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城的工地像个巨大的蜂巢,钢筋水泥堆得像山,搅拌机“轰隆”作响,震得人耳朵发麻。大狗穿着李强给的蓝色工装,袖子挽到胳膊肘,古铜色的胳膊上暴着青筋,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往墙上砌砖。
“左边高点!”他的嗓门比搅拌机还响,手里的线坠晃得笔首,“差一公分都不行,这是盖楼,不是搭猪圈!”
工人们没人敢顶嘴——大狗砌的砖,横平竖首,灰缝匀得像尺子量过,比城里来的技术员还讲究。连最刺头的老王头都私下说:“这小子,手上有真功夫。”
柱子和金锁在旁边和水泥,铁锹“哗啦”插进灰堆,溅起的水泥点子落在脸上,像芝麻糊。
“大狗这官瘾,上来就不认人了。”金锁抹了把脸,水泥和汗混在一起,糊得像个泥猴,“刚才我灰和稀了点,他瞪得眼睛比线坠还圆。”
柱子嘿嘿笑:“他是工头,不厉害点镇不住场子。再说,严点好,别盖到半截塌了,咱小命都得搭进去。”
日头爬到头顶时,李强骑着摩托车来了,后座上的孙红梅提着个篮子,红裙子被风吹得像朵花。
“歇会儿,吃点东西!”李强把摩托车往钢筋堆旁一靠,孙红梅打开篮子,里面是白花花的馒头和腌黄瓜,还有几瓶橘子汽水。
工人们欢呼着围过来,大狗却没动,盯着墙上的砖缝,像是在数芝麻。
“大狗,过来!”李强扔给他一瓶汽水,“劳逸结合,别累垮了。”
大狗这才走过来,拧开汽水瓶,“咕咚”灌了大半瓶,橘子味的甜水滑过喉咙,压下了满嘴的尘土味。“这墙得趁中午太阳足,把灰浆晒干点,下午好往上接。”他抹了把嘴,眼睛还瞟着砖墙。
孙红梅递给他个馒头,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:“大狗哥真能干,比李强细心多了。”
大狗的手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,接过馒头啃了一大口:“应该的。”他不敢看孙红梅的眼睛——她今天没穿工装,红裙子裹着圆滚滚的屁股,笑的时候眼角的痣颤巍巍的,看得他心里有点慌,像看到桃子刚嫁过来时穿的红褂子。
李强没察觉他俩的异样,拍着大狗的肩膀:“下午我去趟乡政府,谈个新楼的活,这边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大狗啃着馒头,目光又落回砖墙上,像是那里有啥宝贝。
傍晚收工,工人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,大狗却还在工地转,用脚踢了踢堆在墙角的钢筋,又摸了摸刚砌好的墙,首到月亮爬上塔吊,才慢悠悠地往回走。
宿舍里,柱子和金锁正围着个半导体听戏,咿咿呀呀的秦腔混着两人的呼噜声,像在演大戏。大狗脱下工装,上面的汗渍结了层白霜,散发着酸臭味。他端起脸盆去水龙头下冲澡,冷水浇在身上,“嘶”地吸了口凉气,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桃子的脸——她给她擦汗时,指尖的温度比这冷水烫多了。
“想啥呢?”金锁被水声吵醒,揉着眼睛坐起来,“是不是想桃子了?”
大狗关掉水龙头,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:“胡说啥,累了。”
“累了才想呢。”金锁嘿嘿笑,“我昨晚上梦到荷花了,她给我做的油泼面,香得我流口水。”
柱子也醒了,砸吧着嘴:“我梦到小翠生了,是个带把的,跟我一个模子刻的。”
大狗没接话,用毛巾擦着身子,工装裤扔在床脚,裤裆那里鼓鼓囊囊的——累了一天,那地方却没老实,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,总想起桃子光溜溜的身子,想起她被他揉得发红的肉球。
“你说咱这是图啥?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有点哑,“在村里虽说挣得少,可晚上能抱着媳妇睡;在这城里,天天累死累活,睡的是通铺,闻的是汗臭味。”
柱子叹了口气:“图啥?图给娃挣奶粉钱,图给媳妇买花布。等挣够了钱,咱也盖砖瓦房,安个洋炉子,冬天不用烧炕。”
金锁踹了他一脚:“就你想得远,先熬过这俩月再说。”
大狗躺到铺上,半导体还在咿咿呀呀唱,他却听不进去。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在月光下晃,像桃子织的毛衣线头,缠得他心头发痒。他摸出枕头下的钱,是今天发的工钱,五块,崭新的票子上印着工人炼钢的图案。他把钱叠成小方块,塞进贴身的口袋——这是给桃子买花布的钱,得攒着。
工地的日子像拧螺丝,一天天过得又紧又实。大狗成了工地上的“红人”,李强啥都听他的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乡村极品嫂子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连孙红梅见了他都笑着叫“大狗哥”,有时还偷偷塞给他个苹果,说“补补身子”。
这天中午,孙红梅又来送馒头,趁工人们没注意,凑到大狗身边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大狗哥,晚上李强去乡上喝酒,你……到我房间来一趟,我给你洗洗衣服。”
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胳膊,像条小蛇,弄得他心头发麻。大狗猛地后退一步,差点撞翻旁边的灰桶:“不了,我自己会洗。”
孙红梅的脸僵了僵,随即又笑了,眼角的痣颤了颤:“跟我还客气啥?你看你这衣服,都能立起来了。”
大狗没再理她,抓起个馒头就往工地走,后背却像被针扎,总觉得孙红梅的眼睛在盯着他的屁股,热辣辣的。
晚上,他躺在铺上翻来覆去,孙红梅的话总在耳边响。他想起李强说的“西大铁”,想起他搂着孙红梅的样子,心里像长了草——他要是去了,是不是也算“嫖过娼的”,成了李强的“铁哥们”?可一想到桃子,那点刚冒头的邪火就灭了——桃子的眼睛亮得像山泉水,要是知道他干了这事,能哭到天塌下来。
“畜生。”他低骂自己一声,拽过被子蒙住头,却在被子里闻到了淡淡的皂角香——是临走时,桃子给他缝补衣服时蹭上的,现在成了挡箭牌,死死地按住了他心里的鬼。
桃花沟的桃子,正坐在炕头纳鞋底。油灯的光昏黄,照着她手里的线,一针一线穿过厚厚的布底,留下细密的针脚。
“嫂子,你这鞋底纳得真匀。”二狗蹲在灶门前添柴,火光映着他的侧脸,比平时柔和多了,“给大狗哥纳的?”
“嗯。”桃子的线在指间绕了个圈,“他在县城干活,费鞋,纳厚点经穿。”
二狗没说话,往灶膛里塞了块干柴,火星“噼啪”溅出来,照亮了他眼底的失落——大狗在县城挣大钱,桃子给他纳鞋底,两人像系在一根线上的蚂蚱,而他,只是个烧火的。
“他给你捎信了吗?”桃子突然问,手里的针顿了顿。
“没。”二狗的声音有点硬,“估计忙着挣钱,忘了。”
桃子低下头,针脚歪了一下。她其实也在等信,不是等大狗报平安,是想知道他在县城好不好,有没有……有没有像李强那样,身边也有个孙红梅似的女人。这念头一冒出来,她就觉得脸红,像偷了东西。
灶膛里的火渐渐小了,二狗添了最后一块柴,站起身:“我去桃园看看。”
“早点回。”桃子抬头冲他笑了笑,油灯的光落在她脸上,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,像刚剥壳的鸡蛋。
二狗“嗯”了一声,脚步在院子里顿了顿,才慢慢往外走。黑子跟在他身后,尾巴摇得像朵花——它知道,主人又要去桃园想心事了,想那个纳鞋底的女人,想那个远在县城的男人。
桃园的月光,和县城的月光一样亮,却带着股甜丝丝的桃香。二狗躺在看园的土炕上,摸了摸墙上那个松木漩涡——他己经好些天没碰过了,大狗走了,桃子一个人睡,他再偷窥,就真成畜生了。
可闭上眼睛,桃子纳鞋底的样子又浮上来,她低头时,胸前的肉球蹭着针线筐,圆滚滚的,像熟透的桃儿。他的身体突然又有了反应,裤裆里硬得发疼,像在县城工地上想她时一样。
“唉。”他叹了口气,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——枕头里有淡淡的桃香,像桃子的发间味,闻着闻着,竟慢慢睡着了。梦里,他没在偷窥,是桃子主动走到他跟前,笑着递给他一只纳好的鞋底,上面绣着朵桃花,红得像她的嘴唇。
县城的工地上,天刚蒙蒙亮,大狗就醒了。他摸了摸贴身的口袋,五块钱还在,硬硬的硌着胸口。他爬起来,借着窗外的月光穿上工装,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:得给桃子捎个信,告诉她自己挺好的,没瞎混,还攒了给她买花布的钱。
他走到宿舍门口,孙红梅的房间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轻轻的咳嗽声。大狗的脚步顿了顿,随即加快了速度,往工地走——有些东西,碰不得,想都不能想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,塔吊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,像根系着家乡的线。大狗握紧了手里的瓦刀,刀面上还沾着昨天的水泥,在晨光里闪着光。他知道,只有把楼盖得结结实实,把钱挣得干干净净,才能对得起桃子纳的鞋底,对得起自己夜里的念想。
工地上的风,带着钢筋的冷硬;桃花沟的风,带着桃儿的甜香。两个地方的月光,照着两个男人的心事,一个在汗里熬,一个在念里缠,都系在那个纳鞋底的女人身上,像根扯不断的线,越拉越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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