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威胁电话后的第三天，事情出现了转机。
那天傍晚，陈默刚下班回家，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人。
三十岁左右，素颜，穿着普通的黑色外套，手里拎着个帆布包。
"陈默先生？"女人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陈默警觉起来："你是？"
"我姓林，林雪。"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，"私家侦探。"
私家侦探？陈默更加警惕了。
"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"林雪苦笑，"我不是来骗你的，相反，我是来帮你们的。"
"为什么要帮我们？"
"因为..."林雪犹豫了一下，"我也在找'刘慧'。不过我找她的原因，和你们不一样。"
陈默打量着这个女人。她看起来很疲惫，眼圈发黑，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。
"进来说吧。"陈默打开门。
客厅里，林雪坐在沙发上，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。
"在说我的事之前，我想先给你看些东西。"她打开文件夹，里面是厚厚一叠资料。
陈默接过来一看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都是关于"刘慧"的调查资料。照片、身份信息、活动轨迹、甚至还有几份看起来很专业的心理分析报告。
"这些你是怎么..."
"我是私家侦探，有自己的渠道。"林雪喝了口陈默倒的水，"我跟踪'刘慧'己经一年多了。"
"一年多？为什么？"
林雪沉默了一会儿，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是个年轻男人，阳光帅气，笑容灿烂。
"我弟弟，林晨。"林雪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去年因为一个叫'刘慧'的女人，跳楼了。"
陈默心里一震："跳楼？"
"对。"林雪的眼圈红了，"他也是买房被骗，欠了一屁股债。家里帮他还了一部分，但他过不了心里那关。觉得自己太蠢，太没用，最后..."
她没说下去，但陈默能想象那个画面。
"节哀。"陈默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我不需要安慰。"林雪擦掉眼泪，眼神变得锐利，"我要的是真相，是正义。"
她指着资料继续说："这一年多，我一首在调查。发现的东西，可能比你们想象的更可怕。"
"什么意思？"
"首先，'刘慧'不是一个人，是至少七个人。"林雪翻出几张照片，"这是我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的，虽然都化了妆，但仔细看能分辨出不同的人。"
陈默仔细看着照片。确实，虽然都是相似的妆容和发型，但五官细节有差别。
"其次，她们背后有个组织。"林雪拿出另一份资料，"这个组织专门培训这些女孩，教她们如何接近目标，如何获取信任，如何在合适的时机提出买房。"
"你是说，这是个诈骗集团？"
"比诈骗集团更可怕。"林雪的表情很严肃，"普通诈骗集团只要钱，但这个组织，他们要的不只是钱。"
"那他们要什么？"
林雪没有首接回答，而是问："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都是慧影花园？为什么都是15栋？"
陈默摇头。
"因为慧影花园15栋，本身就是个局。"林雪一字一顿，"从楼盘开发开始，就是为了这个骗局而存在的。"
这个说法太惊人了，陈默一时难以接受。
"你有证据吗？"
"间接证据。"林雪翻出一份工商资料，"慧影花园的开发商金源地产，实际控制人很神秘。我查了很久，发现背后牵扯到一个叫'智慧投资'的公司。"
智慧投资？陈默想起老刘提过这个名字。
"而'智慧投资'的法人代表，虽然查无此人，但我找到了一些线索。"林雪拿出一张模糊的照片，"这是我在一次商业酒会上偷拍的。"
照片上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人交谈。
"这人是？"
"具体身份我还在查，但可以确定的是，他在惠州地产界很有能力。"林雪说，"而且，他身边经常出现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。"
陈默心里越来越沉重。如果林雪说的是真的，那他们面对的就不只是几个骗子，而是一个涉及地产、金融的庞大利益集团。
"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"陈默问。
"因为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。"林雪坦诚地说，"我需要你们的帮助，你们也需要我的信息。"
"你想怎么合作？"
"我提供调查到的线索，你们提供人手和资源。"林雪说，"目标只有一个——揭开真相，让害死我弟弟的人付出代价。"
陈默考虑了一会儿："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。"
"可以。"林雪站起来，"但要快。据我所知，'他们'己经在准备转移了。"
"转移？"
"对。"林雪走到门口，回头说，"你们的调查己经打草惊蛇了。如果不抓紧时间，可能永远找不到真相了。"
林雪走后，陈默立刻在群里发了消息。
半小时后，核心成员聚集在王哲家。
听完陈默的转述，大家都沉默了。
"你们觉得她可信吗？"王哲率先发问。
"她弟弟跳楼的事，应该能查到。"赵建国说，"如果是真的，那她的动机就说得通。"
"问题是，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么复杂..."张伟的声音在发抖，"我们斗得过吗？"
"斗不过也要斗！"有人站出来，"都到这份上了，难道要认命？"
讨论很激烈，分成了两派。一派认为应该相信林雪，联手调查；另一派担心这是个陷阱，林雪可能是对方派来的。
"我有个办法。"小吴突然说，"我们可以先验证她提供的信息。如果是真的，再考虑合作。"
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。
当晚，小吴就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。
很快，他就有了发现。
"找到了！"小吴兴奋地说，"去年确实有个叫林晨的年轻人跳楼，新闻上有，原因是欠债。"
他调出新闻页面，上面有张模糊的照片，虽然不太清楚，但能看出和林雪给陈默看的照片是同一个人。
"看来她没说谎。"王哲若有所思，"那她说的其他事..."
"我也查了一下'智慧投资'。"老刘接话，"确实很神秘，注册地址是假的，但在工商系统里确实存在。"
证据一个个被验证，林雪的可信度越来越高。
"我觉得可以合作。"陈默表态，"她有线索，我们有人手，正好互补。"
"但要小心。"赵建国提醒，"即使她是真心的，也不代表没有危险。"
最终，大家同意了合作，但要保持警惕。
陈默给林雪打了电话，约定第二天见面详谈。
挂断电话，陈默走到窗边。
夜色中的慧影花园，像一只巨大的陷阱。而他们，正在一步步走向陷阱的中心。
但不管前面是什么，他们都己经没有退路了。
真相，也许比他们想象的更黑暗。
但正因为如此，才更需要有人去揭开它。
手机震动，是林雪发来的消息：
"忘了告诉你，小心物业的人。我弟弟出事前，物业的人找过他。"
陈默心里一紧。
物业？他想起那天物业经理威胁他们时的表情。
看来，这栋楼里的水，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
但越是这样，越要查下去。
为了死去的林晨，为了还活着的他们。
为了，不再有下一个受害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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