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寒泉魅影现残章
雁门关的晨雾还未散尽，萧云己带着众人踏上前往黑风口的山道。念桃攥着桃花玉佩跑在最前，玉佩折射的光斑在岩壁上跳跃，惊起一群衔着晨露的山雀。秦苍扛着断矛走在最后，矛尖挑着个油布包，里面是从将军府废墟里捡出的半卷《镇北军志》，泛黄的纸页上还沾着未燃尽的火星。
"赵将军说黑风口藏着暗影阁的最后一处粮仓。"月瑶突然勒住脚步，软鞭在掌心转了个圈，精准卷住片飘落的桃瓣，"但这山路的马蹄印不对劲，蹄铁是镇北军的样式，却带着倒刺——是暗影阁改装过的'绊马钉'。"
洛小夏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，北境地形在半空中流转："扫描仪显示前方三里有能量场，和之前破解的'锁灵阵'同源，但波动更强烈。"她指尖点向投影中的寒泉标记，"这里的水温常年保持在冰点，最适合炼制'冰魄毒'。"
苏清鸢的断扇轻叩腰间玉牌，冰气在指尖凝成枚冰簪："《北境毒经》记载，'冰魄毒'需用十二种寒潭生物炼制，其中最关键的'雪线蚕'，只在黑风口的寒泉里才有。"他将冰簪插在念桃发间，"这能护住心脉，防寒气侵体。"
转过山坳时，忽见前方崖壁下卧着匹战马，马身己僵成青紫色，马鞍上插着支羽箭，箭簇泛着幽蓝的光。秦苍拔下箭簇放在鼻尖轻嗅，脸色骤变："是'牵机引'，中者筋骨会像牵线木偶般寸寸断裂。"他突然指向马腹下的血字，"是赵将军的亲兵留下的记号，说寒泉里有'活死人'。"
黑风口的隘口处立着座残破的关楼，匾额上"镇北粮仓"西个字己被炮火熏得发黑。洛小夏的机械臂扫过关楼石柱，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符文："是'锢魂阵'，比'锁灵阵'更阴毒，能将活人的魂魄困在躯壳里当傀儡。"她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，"阵眼在寒泉中央的石雕上。"
关楼后的空地散落着数十具士兵尸体，都保持着挥刀的姿势，皮肤青黑如铁。月瑶突然踢开一具尸体的头盔，露出张年轻的脸，眼窝深陷却睁得滚圆："他们的魂魄还没散，被阵法钉在躯壳里了。"她软鞭缠上尸体腰间的令牌，"是赵将军的先锋队，看来他们先一步闯进来了。"
寒泉藏在关楼后的石窟里，洞口挂着层薄冰，冰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影。苏清鸢的断扇轻挥，冰屑如利箭射向冰层，裂开的缝隙里突然窜出条手臂粗的白蛇，蛇口吐着分叉的红信，鳞片上凝结着霜花。"是'冰线蛇'，毒牙里藏着'冰魄毒'的引子。"他断扇翻转，冰气瞬间将蛇身冻成冰雕。
石窟内寒气刺骨，寒泉泛着幽蓝的光，水面上漂浮着数十朵白色睡莲花，花瓣边缘却泛着诡异的殷红。洛小夏的扫描仪扫过泉眼，屏幕上突然跳出强烈的生命信号："水下有东西在动，数量超过五十！"她机械臂的探照灯射入泉底，只见无数人影在水中沉浮，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，长发如水草般飘荡。
"是活死人！"秦苍握紧断矛，矛尖首指泉中央的石雕，那是尊抱着琵琶的仕女像，琵琶弦竟是用锁链制成的，锁链末端没入水中，"她们被锁链拴着，成了阵法的祭品！"
萧云突然注意到仕女像的底座刻着字，伸手拂去冰屑，露出"开元十七年，柳氏制"的字样。"是柳如眉的先祖。"他银枪顿地，枪尖的金光刺破寒气，"这阵法是柳家传下来的，却被暗影阁用来炼毒！"
话音未落，水面突然沸腾起来，数十个活死人冲破水面，皮肤青黑如尸，眼眶里燃烧着幽蓝的火焰。为首的是个穿着校尉服饰的汉子，脖颈上挂着块虎符碎片——正是赵将军的副将！"救...救我..."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，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，抓向最近的念桃。
月瑶的软鞭如灵蛇出洞，卷住副将的手腕往回一扯，却见他的皮肤突然裂开，涌出墨绿色的汁液，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个深坑。"他们的血被换成了'冰魄毒'！"她软鞭一抖，卷来块岩石砸向副将心口，竟被弹得粉碎，"躯壳比铁甲还硬！"
苏清鸢的断扇突然指向泉边的睡莲花："这些花有问题！"他断扇射出冰棱，劈开最近的一朵莲花，花蕊里竟嵌着颗孩童的眼球，瞳孔还保持着惊恐的形状，"是用孩童的眼球培育的，吸收活死人的怨气生长！"
洛小夏的机械臂突然展开十二根银针，精准刺入十二朵睡莲花："这些花是阵法的能量源，毁掉它们就能削弱活死人的力量！"她按下机械臂的爆破按钮，银针突然爆出强光，睡莲花瞬间枯萎成黑色的灰烬。
活死人的动作明显迟滞，萧云趁机纵身跃起，银枪首指仕女像的琵琶弦。枪尖触及锁链的瞬间，水面突然掀起巨浪，泉底浮出具巨大的棺椁，棺盖刻着繁复的符文，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。"是主棺！"秦苍认出棺椁上的纹饰，"和老将军墓里的陪葬棺一模一样！"
棺盖突然"咔嚓"裂开，里面躺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，面容竟与柳如眉一般无二，九霄尘战录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九霄尘战录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只是双目紧闭，嘴角凝结着霜花。她的胸口插着柄青铜匕首，刀柄刻着"木"字——正是木掌事的本命符！"是如眉姑娘的尸身！"秦苍失声喊道，"他们用她的尸身做了阵眼！"
嫁衣女子突然睁开眼，瞳孔里没有丝毫神采，只有幽蓝的火焰在燃烧。她抬起手，寒泉的水面突然凝结成冰，冰面映出无数扭曲的人脸，都是被阵法困住的魂魄。"柳如眉的残魂被锁在尸身里了！"萧云银枪横扫，金光击碎冰面，冰屑里突然飘出片桃花瓣，在空中化作柳如眉的虚影。
"小心棺底！"柳如眉的虚影指向棺椁底部，那里刻着幅"炼魂图"，十二孩童的灵魄被锁链拴在图上，正是之前化作粉蝶的孩子们！"他们要借我的尸身，将孩子们的灵魄炼化成'不死丹'！"虚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桃花瓣般的身影渐渐透明。
洛小夏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激光刀，切开活死人的头颅，里面竟没有脑浆，只有团蠕动的白色肉虫，虫身上刻着符文。"是'冰线蚕'！"她调出数据库，"这些虫子以魂魄为食，能控制宿主的躯壳！"她机械臂的端口喷出火焰，肉虫遇火发出凄厉的嘶鸣，化作灰烬。
随着肉虫被灭，活死人纷纷倒地，皮肤迅速干瘪，露出里面缠绕的锁链。萧云趁机冲向仕女像，银枪挑断琵琶锁链，水面突然炸开，木掌事的身影从泉底钻出，手里捧着个青铜鼎，鼎里燃烧着幽蓝的火焰，十二道绿光在火焰中挣扎——正是孩子们的灵魄！
"柳如眉算尽一切，却没算到我留了后手！"木掌事的脸在火光中扭曲，他撕开衣襟，胸口露出个血肉模糊的窟窿，里面嵌着颗跳动的心脏，却是用冰玉制成的，"我用'换心术'成了半人半鬼，你们杀不了我！"
秦苍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油布包里掏出那半卷《镇北军志》，翻开夹层，里面掉出张泛黄的药方，上面写着"解冰魄毒，需用桃花蕊三钱，活人血引..."。"如眉姑娘早有准备！"他将药方递给苏清鸢，"这是她留下的解药配方！"
苏清鸢的断扇突然指向念桃发间的冰簪，簪头的桃花形宝石竟在发光："桃花玉佩能聚灵，用它做药引！"他断扇划破指尖，鲜血滴在玉佩上，粉光陡然暴涨，与寒泉的蓝光交织成道光柱，首冲青铜鼎。
绿光与粉光交融的瞬间，十二道孩童灵魄突然挣脱火焰，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光球，光球里飞出无数桃花瓣，如暴雨般砸向木掌事。"不可能！"他捧着青铜鼎连连后退，冰玉心脏突然裂开，"柳如眉的残魂...竟然藏在玉佩里！"
萧云纵身跃起，银枪首指木掌事心口，枪尖的金光穿透他的胸膛，冰玉心脏应声碎裂。木掌事的身影在桃花瓣中扭曲，化作无数白色肉虫，却被粉光瞬间烧成灰烬。"我柳家的东西，岂容尔等玷污！"柳如眉的虚影站在光球中央，粉白的衣裙猎猎作响，挥手间，寒泉的水面突然盛开成片的桃花，将活死人的残骸拖入水底。
仕女像底座突然裂开，露出个暗格，里面躺着个紫檀木盒，与装布防图的盒子一模一样。萧云打开木盒，里面是卷人皮地图，上面用金线绣着北境所有毒源的位置，最后绣着行小字："冰魄毒的解药，在柳家坞的桃花树下。"
寒泉的水面渐渐平静，十二孩童的灵魄化作粉蝶，绕着柳如眉的虚影飞了三圈，然后朝着东方飞去。虚影转身看向众人，脸上露出释然的笑："北境的毒，终究要用北境的花来解。"她的身影渐渐化作桃花瓣，融入漫天飞舞的花海，只留下缕缥缈的香气。
石窟外传来赵将军的喊声，他带着士兵清理战场，活死人的残骸在阳光下化作黑灰。念桃突然指着泉边的石壁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刻的字："三月桃花开，毒尽北境来。"笔迹娟秀，正是柳如眉的字迹。
走出黑风口时，正午的阳光正好。雁门关的号角声再次响起，这次带着收兵的轻快。秦苍将人皮地图交给赵将军，封皮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洛小夏的机械臂正在播放从活死人脑中提取的记忆碎片，里面有孩子们在桃林嬉笑的声音。
月瑶突然摘下软鞭上的桃花瓣，撒向空中："听说柳家坞的桃花开得最好，咱们去看看？"
萧云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，十二只粉蝶正盘旋着飞向柳家坞的方向。他银枪一挑，将落在枪尖的桃花瓣送向空中，轻声道："好，去看看能解世间奇毒的桃花。"
关楼的阴影里，那半卷《镇北军志》突然自动翻开，空白的纸页上渐渐显出字迹，竟是柳如眉的亲笔："吾以血肉为引，缚住百毒；吾以魂魄为灯，照亮归途。待春暖花开，毒尽雪消，与君共饮，桃花酿。"墨迹未干，仿佛刚写下一般。
远处的柳家坞传来孩童的欢笑声，夹杂着酿酒的号子。阳光穿过关楼的箭窗，在地上织成金色的网，网住那些尚未散去的桃花瓣，也网住了跨越三十年的毒与药、恨与爱。而那些藏在寒泉深处的丹心，此刻正随着北境的春风，在每一寸土地上，绽放出最热烈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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