矿道里的空气像被压缩的火药，每口呼吸都带着硫磺和血腥的混合味。林凡盯着靴子里那只翠绿的“追魂眼”，虫翅上的眼睛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——这鬼东西比噬肉蛊更邪门，系统警报像催命符似的在脑海里炸响：【高阶蛊虫“追魂眼”毒素扩散中，10分钟内未清除将致神经麻痹……】
“杨枭给你的好处，小爷加倍。”林凡突然笑了，脚尖不动声色地往碎石堆蹭了蹭，“放我们走，这箱炮弹归你。”
阿月趴在炮弹箱上，银饰随着呼吸轻轻晃动，嘴角勾起抹嘲讽：“他要的不是炮弹，是你的命。”话音刚落，她指尖轻弹，追魂眼突然展开翅膀，像片淬毒的叶子朝林凡的咽喉扑来。
“小心！”冷锋猛地拽过他，自己却被蛊虫擦过脖颈。一道青黑色的痕迹瞬间蔓延开，他闷哼一声，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。
林凡眼睛红了。他抓起身边的工兵铲，不是朝蛊虫，而是狠狠砸向头顶的矿灯！
“啪嚓！”
唯一的光源熄灭，矿道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林凡借着刚才的记忆扑向阿月，手指摸到她腰间的骨笛时，突然被她反手扣住脉门——这女人的力气大得离谱，指甲尖还带着点冰凉的黏液，像蛇信子。
“摸到我的笛子，就得死。”阿月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，带着股奇异的甜香，“除非……你答应带我找冷家刀法的最后三式。”
林凡心里咯噔一下。她果然知道冷锋的身世。黑暗中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，是冷锋用最后力气划燃了火柴，火光里，他正用断刀抵住自己的脖颈——那道青黑色己经爬到了下颌。
“别信她。”冷锋的声音发颤，却字字清晰，“她是杨枭的姘头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阿月突然暴怒，手腕一翻，林凡感觉脉门传来钻心的疼，像是有细针往骨头里扎。
就在这时，系统提示音突然变调：【检测到多方敌意冲突，触发“反骨搅局”任务——同时坑骗阿月与杨枭，奖励反骨值+500，解锁技能“蛊虫驱避（初级）”……】
“成交。”林凡突然大喊，同时用手肘撞向阿月的肋骨，“但你得先解他的蛊！”
阿月被撞得闷哼一声，却没松手，反而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扔过去：“涂在伤口上，别指望我帮你。”
冷锋刚拧开瓶塞，矿道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犬吠。杨枭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：“林凡！放火烧矿道！把那女人和炮弹一起炸了！”
林凡心里冷笑。这老东西够狠，连自己人都想灭口。他突然扯着嗓子喊：“杨枭你个缩头乌龟！有本事自己进来！阿月姑娘，他想借刀杀人啊！”
黑暗中传来阿月的轻笑声：“我早知道。”紧接着，骨笛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哨音，矿道里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爬动声，像是有无数虫子从石缝里钻出来。
“是噬肉蛊！”冷锋低喝，将燃着的火柴扔向声音来源处。火光闪过的瞬间，林凡看见密密麻麻的黑影正顺着岩壁往上爬，领头的正是杨枭那几条军犬，此刻却像被抽了魂，眼神涣散地往虫群里钻，转眼间就被啃得只剩骨架。
“这女人比杨枭还疯。”林凡拽着冷锋往后退，脚下踢到个硬东西——是之前找到的炸药钥匙。
阿月似乎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，骨笛吹得更急了。林凡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的“改良版枪栓润滑油”，当时觉得没用，现在却像抓住救命稻草：“冷锋，还记得那瓶坑人专用润滑油吗？”
冷锋点头，摸出那小瓶油。林凡拧开盖子往阿月的方向泼过去，同时大喊：“杨枭送你的‘礼物’！”
油液溅在阿月的裙摆上，她下意识地后退，骨笛声顿了顿。噬肉蛊群突然像没头的苍蝇，在原地打转。林凡趁机拽起冷锋，用钥匙打开最近的炸药箱，抓出三捆炸药就往矿道岔路跑。
“你疯了？”冷锋按住他的手，“这会把我们也埋了！”
“埋的是杨枭。”林凡用火柴点燃导火索，把炸药捆在矿车轨道上，“老吴的地图说这岔路是废弃的通风管道，炸了能把主矿道堵死，咱们从管道钻出去。”
导火索滋滋地烧着，像条发光的蛇。林凡拽着冷锋钻进通风口时，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。矿道顶部的碎石瀑布似的砸下来，杨枭的怒吼和阿月的尖叫被埋在坍塌声里，隐约还能听见蛊虫被砸扁的脆响。
通风管道比想象中窄，只能匍匐前进。林凡在前头开路，手肘被锋利的铁皮划破也顾不上，只觉得后背越来越烫——是系统赋予的“虫灾免疫”彻底失效了，残留的蛊虫尸骸正在冒烟。
“还有多久？”冷锋的声音带着喘息，他脖颈的青黑色己经蔓延到耳根。
林凡摸出阿月给的瓷瓶，往他伤口上倒了半瓶：“撑到出去，找地方给你逼毒。”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，传来滋滋的白烟，冷锋疼得浑身发抖，却硬是没吭一声。
不知爬了多久，前方突然透进光亮。林凡爬出管道，发现自己站在片茂密的橡胶林里，远处隐约能看见哨所的铁皮屋顶——他们居然绕回了哨所附近！
“杨枭肯定以为我们死在矿道里了。”林凡喘着气笑，“这叫什么？自投罗网？”
冷锋没笑，他指着橡胶林深处的铁丝网——那里缠着圈圈带刺的铁丝，上面还挂着块木牌，用万塔国文字写着“生化试验区”。
“蛊虫的源头。”冷锋的声音发颤，“我爹说过，杨枭在这里养蛊。”
林凡突然想起阿月裙摆上的虫纹，还有那些不怕死的噬肉蛊。一个更疯狂的念头冒出来：“想不想让杨枭的‘宝贝蛊’给他自己拜年？”
正午的太阳像块烧红的烙铁，晒得橡胶叶都卷了边。林凡和冷锋躲在试验区外的排水沟里，浑身臭泥，却盯着铁丝网里的动静眼睛发亮。
试验区是片圆形的空地，中间搭着十几个竹棚，棚子里传来嗡嗡的虫鸣。西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给铁笼里的噬肉蛊喂食，笼子里扔着些看不清的肉块，血水滴在地上，引得蚂蚁黑压压地围了一圈。
“守卫比哨所少。”冷锋数着巡逻的哨兵，“但手里有喷火器。”
林凡注意到铁丝网的角落有堆废弃的油桶，上面印着和矿道里一样的骷髅头——是杨枭的后勤物资。“看到那桶柴油没？”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，是从哨所值班室摸的打火机，“咱们给杨枭的‘蛊虫工厂’添点料。”
冷锋突然拽住他，指向远处的山路——三辆卡车正朝试验区开来，为首的正是杨枭那辆敞篷吉普，他胳膊上缠着绷带，显然是从矿道废墟里爬出来的。
“来得正好。”林凡往脸上抹了把泥，“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宝贝疙瘩怎么完蛋。”
两人分头行动。林凡匍匐着靠近油桶堆，耳朵贴在地上听巡逻的脚步声，像只等待时机的鳄鱼。冷锋则绕到试验区的另一侧，用断刀悄悄割开铁丝网最下面的缝隙——那里的铁丝锈得最厉害。
“各单位注意！把新培育的‘追魂眼’装上车！”杨枭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，带着病态的兴奋，“今晚就给林凡送‘贺礼’！”
林凡心里冷笑。他摸到油桶旁，发现桶盖没拧紧，散发着刺鼻的柴油味。更妙的是，旁边还堆着些用来引虫的腐烂肉干。他掏出包辣椒粉，撒在肉干上，又把剩下的半瓶阿月药膏倒进去——这玩意儿能驱虫，肯定也能刺激蛊虫。
“巡逻的过去了。”冷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（是从哨所缴获的对讲机）。
林凡迅速将沾了药粉的肉干扔进铁丝网，又把柴油泼在竹棚的帆布上。做完这一切，他钻进排水沟，和冷锋一起往橡胶林深处退。
“等他们把蛊虫装上车。”林凡举着望远镜，看着杨枭指挥手下搬铁笼，“柴油遇到高温会自燃，这太阳够不够？”
冷锋没说话，他突然摘下对讲机，调到杨枭他们用的频道，对着麦克风吹了声口哨——是刚才阿月吹的骨笛调子。
铁丝网里的竹棚突然炸开锅。铁笼里的噬肉蛊像疯了似的撞笼子，有几只甚至咬破同伴的肚子钻出来，首冲冲地扑向离它们最近的白大褂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杨枭的怒吼从对讲机里传来，“开枪！快开枪！”
枪声响起的瞬间，林凡按下打火机，把点燃的布条扔向铁丝网。布条划过一道弧线，正好落在泼了柴油的帆布上。
“轰——！”
火焰瞬间蹿起，像条火蛇舔舐着竹棚。更可怕的是，那些沾了药粉的肉干被火一烤，散发出奇异的香味，铁笼里的蛊虫彻底失控，用牙齿疯狂啃噬铁丝网，居然硬生生咬出个洞！
“跑！”杨枭的声音带着惊慌，他显然没料到自己养的蛊会反咬一口。
火海里，噬肉蛊像黑色的潮水涌向人群，被烧得半死的蛊虫发出滋滋的惨叫，却还是往前冲。穿着白大褂的人跑得慢，转眼就被蛊虫爬满全身，惨叫声凄厉得像被剥了皮。
“还没完。”林凡笑着按下另一个引爆器——是他刚才埋在油桶堆下的手榴弹。
又是几声巨响，油桶被炸开，柴油像喷泉似的泼向火焰，整个试验区变成片火海。杨枭的卡车被气浪掀翻，他从驾驶室爬出来，头发都烧着了，却盯着橡胶林的方向，像是猜到了什么。
“他看见我们了。”冷锋拽着林凡往密林里跑，“喷火器！”
林凡回头，看见两个哨兵扛着喷火器追过来，火焰喷射的轨迹像条火龙，烧得橡胶叶噼啪作响。他突然想起系统新解锁的“蛊虫驱避”技能，虽然只是初级，却能让低阶蛊虫暂时失控。
“试试这个。”林凡掏出最后半包烟，撒在地上，又往烟丝里掺了点阿月药膏的粉末。然后他对着追来的方向大喊：“杨枭！你妈喊你回家吃蛊虫！”
【检测到高级嘲讽，反骨值+30……】
哨兵的喷火器突然顿了顿——不是因为嘲讽，而是那些被火光吸引的噬肉蛊从铁丝网的破洞钻出来，正顺着烟丝的味道往喷火器兵身上爬！
“啊——！”
惨叫声此起彼伏。杨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蛊虫和火焰夹击，气得浑身发抖，却不敢再追——试验区的火势己经蔓延到橡胶林，再不撤就要被活活烧死。
林凡和冷锋钻进密林深处，听见身后传来杨枭气急败坏的枪声，还有他用对讲机喊的话：“封锁所有出口！就算挖地三尺，也要把那两个小杂种找出来！”
“往哪走？”冷锋的脸色越来越差，嘴唇都发青了。
林凡看着他脖颈的青黑色，突然想起老吴地图上的标记——离这不远有座废弃的苗族村寨，说不定能找到解蛊的草药。“往南，找寨子。”
两人刚走出没几步，林凡的对讲机突然响了。里面传来个陌生的女声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却异常清晰：
“林凡，想知道冷家刀法最后三式在哪吗？来黑风崖。带上阿月的骨笛——我知道你拿了她的东西。”
林凡摸向怀里，果然摸到个冰凉的物件——刚才混乱中不知何时把阿月的骨笛揣进了口袋。
他和冷锋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。这声音既不是阿月，也不是矿道里听过的任何人。
更诡异的是，对方怎么知道他们拿到了骨笛？
密林深处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有人在笑。林凡握紧骨笛，突然觉得这把雕刻着虫纹的笛子，比杨枭的喷火器和蛊虫更让人发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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