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码刚走出法院大门,手机就震得他掌心发麻。屏幕上跳着“赵扒皮”的名字,红色来电显示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疼——这号码他熟,上周在智脑科技楼下,钱歪嘴就是用这个号给他发的“合作”短信。
“王先生,恭喜啊。”赵扒皮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情,“法院判您胜诉,这是华夏科技圈的大喜事!我在这儿订了桌,想请您赏脸喝两杯。”
王小码捏着手机站在台阶上,风掀起他的衣角。他望着赵扒皮发来的地址——“云顶阁”私宴厅,那是京城最贵的私人会所,一顿饭够奶奶三个月的药费。
“赵总这是……”他故意拖长音调,“怕我赢了官司,断了您的财路?”
电话那头传来轻笑:“王先生说笑了。智脑科技向来尊重知识产权,这次是我下属不懂事,多有冒犯。我私人请您吃饭,就当赔罪。”
王小码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。狗剩昨晚黑进智脑内部,给他发了段录音——赵扒皮在败诉后摔了杯子,骂钱歪嘴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”,还说“王小码那小子,迟早得求到我门上来”。
“赵总太客气了。”他把手机贴在耳边,语气轻松,“不过我今儿还有事,改天吧?”
“别啊!”赵扒皮的声音突然急了,“我特意叫了陈启明院士作陪——您不是总说他是您爷爷的忘年交吗?老人家也在场,您总不能驳他面子吧?”
王小码的呼吸顿住了。陈启明的名字像根针,扎得他心口发疼。老人昨天刚在法庭外跟他说:“赵扒皮的爹当年是‘银河一号’的工程师,后来被我们开除……这梁子,怕是结了三代。”
“陈爷爷也去?”他试探着问。
“当然!”赵扒皮的声音里带着得意,“我让人去接他了,现在应该在路上。王先生要是肯赏脸,我让司机去法院接您——”
“不用了。”王小码打断他,“我打车去。”
挂掉电话,他摸出兜里的芯片——那是陈启明在法庭外塞给他的,“银河一号”的主控芯片。芯片背面刻着行小字:“1971.7.1 东方红一号发射成功”,边缘还留着当年被电子管烧灼的痕迹。
云顶阁的旋转门在身后合上时,王小码闻到了熟悉的雪茄味。赵扒皮正站在落地窗前,手里端着红酒杯,西装裤线挺得能裁纸。他身后的沙发上,陈启明正襟危坐,白发梳得整整齐齐,面前摆着个没动的果盘。
“小王来啦!”赵扒皮笑着迎上来,“陈爷爷,您可算到了!”
陈启明抬头,目光扫过王小码:“赵总,这地方不错。”
“托您的福。”赵扒皮拍了拍手,服务员端上茅台,“我特意选的1982年的,配陈爷爷的口味。”
王小码扫了眼桌上的菜——佛跳墙、松鼠鳜鱼、鲍汁扣辽参,全是奶奶一辈子没见过的山珍海味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芯片,突然想起奶奶今早给他发的语音:“小码,院里的老人们说,你赢了官司,该请他们吃顿好的。”
“赵总,您找我到底什么事?”他首入主题,“法院的事儿都解决了,咱明人不说暗话。”
赵扒皮的笑容僵了一瞬,很快又堆起来:“王先生快人快语!我就想跟您聊聊‘灵犀AI’的合作——您看,智脑科技有全球最先进的医疗数据库,您有最接地气的AI算法,咱们要是联手……”
“赵总,您忘了法院的判决?”王小码打断他,“‘灵犀AI’的著作权归我,禁止你们使用相关代码。”
“那是法律上的。”赵扒皮凑近,压低声音,“但技术这东西,谁能说得清?您看,您代码里的‘多模态语义解析模块’,和我司2020年的专利核心逻辑一模一样——钱歪嘴那小子要是没记错,您2023年在GitHub发过个‘医疗问答脚本’,里面就有这模块的雏形。”
王小码的手指在桌下敲了敲手机。狗剩的黑客工具正在后台运行,实时监控着赵扒皮的电脑。他看见赵扒皮的鼠标在“合作方案”文档上悬了半天,最终点开的是“王小码代码分析报告”。
“赵总,您这是想翻旧账?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法院都认定,我的代码是独立开发的,早于您的专利申请日。”
“独立开发?”赵扒皮笑了,“王先生,您写代码时用的服务器,IP地址是云溪科学院的内网——这事儿,陈爷爷知道吗?”
陈启明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。王小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发现老人面前的果盘里,苹果被切成了“银河一号”的形状。
“赵总,您调查我?”
“谈不上调查。”赵扒皮从西装内袋掏出个U盘,“我只是好奇,您一个野路子程序员,怎么会有‘银河一号’的老代码?这U盘里有您2024年3月的开发日志——每行代码的时间戳,都和‘银河一号’1971年的维修记录高度重合。”
王小码的瞳孔骤缩。他想起陈启明给他的芯片,想起老人说“银河一号”的代码藏在实验室通风管道里。难道……
“这不可能!”他猛地站起来,“我的代码是自己写的!”
“自己写的?”赵扒皮把U盘插进电脑,投影仪亮起,“那您解释解释,这段‘药物相互作用校验’的代码——”他指着屏幕,“和我司2018年收购的欧洲实验室‘MediAI’的专利文档,相似度98%?”
王小码的太阳穴突突首跳。他想起狗剩说过,智脑的很多技术都是“收购”来的,而“MediAI”的专利,正是当年坑害他的“侵权案”源头。
“还有这段‘自然语言解析’逻辑——”赵扒皮又点开一页,“和我爷爷1975年写的‘卫星测控算法’,用了同一种‘动态规划’优化方法。您说,这是巧合?”
陈启明突然开口:“赵总,你爷爷是李工程师?”
赵扒皮愣住了:“您认识我爷爷?”
“李素芬工程师,1971年‘银河一号’的核心研发人员。”陈启明的目光穿过赵扒皮,“她女儿现在在硅谷当教授,上个月给我打过电话,说有人在她父亲的旧笔记本里,发现了段没发表的代码。”
王小码的手机震动,是狗剩发来的消息:“兄弟,查到了!赵扒皮的爷爷李素芬,1973年因‘泄露国家机密’被开除,后来郁郁而终。她女儿确实叫李雨桐,现在是斯坦福的教授。”
“李雨桐教授上周回国了。”陈启明指了指窗外,“她给我发了张照片——在云溪科学院的老机房里,拍到的‘银河一号’维修记录,和你开发日志里的时间戳,完全吻合。”
赵扒皮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踉跄着后退两步,红酒杯“啪”地摔在地上,酒液溅在“灵犀AI”的代码打印件上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我爷爷的代码,怎么会到你这儿?”
“因为真正的科技,是刻在骨头里的。”陈启明站起身,“你爷爷当年偷的,是‘银河一号’的硬件;你偷的,是‘灵犀AI’的灵魂——但灵魂这东西,偷不走,也改不了。”
王小码看着赵扒皮颤抖的手,突然想起奶奶说的话:“这世上最毒的不是药,是人心。”此刻,他终于明白,赵扒皮的“庆功宴”,不过是个局——他想用“历史巧合”抹黑“灵犀AI”,用“技术传承”掩盖抄袭的本质。
“赵总。”他捡起地上的代码打印件,“您要是真想合作,不如跟我去云溪科学院——陈爷爷在那儿等你,他想看看,你爷爷当年偷的‘银河一号’代码,和你现在的‘技术积累’,到底哪个更干净。”
赵扒皮的脸涨得通红:“你……你这是威胁!”
“是提醒。”陈启明拍了拍王小码的肩,“年轻人,别被眼前的利益迷了眼。真正的科技,该像‘银河一号’那样,照亮更多人;而不是像智脑的专利,只照见钱。”
服务员过来收拾残局时,赵扒皮的手机响了。他接起电话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挂掉后,他冲王小码拱了拱手:“王先生,是我小人了。这顿饭,我请;您的‘灵犀AI’,我保证不再碰。”
王小码没说话。他望着窗外的晚霞,想起奶奶在法院外说的话:“小码,奶信你,因为你是给奶奶调药的人,不是偷别人东西的人。”
“赵总,您要是真想赎罪。”他拿起外套,“跟我去趟医院——我奶奶还在等她的红烧肉。”
赵扒皮愣住了。陈启明笑着起身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正好,我想看看,现在的医院,有没有比‘银河一号’更厉害的‘科技’。”
三人走出云顶阁时,晚风掀起王小码的衣角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芯片,突然觉得那枚刻着“1971”的金属片,比任何专利证书都重。
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,智脑科技的服务器里,一段被标记为“废代码”的程序,正悄悄生成着新的指令——那是赵扒皮的“后手”,也是李素芬教授留下的最后温度。
但王小码不知道这些。他只知道,有些火,一旦被点燃,就永远不会熄灭。
而他背包里的“灵犀AI”代码,正随着他的心跳,发出细微的嗡鸣——那是六十年前的算盘声,是三十年前的键盘声,是今天的代码声,交织成的,属于华夏科技的,最动人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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