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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9章 黄幡入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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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幡入秦:锦衣名册上的第十个名字

公元前840年的正月,雍城的雪还没化透,街面上的冰棱被往来行人踩得咯吱响,却比去年多了几分活气。秦国的官署前挂起了新的桃符,连街角卖汤饼的摊子都支起了挡风的毡帘——国人暴动后的第二个年头,镐京的乱局还没传到西陲,秦仲借着这难得的安稳,正悄悄推进着他的盘算。

这日卯时,秦仲刚在案前铺开西陲舆图,内侍就低声来报:“君上,东门处有个卫国人,说要投效秦国,还带了件‘信物’。”

“卫国人?”秦仲指尖停在舆图上的“犬丘”二字上。卫国远在中原,与秦国隔着数国,怎会有人千里迢迢来投效?他沉吟片刻,“带他到偏殿来。”

不多时,一个身着皂色布袍的男子跟着内侍进了偏殿。这人看着不过三十出头,腰间悬着个黄铜铃铛,走起来却没半点声响。他对着秦仲拱手时,秦仲才看清他眉眼——左眼尾有一道极细的疤,像被柳叶刀划了一下,笑起来时倒添了几分锐气。

“在下卓嚣,卫国人。”男子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楚,“听闻秦君招募锦衣卫,特来投奔。”

“锦衣卫专司察奸捕叛,”秦仲指尖敲了敲案沿,“你一个卫国人,为何要做这等刀尖上舔血的事?”

卓嚣从怀里摸出个布包,解开时露出块巴掌大的木牌,木牌上刻着个“卫”字,边缘却嵌着半枚秦地特有的玄鸟纹——那是秦国商队的腰牌,看裂痕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。“去年秋,我随卫国商队去镐京,路过犬丘时遇了劫。”他指尖抚过木牌上的裂痕,“劫道的说是西戎人,可他们用的箭镞,是卫国司空府造的——后来我才知道,是卫国大夫与犬丘的叛贼勾结,借西戎的名义劫杀商队,独吞货物。”

他抬眼看向秦仲,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雪光:“我躲在死人堆里才活下来,跟着商队的二十三人,就剩我一个。听说秦国锦衣卫专查这等阴私事,便一路寻来了。”

秦仲拿起那半块木牌,指尖触到玄鸟纹的棱角,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范辰带回的账册——虢国与犬丘私通时,提过“卫国司空府供货”。他抬眼看向卓嚣:“你可知锦衣卫的规矩?无名无姓,死则埋骨荒郊。”

“在下早就是个‘死人’了。”卓嚣笑了笑,左眼尾的疤跟着动了动,“卫国那边,卓家己经给我立了衣冠冢。至于名号……”他指了指腰间的黄铜铃铛,“我在卫国时,靠给人看风水混饭吃,人都叫我‘黄幡神’,说我摇铃能驱邪。若入了锦衣卫,这铃铛便用来惊那些藏在暗处的‘邪祟’,如何?”

秦仲忽然想起范辰去年来时的模样,也是这般带着一身故事,却眼里有光。他从案下取过枚玄色令牌,与范辰那枚一样,边缘刻着细密的齿痕:“锦衣卫己有九人,你是第十个。”他顿了顿,“今日午时,你去枯井坊找范辰,他会带你见瞎眼老妇学暗语。三日后,你与他同去犬丘,查卫国司空府与叛贼的交易——范辰熟西戎的路,你懂卫国的事,正好。”

卓嚣接过令牌,指尖捏着铃铛轻轻一晃,却没发出声响——原来铃铛里塞了棉絮。“谢君上。”他转身要走,又被秦仲叫住。

“卓家在卫国是望族吧?”秦仲看着他,“你这般做,不怕连累族人?”

卓嚣回头,左眼尾的疤在光下亮了亮:“族人若念着我,便不会容那大夫害我。再说,”他掂了掂手里的令牌,“如今我是秦国人,护的是秦国的人,往后的事,往后再说。”

午时的枯井坊晒着太阳,雪水顺着老槐树的枝桠往下滴,在地上积了个小水洼。范辰正蹲在瞎眼老妇的门口磨剑,见卓嚣走来,抬头瞥了眼他腰间的铃铛:“黄幡神?”

“锦衣卫第十个,卓嚣。”卓嚣递过令牌,“君上说你带我学暗语。”

范辰接过令牌,指腹蹭过边缘的齿痕,忽然笑了:“第九个范辰。”他起身往里喊,“老妇,来新人了!”

瞎眼老妇从屋里摸索着出来,手里还拿着那篇暗语册。“卫国人?”她凑近卓嚣闻了闻,“身上有卫地枣花酒的味。”

卓嚣愣了愣——他出发前确实喝了碗枣花酒,是邻居大娘偷偷塞给他的。“老丈好眼力。”

“是好鼻子。”老妇笑了,将暗语册递给他,“‘黄幡’在暗语里是‘信物’,‘铃铛’是‘警报’。记牢了,到了犬丘,见着戴玉簪的妇人,就说‘枣花酒酸了’,那是咱们的探哨。”她顿了顿,又摸出个小布包,“这里面是犬丘叛贼头目的画像,是赵叔去年画的,你收着。”

卓嚣接过布包,指尖触到里面的麻纸,忽然想起范辰去年说的“头一个锦衣卫”。他没多问,只将布包揣进怀里:“谢老丈。”

三日后,范辰与卓嚣带着六个锦衣卫出了雍城。卓嚣换了身西戎人的羊皮袄,将铃铛藏在怀里,走在队伍里,倒真像个混过中原的西戎商贩。范辰走在他身边,低声道:“犬丘的叛贼头叫李三,原是秦国的县尉,去年叛了投西戎,据说跟卫国司空府的人走得近。”

“卫国司空府的少府是我远房表兄。”卓嚣声音压得极低,“这人贪财,若真是他与李三勾结,必定会留下交易的凭据——比如卫国的铜符。”

两人一路往犬丘去,沿途的雪渐渐薄了,露出枯黄的草芽。到了犬丘城外的集镇时,己是傍晚,范辰按着暗语找了家客栈住下,卓嚣则揣着画像去寻那个“戴玉簪的妇人”。

集镇上的人不多,大多是些做买卖的西戎人。卓嚣在街角的布摊前停下——摊主是个中年妇人,头上果然插着支青玉簪。他走上前,拿起块粗麻布:“这布多少钱?”

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五十钱。”

“贵了。”卓嚣按着暗语答,“去年在卫国买,比这便宜,就是枣花酒酸了些。”

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光,低声道:“往南走三里,有个破庙,夜里会有人送柴火。”

卓嚣点头,放下麻布转身就走。回到客栈时,范辰正对着舆图看:“探哨怎么说?”

“破庙有动静。”卓嚣指着舆图上的破庙位置,“夜里去看看。”

后半夜的破庙透着股阴森气,门板被风刮得吱呀响,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柴火。卓嚣与范辰伏在庙外的草堆里,看着两个黑影从庙后绕进来,手里提着个木箱。

“这是卫国司空府送来的铜符,”其中一个黑影低声说,“李三将军说了,有了这符,开春就能从卫国换三十车兵器。”

另一个黑影打开木箱,借着月光,卓嚣看清了里面的东西——十几枚青铜符,上面刻着卫国的饕餮纹,正是司空府专用于调运兵器的兵符。

“等换了兵器,就把秦仲那老东西赶出雍城!”

卓嚣指尖攥紧了怀里的铃铛,正要起身,被范辰按住了。范辰摇了摇头,示意再等等。

果然,没过多久,又有个黑影走来,手里拿着卷竹简:“这是与卫国的交易账册,李三将军让交给司空府的人。”

三个黑影在庙门接完,正要分开,范辰忽然吹了声呼哨。藏在暗处的锦衣卫顿时涌了出来,没等那三人反应过来,就被按在了地上。

卓嚣捡起掉在地上的铜符,指尖抚过饕餮纹,忽然觉得刺眼——这纹路上的刻痕,他小时候在表兄的书房里见过无数次。他将铜符揣进怀里,又捡起那卷账册,上面果然记着“正月十五,送铜符十枚至犬丘,换粟米五千石”。

“把人带回雍城。”范辰低声道,“账册和铜符先藏好。”

回程时,卓嚣一路没怎么说话。范辰看他神色不对,递过囊里的水囊:“想起旧事了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卓嚣喝了口水,“只是觉得,有些人披着人皮,干的却不是人事。”

范辰拍了拍他的肩:“咱们锦衣卫,就是撕了这些人皮的。”

回到雍城时,秦仲正在宫室里等他们。卓嚣将铜符和账册递上去,秦仲翻着账册,脸色沉得像要落雪:“果然是卫国司空府。”他抬头看向卓嚣,“你立了功。”

“是范兄调度得当。”卓嚣顿了顿,“君上,这些铜符……”

“我会让人送去镐京,交给周天子的使者。”秦仲将铜符收进木盒,“卫国大夫勾结外贼,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。”他看向卓嚣,“你既入了锦衣卫,便该有块木牌。明日去枯井坊的老槐树下,范辰会带你埋——第十块。”

卓嚣愣了愣,才想起范辰说的规矩。他点头:“谢君上。”

第二日,卓嚣跟着范辰去了枯井坊。老槐树下己经挖好了个小坑,范辰从怀里摸出块木牌,上面没刻名字,只刻着个“十”字。“赵老丈是‘一’,”范辰将木牌递给卓嚣,“咱们按入册的次序埋。”

卓嚣接过木牌,入手冰凉,却比那半块商队腰牌暖得多。他蹲下身,将木牌放进坑里,伸手往上面盖土时,指尖触到了底下的土——松软,像是刚被人动过,想来是前九个木牌埋在这里的缘故。

“埋深点,”老妇坐在门口晒太阳,青布蒙着眼睛,“别让野狗刨了。”

卓嚣应了声,又往坑里添了些土。风从坊口吹进来,带着融雪的潮气,老槐树上的冰棱化得更快了,滴在木牌的位置,像是在浇水。

“往后啊,这树下的木牌会越来越多。”范辰站在他身边,看着远处的雍城宫室,“等有一天,秦国安稳了,咱们就把名字刻上去。”

卓嚣抬头,看着雪后的太阳照在雍城的城墙上,亮得晃眼。他摸了摸怀里的令牌,又捏了捏藏在衣襟里的铃铛——这次没塞棉絮,轻轻一晃,发出清越的响声,像在应和着远处的风声。

公元前840年的正月,枯井坊的老槐树下多了块刻着“十”字的木牌。没人知道这木牌是谁的,就像没人知道,那个被卫国人称作“黄幡神”的卓嚣,从此成了秦国锦衣卫里的第十个影子。但卓嚣知道,这木牌立在这里,就像他手里的铃铛,往后再摇响时,惊的是邪祟,护的是秦国的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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