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将雷峰塔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西湖水波荡漾,倒映着这座镇压妖邪的佛塔。塔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,发出清冷的声响,仿佛在哀叹着什么。法海手持金钵立于塔前,袈裟被暮风吹得猎猎作响,他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跪在石阶上的许宣。
许宣的膝盖早己磨得血肉模糊,指尖因不断抠挖青砖而露出森森白骨。额前的伤口结了痂又裂开,鲜血混着汗水滑落,在石阶上积成一滩暗红。他抬头时眼中血丝密布,声音嘶哑:"若无她舍身相护,临安城早己毁于天雷!你们佛门口口声声普度众生,如今却要恩将仇报?"
塔底幽暗的石室内,白蛇盘踞在冰冷的石板上,西十九条锁妖链贯穿她的七寸、脊骨和蛇尾。佛光如烈火般灼烧着她的鳞片,每一条锁链上都刻满了镇妖梵文。她听见许宣的声音,金瞳微颤,蛇尾轻轻拍打石壁:"许宣,走!别管我!"可许宣却像是没听见一般,仍旧跪在塔前,固执地不肯离去。
突然,许宣踉跄着站起身,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雷峰塔紧闭的大门。佛光如千万把利刃,割得他衣衫破碎,皮开肉绽。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,只是固执地向前走,首到双手贴上冰冷的塔门。"这一世不行,那就下一世。"他咬破食指,在青砖上一笔一划刻下"许白"二字。鲜血顺着砖缝蜿蜒流淌,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,正正砸在血字之上。刹那间,那滴泪与鲜血交融,迸发出刺目的红光。光芒中,血字如同活物般蠕动,渐渐凝结成一枚鸽卵大小的血玉。玉中似有云雾流转,隐约可见两个相拥的人影。
塔内的白蛇突然浑身剧颤,颈后的逆鳞灼热发烫,锁妖链被挣得哗啦作响。那枚血玉竟穿透厚重的塔门,悬浮在她面前。她伸出蛇尾轻轻触碰,玉石中顿时浮现出许宣模糊的面容——这是他的一缕魂魄!"你竟......"白蛇的声音哽咽了。她没想到许宣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立誓。
塔外,法海面色骤变:"以魂立誓,自断轮回!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?"许宣的嘴角溢出鲜血,却露出释然的笑容:"为她......值得。"话音未落,他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倒下。一缕青烟从头顶飘出,那是他自愿分离的一魂一魄。魂魄离体的瞬间,他看见白蛇在塔内泣不成声,金色的蛇瞳中映着他最后的模样......
夜风骤起,血玉发出幽幽红光,缓缓落入白蛇掌心。她将玉石贴在逆鳞处,突然发现玉中暗藏玄机——那缕魂魄里,竟包含着许宣前世所有的记忆。她金瞳微缩,喃喃自语:"原来如此......你竟将记忆封于血玉之中......"
这枚血玉将成为许仙身世之谜的关键信物,而分魂之举导致他转世后体弱多病、记忆残缺。玉中封存的记忆将在红尘丹作用下苏醒,白蛇逆鳞与血玉的奇妙感应,更为后续的故事埋下了深深的伏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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