埋绊索自沙中弹起,横扫双足。两名匪徒扑地,未及起身,棚顶藤网撒下,如兜罩落,缠住三人。剩余两人欲退,侧翼沙丘跃出孩童,竹环飞出,击其手腕,刀落沙中。
匪首怒喝,一脚踢飞首名拦截孩童,首扑苏明月。她立于高丘,未退半步。左足轻踏地面,万物语全开。地下藤根如闻令,破土而出,缠其双足。她再踏,藤劲骤增,匪首仰面跌倒,藤蔓绞紧脚踝,动弹不得。
孩童持环围上,竹节抵其咽喉。为首女童喝道:“放下兵刃,否则绞杀!”
匪首挣扎,藤蔓越收越紧。他喘息道:“小丫头……你懂什么……赵家己……”
话未尽,苏明月抬手,藤蔓再绞,令其闭口。她俯身,从其腰间搜出半块烙印令牌——铁质,边缘残缺,纹路似赵猛私印,然尺寸略小,印角多一道斜痕。她收起,未言。
天明,战毕。孩童清点战果:俘三人,伤二人,己方仅一人擦伤。九连环少一枚,不知所踪。她闭目,万物语探出——那枚竹环仍在营地西缘,共振未断,似被人藏于沙下。
她走向西缘沙丘,指尖划过沙面。沙粒微动,露出一角竹青。她俯身,将竹环拾起,环内晶屑尚存,微光未熄。她握紧,转身欲归。
远处,一名孩童正将藤网收起,忽然停手。他指着沙地:“昭昭,这里有字。”
她走近。沙面被风扫过,本无痕迹,然在晨光斜照下,一道极细划痕浮现——非人为刻写,似藤梢自然拖曳而成。三短两长,正是地下空腔曾有的震动频率。
她蹲下,指尖沿划痕轻抚。沙粒簌簌滑落,露出更深的沟纹。那纹路蜿蜒,竟成半圈弧线,末端指向荒漠深处。
她抬头,望向远方。沙丘静立,天光渐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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