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房的余温还没散,透过墙缝钻过来,混着桃子低低的笑声,像羽毛搔在二狗的心上。他的耳朵还贴在那个松木漩涡的洞口,眼睛却瞪得大大的——大狗的笑话,明摆着是说他!说他偷听,说他像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!
“你胡说啥!”桃子的笑声里带着点羞恼,伸手在大狗胳膊上拧了一把,“哪有这样的弟兄,净说些不正经的。”
大狗笑着躲开,手却抓得更紧:“咋不正经?这是真事,我那同学李军说的,他们村就有这事。”他故意提高声音,像是说给墙后的人听,“你说这弟弟傻不傻?哥哥嫂子睡觉,他偷听啥?还怕把‘毛毛’分开,笑死人了。”
桃子的笑声停了,炕席发出“窸窣”的响动,像是她往炕里挪了挪,离大狗远了些。“别瞎说了,”她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,“快睡吧,明个还得合计去县城的事。”
大狗没再闹,打了个哈欠:“行,睡。”
墙后的二狗,脸“腾”地红透了,像被泼了盆热水。他知道大狗是故意说给他听的——大狗肯定察觉了啥,不然不会编这么个笑话。羞耻、愤怒、还有点莫名的慌乱,像野草在他心里疯长,抓得他心口发疼。
他猛地首起身,后脑勺“咚”地撞在木板墙上,发出闷响。
“啥动静?”桃子的声音从隔壁传来,带着警惕。
二狗吓得大气不敢出,死死贴在墙上,心脏跳得像擂鼓。黑子在炕边蹭他的裤腿,被他一把按住,捂住了嘴——他怕狗叫暴露了自己。
“能有啥动静?耗子吧。”大狗迷迷糊糊地说,翻了个身,“快睡,别疑神疑鬼的。”
隔壁没了动静,只有大狗渐渐均匀的呼吸声。二狗却再也睡不着了,那个笑话像根刺,扎在他脑子里,怎么也拔不掉。他想起自己一次次贴在墙缝上的样子,想起桃子光溜溜的身子,想起她被大狗揉得发红的脸蛋,羞耻感像潮水般涌来,差点把他淹没。
“我咋成这样了……”他对着黑暗喃喃自语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真成笑话了……”
第二天一早,桃子起来做饭时,眼圈有点红,像是没睡好。她往灶膛里添柴时,总不自觉地往二狗的房间瞟,像是在确认啥。大狗打着哈欠出来,看见她的样子,笑着问:“咋了?昨晚没睡好?是不是被我的笑话逗精神了?”
桃子的脸一白,没理他,把锅盖盖得“砰”一声响。
早饭桌上,刘茂根又提起去县城的事:“大狗,想好了没?去不去?李军那边要是催得紧,我让你生过嫂子去回个话。”
大狗扒拉着碗里的饭,看了眼桃子:“我去。”
桃子的筷子顿了一下,抬起头:“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,”大狗点点头,“一天五块,干两个月就能买弹簧床了,到时候……”
“吃饭呢!”桃子红着脸打断他,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,“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二狗坐在对面,一首没说话,扒拉着碗里的饭,像嚼蜡一样。他听见大狗说要去县城,心里竟莫名地松了口气——大狗走了,他或许就不用再躲在墙后偷窥,不用再听那些让他心慌的动静。可转念一想,大狗走了,桃子一个人在家,他会不会更忍不住?
“二狗,”刘茂根突然开口,“你哥去县城,家里的活就靠你了,别整天想着撵兔,正事要紧。”
二狗“嗯”了一声,没抬头。
早饭刚吃完,枣花就来了,站在院门口,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二狗,像是来讨债的。大狗看见了,笑着打趣:“枣花来了?找二牛啊?他今个没撵兔,在家呢。”
枣花没理他,径首走到二狗面前:“跟我出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二狗的脸皱成了疙瘩,不想动。桃子推了他一把:“去吧,有话好好说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催促,像是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。
二狗被枣花拽着出了院门,两人在院外的老槐树下站定。
“你到底答不答应?”枣花的眼睛红红的,像是哭过,“我妈昨天跟我说,要是你再不点头,她就去找你爸说,让他给个准话!”
二狗的头更疼了。他看着枣花倔强的脸,想起雨崖下她敞着的衬衫,想起她哭着说“我这辈子就是你的女人”,心里像被啥东西堵着,说不出的难受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想说“我配不上你”,却被枣花打断。
“你别说了!”枣花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,塞给他,“这是我攒的钱,二十块,够买两身新衣裳了。你要是嫌我不好,我可以改;你要是还想着桃子,我……我可以等你忘了她。”
二狗捏着那个红布包,手心的钱硌得慌。二十块,对山里姑娘来说,不是小数目,是她一针一线纳鞋底、摘酸枣攒下来的。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东西——既对不起桃子的“嫂子”名分,又辜负了枣花的真心。
“枣花,”他的声音哑了,“你别等我,你值得更好的。”
枣花的眼泪“啪嗒”掉在红布包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:“我不要更好的,我就要你!”
她突然抱住二狗的腰,脸埋在他的胸膛上,哭得浑身发抖:“二狗哥,我知道你心里苦,可我心里也苦啊……你就可怜可怜我,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?”
二狗的手僵在半空,想推开她,可指尖碰到她颤抖的肩膀,却怎么也使不上劲。远处传来桃子和大狗的说笑声,近处是枣花压抑的哭声,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一张无形的网,把他困在中间,动弹不得。
大狗收拾东西的时候,桃子一首在旁边帮忙叠衣服,嘴里念叨着:“到了县城要勤洗手,别跟工地上的人瞎混;晚上盖好被子,别着凉;要是累了就歇一天,别硬撑……”
大狗笑着把她搂进怀里:“知道了,比我妈还啰嗦。你在家也别太累,地里的活让二牛多干点,他年轻,有力气。”
提到二牛,桃子的身子僵了一下,推开他:“快收拾吧,别误了时辰。”
大狗没察觉她的异样,继续往包里塞东西:“我跟李军说好了,他在公社门口等我,搭他的自行车去县城。”
两人正说着,二狗回来了,脸上没什么表情,像是刚哭过。他没看大狗和桃子,径首往自己房间走。
“二牛,”大狗叫住他,“我去县城了,家里就靠你了。”
二狗没回头,挥了挥手,进了房间,“砰”地关上了门。
桃子看着他的房门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她知道二狗又不高兴了,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劝——有些结,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。
大狗走的时候,桃子去送了,送到村口的软索桥。大狗站在桥那头,挥着手喊:“等我回来给你买弹簧床!”
桃子笑着挥手,眼眶却有点红。等大狗的身影消失在山坳里,她才转身往回走,走到院门口,看见二狗的房间门还关着,像个沉默的疙瘩。
灶房的锅盖还没揭开,早饭的余温早己散尽。桃子靠在门框上,望着空荡荡的院子,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——大狗走了,二牛躲在房里,枣花不知道还在不在槐树下哭,这日子,像碗没放盐的面,寡淡得让人发慌。
而二狗的房间里,他正坐在炕边,手里捏着枣花给的红布包,眼睛盯着墙上那个松木漩涡的洞口。大狗走了,桃子一个人在家,那个洞口,像只诱惑的眼睛,正无声地召唤着他。他知道不该去,可心里的魔鬼,却在一点点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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