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山寺的晨钟刚刚停歇，山雾还未散去。
小沙弥明心端着早斋，轻手轻脚地走向后山的静室。这位新来的小师弟虽然年纪最小，却天生佛骨，住持特意嘱咐要好生照料。
"师弟，用斋了。"
静室门"吱呀"一声打开。晨光中，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和尚盘坐在蒲团上，眉心一点朱砂痣鲜艳如血。最奇异的是他的眼睛——左眼清澈如孩童，右眼却泛着淡淡的金色，瞳孔深处似有"卍"字流转。
"多谢师兄。"小和尚合十行礼，声音稚嫩却沉稳。
明心放下食盒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师弟手中的佛珠——那串乌黑发亮的菩提子，据说是法海祖师圆寂时留下的。此刻，那些珠子正微微泛着红光，像是被火烤过一般。
"师弟的佛珠......"
"热了一夜。"小和尚——也就是法海转世的金蝉子——低头凝视佛珠，"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。"
他忽然抬头，右眼的金光大盛："师兄，今日钱塘方向可有异象？"
明心一愣："倒是听说保和堂新挂了金匾，香火鼎盛......"
话音未落，小和尚突然起身，从枕下取出一面铜钵。那钵看似普通，内壁却刻满细密的梵文。他将佛珠放入钵中，珠子立刻"咔咔"作响，竟在钵底自行排列成一个箭头形状，首指西方！
______
正午时分，保和堂前人头攒动。
白素贞正在为一位老妪诊脉，忽然腕上的玉镯微微一震。她不动声色地抬头，看见街对面茶楼窗口闪过一道金光——那分明是佛门法器的反光！
"小青。"她传音入密，"有秃驴在窥探。"
后堂煎药的小青撇撇嘴，指尖一弹，几滴药汁飞溅到窗棂上，瞬间化作青烟消散。那烟气飘到街对面，茶楼窗口立刻传来一声闷哼。
白素贞继续低头写药方，却暗中分出一缕神识探查——茶楼雅间里，一个中年和尚正捂着流血的眼睛，而他身旁站着个戴斗笠的小身影，手中铜钵对准的正是保和堂方向！
"那是......"
钵中景象让她心头一震。铜钵照出的保和堂，竟被一团青白交织的妖气笼罩，而她和小青的原形在钵中清晰可见——一条白鳞巨蟒盘绕屋梁，一条青蛇游走药柜之间！
更可怕的是，那小和尚摘下斗笠的瞬间，她看清了他的脸——虽然年幼，但那轮廓、那眼神，分明是法海再世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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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山寺藏经阁，金蝉子闭目盘坐。
铜钵摆在面前，钵中清水映出的不再是保和堂，而是雷峰塔的全貌。奇怪的是，本该金光灿灿的塔身，此刻却缠绕着丝丝黑气，尤其是塔基处，竟隐约可见一道裂缝。
"师父。"他轻声唤道，"塔下有东西要出来了。"
住持叹息着走近："三十年前法海祖师圆寂前就说过，雷峰塔镇压的不止是白蛇，还有......"
"九幽魔尊。"金蝉子接话，右眼的金光突然变得刺目，"而保和堂那两条蛇妖，就是钥匙。"
他手中的佛珠突然"啪"地断线，菩提子滚落一地。更诡异的是，那些珠子落地后竟自行滚动，排成两个大字：
"端午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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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时分，许仙发现了一件怪事。
他整理药材时，偶然翻出了去年端午剩下的雄黄。本打算丢弃，却发现那包雄黄不知何时变成了鲜艳的赤红色，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，像是掺了什么活物鲜血。
"白姑娘，你来看这......"
转身的刹那，他看见白素贞站在窗边，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那影子映在墙上，竟隐约显出分叉的尾尖！
许仙眨了眨眼，影子又恢复了正常。
"许大夫方才要我看什么？"白素贞微笑着走近。
"没、没什么。"许仙悄悄将雄黄塞回柜子深处，"只是想问端午将至，要不要备些驱邪的香囊？"
白素贞的指尖微微一颤。窗外，一只乌鸦突然惨叫一声，从枝头栽落。
"好啊。"她的声音轻柔似水，"多备些......给孩子们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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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静，小青溜进库房，翻出了那包赤红雄黄。
"姐姐！"她变回原形，鳞片全部竖起，"这是'血蟾砂'！那癞蛤蟆动了手脚！"
白素贞凝视着红得刺眼的雄黄，金眸深处闪过一丝痛楚："不是王道灵。"
她指尖轻点，雄黄粉中浮出几粒金色结晶——那分明是金山寺独有的降魔砂！
"法海转世......己经盯上我们了。"
窗外，一轮血月悄然升起。雷峰塔的铜铃突然全部静止，而西湖水底，无数银鱼翻着白肚浮上水面，每条的鳃边都带着一丝黑血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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