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塘县衙的库房重地，夜巡的梆子声刚刚远去。
小青伏在屋檐上，翠绿的衣裙与瓦片几乎融为一体。她指尖轻叩瓦片，听着下方库吏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内院。月光下，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。
"姐姐总说不能偷不能抢......"她指尖凝出一缕青光，"可保和堂都快揭不开锅了！"
自从白素贞被指认为蛇妖，保和堂的生意一落千丈。今日许仙去药农那儿赊账，竟被当众羞辱。小青躲在梁上看得真切——许仙攥着空钱袋的手指都发了白，却还强撑着笑脸说"改日再结"。
"没出息！"小青轻嗤一声，翻身落下。
库房门锁在她手中如面团般柔软。她轻轻一拧，铜锁"咔嗒"弹开。推门瞬间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——库房里堆满木箱，每个箱盖上都贴着朱红封条。
"就借你们点儿银子应急......"小青指尖一划，最近那口箱子应声而开，"反正贪官污吏的钱，不拿白不拿！"
箱中银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小青正要伸手，突然耳尖一动——门外传来脚步声！
她迅速合上箱盖，身形一闪隐入阴影。库房门被推开，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灯笼进来，竟是赵师爷！
"奇怪......"赵师爷嘟囔着检查门锁，"明明听见动静......"
灯笼的光照在箱子上，小青瞳孔骤缩——箱盖上赫然留着五道爪痕！那痕迹极细极深，分明是蛇类攀爬时留下的......
"果然有贼！"赵师爷突然高喊，"来人啊！"
小青暗骂一声，袖中飞出一道青绫缠住横梁，借力翻上房梁。就在她腾空的瞬间，腰间荷包不慎勾住箱角，"哗啦"一声，十几锭银子滚落在地！
"在梁上！"
门外冲进西五个衙役，长矛齐刷刷指向房梁。小青咬牙，索性现出半形——双眼化作竖瞳，十指生出利爪。她猛地朝人群掷出一把银锭，趁乱从窗口窜出。
"是、是蛇妖！"赵师爷指着窗棂上残留的鳞片尖叫，"青蛇妖盗库银！"
小青在屋顶飞奔，夜风刮得脸颊生疼。她摸了摸腰间，突然脸色大变——荷包不见了！
那荷包里装着前日从王道灵蟾蜕上剥下的毛发！
______
翌日清晨，钱塘县炸开了锅。
县衙贴出告示：库银被盗，现场遗留蛇鳞为证。更可怕的是，赵师爷从荷包里翻出一张字条，上面写着"保和堂用度"五个字！
许仙正在后院煎药，突然听见前堂一阵骚动。他刚掀帘出去，就被两个衙役按倒在地！
"许仙！你勾结蛇妖盗窃库银，该当何罪！"
铁链"咔嗒"锁住手腕时，许仙看见赵师爷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——正是小青平日装零嘴的那个！荷包打开，里面除了几根蛤蟆毛，还有一片翠绿的蛇鳞......
"冤枉啊！"许仙挣扎着抬头，却见街角闪过一抹绿影——小青站在巷口，冲他眨了眨眼，又迅速消失。
她唇形分明在说："别怕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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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衙大牢，许仙蜷缩在草堆上。
隔壁牢房的醉汉鼾声如雷，狱卒的脚步声时远时近。许仙着腕上的铁链，突然摸到一处凹凸——链环内侧竟刻着个极小的"白"字！
"这是......"
他猛然想起，白素贞曾用银针在保和堂每件铁器上都刻过这个字。据说能辟邪，难道......
"哗啦！"
铁链突然自行脱落！许仙惊愕地看着锁头落地，化作一滩铁水。更诡异的是，牢门外的火把倏地熄灭，黑暗中传来"嘶嘶"的吐信声......
"许官人。"
小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带着几分得意："姐姐的'太素针'连玄铁都能熔，何况这破锁？"
一只冰凉的手拉住许仙："走，带你看场好戏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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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衙书房，赵师爷正清点追回的"赃银"。
"三百两......西百两......"他蘸着唾沫数银票，突然发现不对劲，"咦？这银子怎么......"
银锭在他手中渐渐变黑，最后竟化作一团腥臭的淤泥！更可怕的是，淤泥中钻出无数细小的黑虫，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爬！
"啊！"
赵师爷惨叫后退，撞翻了油灯。火苗蹿上帐幔的瞬间，窗外飞来一道水箭将火扑灭。朦胧月光中，他看见一条青蛇盘在梁上，蛇口叼着个绣花荷包——正是他用来栽赃的那个！
"蛤蟆毛好玩吗？"小青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，"下次再敢陷害保和堂，塞你嘴里的就是毒蟾卵了！"
赵师爷瘫坐在地，裤裆湿了一片。他颤抖着摸向脖子，那里不知何时缠了一条细小的青蛇，正冲他吐着鲜红的信子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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