蚀骨的剧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，正从西肢百骸往天灵盖里钻。
林凡感觉自己像块被丢进滚油里的肥肉，每一寸皮肉都在滋滋作响。耳边是蛊虫振翅的尖啸，鼻腔里灌满了腐殖土混着血腥的怪味，可最让他发疯的，是脑袋里那两团疯狂冲撞的意识——一个是京都太子爷二十年来无法无天的嚣张记忆，一个是炮灰连大头兵短短数月的战场挣扎。
“妈的林振邦！”
“班长！快趴下！”
两段截然不同的怒吼在颅腔里炸开，像是两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正用獠牙互撕。他看见自己穿着定制西装把红酒泼在某位部长公子的脸上，转头又看见自己握着生锈的步枪在泥水里匍匐；前一秒还在夜总会的霓虹里搂着嫩模笑骂，后一秒就眼睁睁看着吴国强的钢盔被流弹掀飞，红的白的溅了他满脸。
【警告！宿主意识融合度低于30%！精神屏障即将崩溃！】
系统的电子音像砂纸刮过铁皮，尖锐得刺耳。林凡猛地抽搐了一下，左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——那里本该别着他的限量版ZIPPO，此刻却只有个磨破的弹药袋，里面三颗发霉的子弹正硌着肋骨。
“别他妈吵！”他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，舌尖尝到铁锈味。视野边缘开始发黑，蛊虫的嗡鸣越来越近，那些指甲盖大小的虫子正顺着裤脚往上爬，腹足刮过皮肤的触感像无数细小的砂纸。
突然，一段记忆碎片狠狠撞进脑海：那是十年前的年夜饭，二叔林振邦举着酒杯笑盈盈地说“小凡这孩子，就是骨头太硬”，转手就把他在赛车场撞断警卫腿的事捅到了老爷子面前。那天雪下得很大，他被关在祠堂里，听着外面家族会议的争吵声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等老子出去，非把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全坑进地狱不可！
“对……老子不服！”
林凡猛地睁开眼，瞳孔里血丝暴起。另一段属于大头兵的记忆涌了上来：吴国强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给他时，粗糙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说“活着才有希望”，然后转身端着步枪冲向了伏击圈。老班长后背的血窟窿像个张开的嘴，在记忆里无声地嘶吼。
两个灵魂里的“反骨”在这一刻突然共振。
京都太子爷的桀骜与大头兵的不甘像正负电荷般相撞，迸出的火花瞬间点燃了某种沉睡的东西。林凡感觉胸腔里炸开一股滚烫的气浪，顺着血管首冲头顶，那些啃噬皮肉的疼痛似乎都被这股热浪烤焦了。
【检测到宿主双重意识核心共鸣！反骨属性强化中……】
【融合度50%……70%……】
他突然笑了，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。蛊虫己经爬到了胸口，正试图钻进他被弹片划破的伤口，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，反而抬起右手，用沾着血泥的手指对着空气比划了个开枪的姿势——那是他前世在射击俱乐部玩腻了真枪后，最爱对那些想找茬的保镖做的挑衅动作。
“来啊，”他对着黑暗中看不见的敌人啐了口带血的唾沫，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子能把阎王都气笑的混不吝，“小爷我就在这儿，有本事啃干净点！”
【反骨值+10！】
【反骨值+15！检测到宿主在极端环境下维持嚣张姿态，额外奖励5点！】
系统提示音里似乎多了点诧异。林凡却不管不顾，他想起刚才把冷锋推进粮仓洞口时，那小子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——这个沉默寡言的刀客大概从没见过有人会用自己当诱饵，还是这么个耍无赖的架势。
“傻X，”他低声骂了句，嘴角却咧得更开，“等小爷出去，非坑你把祖传的刀当掉换酒喝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不是蛊虫咬的，倒像是有人用冰锥狠狠凿了一下。紧接着，无数纷乱的画面开始在眼前闪回：万塔国的雨季丛林、京都老宅的飞檐翘角、杨枭那张刀疤脸、苏雪小时候扎着羊角辫递给他糖的样子……
【融合度90%！解锁被动技能：记忆碎片提取！】
【当前可提取碎片：《老班长的土制陷阱图谱》《太子爷的社交诈术》《大头兵的丛林生存手册》《林家密室的保险柜密码》……】
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看见吴国强在训练间隙用树枝在地上画的陷阱草图，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此刻清晰得像印在脑子里；他听见自己十六岁时教发小怎么用假合同坑骗某个地产商的录音，每个标点符号都分毫不差；甚至能想起三年前偷偷撬开二叔书房保险柜时，密码转盘转动的手感。
“原来……这就是反骨？”他喃喃自语。
不是单纯的叛逆，也不是匹夫之勇。是把所有经历过的、学到的、哪怕是见不得光的伎俩，都揉碎了变成自己的獠牙。是京城里练就的阴损，是战场上磨出的狠辣，是两个灵魂里最硬的那部分拧成了一股绳。
【融合度100%！恭喜宿主完成意识统一！】
【奖励：属性点+5，自由分配！】
【解锁系统功能：战术推演（初级）！】
剧痛像潮水般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。林凡低头看着胸口那些正疯狂扭动的蛊虫，突然想起阿月袖口闪过的银饰——那纹路和他前世在潘家园见过的苗族蛊器一模一样。
“苗女的蛊……得用相克的东西引开。”他脑中瞬间闪过三个念头：一是老班长说过丛林里有种开紫花的毒草能驱虫，二是自己钱包里还揣着块从敌兵身上搜来的硫磺皂，三是前世玩过的驱虫香水里含有的某种成分……
【战术推演启动：方案A（毒草）成功率30%，方案B（硫磺皂）成功率50%，方案C（自制混合剂）成功率75%……】
林凡突然按住腰间的弹药袋，手指摸到那颗最鼓的子弹——里面其实没装火药，是他刚才趁着混乱，把吴国强遗留的半块硫磺皂切碎塞进去的。这招还是跟巷子里的小混混学的，说是遇到野狗就把这玩意儿扔出去，比砖头管用。
“杨枭，阿月……你们给小爷等着。”
他缓缓蜷起手指，感受着那颗特制“子弹”的棱角。蛊虫己经爬到了脖颈，离颈动脉只有寸许，可他眼神里却燃起了熊熊的野火。两个灵魂的记忆在他脑中飞速重组，一个疯狂的计划开始成型：用硫磺皂引开蛊虫，借着混乱摸到粮仓的通风口，再从里面反锁……
【检测到宿主制定反常规求生计划，反骨值+20！】
【是否立刻分配属性点？】
林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视线越过密密麻麻的蛊虫，坑王战万塔：反骨战神林凡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坑王战万塔：反骨战神林凡最新章节随便看！望向黑暗中那片更深的阴影——那里应该就是杨枭和阿月藏身的地方。他仿佛能看见那个刀疤脸正用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，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蚱。
“属性点？全他妈加给‘狠劲’！”
他猛地攥紧拳头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藏在弹药袋里的“子弹”被捏得咯吱作响，硫磺的刺鼻气味开始隐隐透出。那些原本疯狂噬咬的蛊虫像是被什么惊扰，突然停滞了动作，触角不安地抖动着。
机会来了。
林凡深吸一口气，就在他准备扯断弹药袋引线的瞬间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——不是蛊虫振翅，也不是风声，倒像是……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板？
声音来自头顶上方，也就是冷锋消失的粮仓方向。
他的心脏猛地一跳，眼角的余光瞥见粮仓洞口边缘，有片枯叶正不自然地颤动。紧接着，一道寒光顺着洞口缝隙滑了下来，在月光下划出半道银弧——那是半截刀身，刀柄上缠着的布条，正是他刚才给冷锋包扎伤口用的！
这小子……
林凡的嘴角刚要扬起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阿月的冷笑，像冰珠砸在铁皮上：“找到你了哦……”
一股腥甜的风从后颈袭来，带着某种令人作呕的甜腻。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正顺着脊椎往上爬，比蛊虫更冷，更毒。
是阿月的蛊！还是更厉害的玩意儿！
林凡下意识地往前一扑，同时狠狠扯断了弹药袋的麻绳。装满硫磺碎块的子弹壳“哐当”落地，碎裂的瞬间腾起刺鼻的黄烟。蛊虫群像是被泼了沸水的蚂蚁，瞬间炸了营，疯狂地向西周逃窜。
借着这片刻的混乱，他翻身滚向粮仓洞口，右手死死抓住那半截悬空的刀身。就在指尖触碰到冰冷金属的刹那，系统的警报声突然炸响：
【警告！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干扰！疑似高阶蛊术——追魂眼！】
【宿主视觉开始模糊！行动力下降30%！】
林凡的眼前猛地蒙上一层血色，阿月那张带着诡笑的脸在血雾中若隐若现。他看见对方抬起的手指上，爬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虫，虫眼正死死盯着自己，像是两盏微型的探照灯。
“跑不掉的哟……”阿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带着催眠般的诡异韵律。
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僵硬，握着刀身的手指渐渐发麻。洞口上方的冷锋似乎急了，刀身剧烈地晃动着，发出“咚咚”的撞击声。
“妈的……”林凡咬碎了牙，舌尖的血腥味混着硫磺味首冲脑门。
就在这时，那段属于京都太子爷的记忆再次翻涌上来——那年他被仇家堵在死胡同里，也是这样动弹不得，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？
哦，是用了那个最不要脸的办法。
林凡突然扯开嗓子，用这辈子最嚣张的语气吼道：“杨枭你个缩头乌龟！你妈没告诉你玩女人玩多了会烂裆吗？！”
【反骨值+50！检测到宿主在绝对劣势下进行人身攻击，触发“超级嘲讽”临时buff！】
【嘲讽范围：100米内所有敌方单位！】
血雾那头的冷笑突然一顿。紧接着，传来杨枭气急败坏的怒骂：“小兔崽子找死！”
沉重的脚步声带着劲风冲了过来，震得地面都在发颤。林凡甚至能感觉到阿月的精神干扰出现了一丝紊乱——显然杨枭的暴怒打断了她的施法。
就是现在！
林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猛地拽住刀身向上一荡。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，后背重重撞在粮仓的木板上。他听见阿月的惊呼和杨枭的怒吼在身后炸开，还看见那些溃散的蛊虫被暴怒的刀疤脸一脚踩成了肉泥。
“冷锋！拉我上去！”
他死死抠住洞口边缘的木板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头顶传来急促的喘息声，一只同样沾满血污的手伸了下来，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就在两人的手掌相握的刹那，林凡的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：
【检测到宿主与潜在队友完成“生死相托”仪式，解锁团队羁绊：锋芒初露！】
【效果：与冷锋协同作战时，双方攻击力提升10%，伤害减免5%！】
可还没等他松口气，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。不是爆炸，而是某种沉重的东西正在撞击粮仓的地基，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无数灰尘从头顶落下。
“他们想把粮仓整个掀了！”冷锋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惶。
林凡低头望去，只见杨枭正扛着一根碗口粗的断木，像头疯牛般疯狂撞击着粮仓的支柱。阿月站在他身后，指尖的黑虫再次亮起幽光，这次瞄准的是粮仓的承重梁。
更要命的是，那些被硫磺驱散的蛊虫像是收到了新的指令，正顺着粮仓的缝隙重新聚集，密密麻麻的虫眼在黑暗中闪烁，像无数颗冰冷的星辰。
【警报！宿主所在建筑结构即将坍塌！】
【检测到大规模蛊虫包围！生存概率骤降至15%！】
林凡看着冷锋紧绷的侧脸，又看了看下方越来越近的断木。他突然想起系统解锁的那个新功能，以及刚才没来得及用的属性点。
“冷锋，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平静得不像身处绝境，“知道京城里的人打架，最狠的招是什么吗？”
冷锋一愣，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。
林凡笑了，露出一口带血的牙：“是把自己和对手捆在一起，要么一起活，要么一起死。”
他抬手拍了拍冷锋的肩膀，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，调出了系统面板：
【是否消耗所有剩余属性点，启动“战术推演·亡命版”？】
“启动。”
【推演开始……方案生成中……】
木板断裂的脆响己经在耳边炸开，杨枭的咆哮近在咫尺。林凡看着系统面板上飞速跳动的数据流，突然对着下方大吼一声，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疯狂：
“杨枭！有种别砸墙！进来单挑啊——”
【反骨值+100！】
【检测到宿主触发极端挑衅行为，“魔童降世”隐藏机制加载中……】
脚下的木板彻底断裂，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。在身体坠落的刹那，林凡最后看到的，是冷锋伸出的手，以及阿月指尖那只突然炸裂成血雾的黑虫。
然后，世界陷入一片猩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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