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紫色的蝴蝶群像涨潮的海水，漫过洞口的瞬间，翅膀扇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。林凡感觉耳膜像被细针反复穿刺，他死死咬住牙关，血腥味从舌尖蔓延开来——这根本不是蝴蝶，而是阿月用蛊术炼化的“噬魂蝶”，翅膀上的磷粉沾着能麻痹神经的毒液。
“屏住呼吸！”冷锋突然拽下腰间的水壶，泼了林凡一脸冷水。冰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，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。只见冷锋将两块镇魂银抵在一起，与血红的宝石碰撞时迸出串火星，靠近的蝴蝶像被点燃的纸灰，簌簌往下掉。
“银饰能克蛊！”赵鹰的声音带着哭腔，他正用步枪枪管拍打肩膀上的蝴蝶，枪管上的烤蓝都被磷粉腐蚀出斑驳的白点，“但这玩意儿也太他妈多了！”
林凡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那瓶“超强黏合剂”，当初纯属觉得能用来恶搞敌人，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。他拧开瓶盖往空中一泼，黏合剂在月光下化作道透明的网，扑上来的蝴蝶瞬间被粘成一团，扑棱着翅膀掉在地上，没多久就成了堆蠕动的虫尸。
【叮！成功用工业胶水对抗蛊虫，反骨值+60。评价：建议下次黏住杨枭的嘴，世界都能清净点。】
“往左边跑！”林凡拽着两人钻进条狭窄的石缝，石缝尽头竟是片豁然开朗的溶洞。钟乳石倒挂在头顶，像千万把锋利的冰锥，地面上积着齐脚踝的黑水，踩上去能听见“咕嘟”的冒泡声，隐约能看见水底沉着些惨白的骨头。
“这是母蛊的蜕皮地。”冷锋的声音发紧，他手里的镇魂银突然剧烈发烫，宝石的红光映得水面都泛起诡异的涟漪，“千面要出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溶洞中央的黑水突然像沸腾的开水般翻涌起来。一只覆盖着粘液的巨眼从水底升起，眼白是浑浊的黄，瞳孔却像万花筒般不断变换形状，时而分裂成无数只小眼，时而又融合成道竖着的裂缝。
“这就是……千面？”赵鹰的狙击枪差点脱手，“长得跟他妈梦魇似的！”
千面似乎刚从沉睡中苏醒，迟缓地摆动着身体。它没有固定的形态，时而像团融化的蜡，时而又伸出无数条带吸盘的触须，拍打水面时溅起的黑水落在钟乳石上，竟把坚硬的岩石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小洞。
“它在适应环境。”冷锋的短刀横在胸前，刀身因银饰的震颤发出嗡鸣，“等它完全成型，我们连骨头都剩不下。”
阿月的声音突然从溶洞顶端传来，她不知何时站在了块悬空的石台上，裙摆随风飘动，像朵盛开在悬崖上的毒花：“冷锋，你该谢谢我。千面吞噬宿主后，会继承宿主的所有能力，你父亲当年就是自愿成为它的容器，才让冷家刀法得以流传……”
“放你娘的屁！”冷锋突然怒吼，声音在溶洞里撞出回声。他的瞳孔因愤怒而赤红，短刀的寒光突然变得炽烈，“我爹是被你们活剥了皮喂蛊！这账，今天连本带利一起算！”
他像头被激怒的豹子，踩着水面冲向千面。那些触须刚要缠上来，就被刀光劈成两段，断口处喷出的绿色汁液落在水面上，燃起幽蓝的火苗。林凡这才发现，冷锋的刀法变了——不再是之前的沉稳凌厉，而是带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，每一刀都裹挟着劲风，竟能逼得千面不断后退。
“这是冷家的‘燃血刀法’。”系统突然震惊起来，【以精血为引，短时间内提升十倍战力，但代价是……】
“别卖关子！”林凡正往步枪里塞子弹，突然看见千面的瞳孔里闪过道银光——那是刀疤脸的脸！紧接着，无数张熟悉的面孔在它瞳孔里闪现：炮灰连的战友、被杨枭杀害的村民、甚至还有老班长吴国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。
“它在复制见过的人！”赵鹰突然扣动扳机，子弹打在千面身上，却被层突然浮现的甲壳弹开。那甲壳的纹理，竟和之前百足守宫的甲壳一模一样，“这怪物能模仿所有它吞噬过的东西！”
千面突然发出阵刺耳的尖啸，身体猛地膨胀成个巨大的肉球，表面裂开无数张嘴巴，同时发出不同的声音——有杨枭的狞笑，有士兵的哀嚎，还有孩童的哭泣。林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，那些声音像魔咒般钻进脑子里，让他忍不住想起炮灰连被伏击的那天，战友们临死前的惨叫。
“别听！”冷锋的吼声把他拽回现实。只见冷锋的左臂己经被触须缠住，绿色的毒液正顺着伤口往上爬，他却像没知觉似的，用短刀刺穿自己的右肩，鲜血溅在刀身上，刀光瞬间亮得晃眼，“林凡，烧它眼睛！”
林凡瞬间明白。他摸出最后枚信号弹，扯掉拉环往空中一抛。红色的光焰在溶洞里炸开时，千面突然发出阵痛苦的嘶吼，那些变换的瞳孔同时流出黑色的汁液。赵鹰趁机架起步枪，这次瞄准的是千面头顶那块微微凸起的肉瘤——那里没有任何防护，还在随着呼吸微微搏动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赵鹰的枪声和信号弹的爆鸣声重叠在一起。子弹精准地命中肉瘤，千面的嘶吼突然拔高，身体剧烈抽搐起来，那些触须像被砍断的蛇，疯狂地在水面上扭动。
【叮！击中千面要害，作者“东方不会败”推荐阅读《坑王战万塔：反骨战神林凡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反骨值+500。警告：宿主身后三米，有惊喜。】
林凡猛地回头，只见条黑影从石缝里窜出，手里的弯刀带着风声劈过来——竟是本该死去的刀疤脸！他的伤口处爬满了黑色的小虫，正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血肉，让他看起来像个移动的虫巢。
“老子可是吃了阿月大人的‘续命蛊’！”刀疤脸的笑比哭还难看，“今天就让你尝尝被虫子啃噬的滋味！”
林凡下意识地往旁边滚，弯刀却像长了眼睛似的追着他砍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寒光从侧面掠过，刀疤脸的手腕突然掉在地上，黑色的小虫从断口处喷涌而出。
“你的对手是我。”冷锋不知何时出现在刀疤脸身后，短刀上的血珠滴落在水面上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他的左臂己经完全发黑，但眼神却亮得惊人，“我爹的刀，你不配碰。”
刀疤脸还没来得及惨叫，就被突然窜起的千面触须卷住。千面虽然受了伤，捕食的本能却丝毫未减，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，将刀疤脸整个吞了下去。吞噬的瞬间，千面的身体上突然浮现出刀疤脸的脸，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。
“它在恢复！”赵鹰焦急地喊，他的子弹己经打光，正用枪托砸向扑过来的蝴蝶，“我们得赶紧撤！”
林凡刚要回应，突然看见阿月站的石台后面，闪过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那人穿着苏雪商行的制服，正鬼鬼祟祟地往石缝里钻，手里还捧着个黑色的匣子。
“苏雪的人？”林凡心里咯噔一下。他记得苏雪说过，这次派来的都是绝对可靠的亲信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那黑色匣子上，竟印着个银色的蝎子图案——和杨枭袖口的一模一样。
千面的嘶吼突然再次响起，这次却带着种诡异的韵律。林凡感觉脚下的黑水开始旋转，形成个巨大的漩涡，要把他们往水底拖。冷锋的燃血刀法显然到了极限，他踉跄着后退，嘴角不断涌出黑血。赵鹰被几只噬魂蝶缠住，正用牙齿咬断蝴蝶的翅膀。
而石台上的阿月，突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镇魂银，另一半银饰在冷锋手里剧烈震动，像是要挣脱束缚飞过去。
“还差最后一步……”阿月的声音带着种狂热的兴奋，“只要两块镇魂银合二为一，千面就能成为真正的不死之身……”
林凡看着逐渐逼近的旋涡，突然做了个疯狂的决定。他抓住冷锋的手腕，将他往赵鹰那边推：“带他走！去悬空洞的东侧出口，苏雪的人应该在那接应！”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冷锋的眼睛瞪得通红。
“给这怪物送份大礼。”林凡突然笑了，他从背包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——那是之前从武器库顺手牵羊的炸药包，“告诉苏雪，下次给我送点靠谱的武器，这破炸药快过期了。”
他没等两人反应，转身冲向千面。旋涡的吸力越来越强，他的靴子陷在黑水里，每走一步都像灌了铅。千面显然察觉到了威胁，无数触须像毒蛇般缠过来，上面还沾着刀疤脸的血肉。
【叮！检测到宿主作死行为，反骨值+1000。友情提示：被炸成灰可没法重组，系统售后服务不包括拼尸。】
“少废话。”林凡咬开炸药包的引线，火星在黑水中亮起微弱的光，“给我算算，这点玩意儿够不够炸掉它的眼睛？”
引线燃烧的嗤嗤声，千面的嘶吼声，触须拍打水面的声音，在溶洞里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交响乐。林凡看着越来越近的巨眼，突然想起老班长临死前的眼神，想起冷锋沉默的守护，想起赵鹰喋喋不休的吐槽，还有苏雪那句“你要什么，我给你什么”。
“老子可没那么容易死。”他猛地将炸药包扔向千面的眼睛，自己则转身扑向旁边的石缝。
就在炸药包即将爆炸的瞬间，他看见千面的瞳孔里，突然映出了自己的脸——那张带着桀骜和不屑的脸，正对着他，露出个和他如出一辙的笑容。
轰隆——！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。
当烟尘散去，溶洞里只剩下不断坍塌的钟乳石和浑浊的黑水。千面的巨眼己经被炸烂，绿色的汁液混着碎肉流了一地，但它的身体还在不断蠕动，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更恐怖的蜕变。
石台上的阿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，手里的镇魂银突然失去了光泽，变得像块普通的石头。而冷锋手里的那半块银饰，竟在这时裂开了道缝隙，从里面掉出张卷着的纸条。
赵鹰颤抖着捡起纸条，借着微弱的光念道：“蝴蝶谷……母蛊……苏雪……”
纸条上的字迹潦草，显然是仓促间写就的。冷锋突然抬头看向东侧出口的方向，那里空无一人，只有几只噬魂蝶在盘旋。
林凡呢？
他没从石缝里出来。
黑水中，一道微弱的红光突然亮起，像颗沉入水底的星辰。那红光闪烁了几下，便彻底熄灭在无边的黑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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