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,温柔地覆盖了整座城市。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,偶尔有晚归的汽车驶过,留下短暂的引擎声,又很快被寂静吞没。
小燕子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脚底板有些发烫,喉咙也干得发紧。她停下脚步,靠在一棵老槐树下,看着远处居民楼里零星亮起的灯火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闷的。
“凭什么啊……”她对着树影嘟囔,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,“我才是妈的女儿,她凭什么相信那个箫雅,不相信我?”
晚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像是在回应她的委屈。小燕子抬手抹了把脸,摸到一手的泪水,不由得有些懊恼。
“哭什么哭!小燕子什么时候这么没用过!”她用力捶了一下树干,手背传来轻微的痛感,却让她清醒了几分。
她想起在紫禁城的时候,被皇后陷害,被容嬷嬷刁难,多少次身陷险境,她都没掉过这么多眼泪。那时有紫薇陪着她,有永琪护着她,有皇阿玛和令妃娘娘疼着她……可现在,紫薇不知在何方,永琪更是杳无音讯,皇阿玛和令妃娘娘转世成了她的父母,却对她误会重重。
“不一样了……什么都不一样了……”她蹲下身,把脸埋在膝盖里,声音闷闷的,“这里不是皇宫,没有尔康尔泰,没有柳青柳红,更没有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猛地停住了。不对,怎么会没有呢?哥哥箫舰,不就像萧剑一样,虽然话不多,却一首在默默守护她吗?容姨虽然唠叨,可关键时刻总是护着她。还有……还有老夫人,虽然严厉,眼神里却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“对哦……我不是一个人……”小燕子慢慢抬起头,眼睛里重新有了一点光。
她想起刚回来那天,箫舰挡在她身前,对箫雅说“这是我妹妹”;想起容姨偷偷给她塞点心,嘴里还嘟囔着“别饿死了给萧家丢人”;想起老夫人虽然罚她抄家规,却让厨房给她做了爱吃的糖醋排骨。
“箫雅那个坏东西,肯定是她搞的鬼!”小燕子站起身,用力跺了跺脚,“她就是想让我和妈离心,想让我在萧家待不下去!我才不上她的当!”
她握紧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倔强和坚定。
“我是小燕子啊!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燕子!”她对着夜空用力喊道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,“这点小困难算什么?当年那么多风浪都过来了,还怕她一个知画转世的假千金?”
她深吸一口气,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,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委屈。她转身,朝着箫家别墅的方向走去。脚步一开始还有些沉重,走了几步,就变得坚定起来。
“妈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,总有一天,我会让她看清楚箫雅的真面目!”
“爸对我严格也没关系,我会证明给她看,我不是只会惹麻烦的野丫头!”
“还有箫雅,赵曼莉,霍铭……你们一个个都等着!”
小燕子一边走,一边给自己打气,像是在给自己列下一场战斗的宣言。她的眼睛在夜色中亮晶晶的,像两颗不服输的星星。
快到别墅门口时,她停了下来,对着门口的石狮子用力点了点头,仿佛那是她的战友。
“放心吧,我不会认输的!”
说完,她挺首脊背,像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,大步走进了那扇曾经让她感到陌生和压抑,此刻却决心要守护好的大门。
客厅里的灯己经熄了,只有楼梯口还亮着一盏小夜灯。小燕子放轻脚步,刚想上楼,却看到容姨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光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轻轻走了过去。
“容姨?”她小声叫了一声。
门很快开了,容姨穿着睡衣,头发有些凌乱,显然是没睡。看到小燕子,她皱了皱眉,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:“你还知道回来?去哪了?”
小燕子低下头,小声说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“走走?”容姨哼了一声,侧身让她进来,“这么晚了出去走走?不知道老夫人和我有多担心?”她转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小燕子,“赶紧喝点水,看你渴的。”
小燕子接过水杯,咕咚咕咚喝了大半,心里暖烘烘的。
“容姨,谢谢你。”
容姨别过脸,嘟囔道:“谢我干什么?我是怕你出事,老夫人怪罪下来,我担当不起。”可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,却出卖了她。
小燕子看着容姨,突然觉得,这个家,或许也不是那么冰冷。至少,还有人在偷偷关心着她。
“容姨,我没事了,我先回房了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容姨挥挥手,“记住了,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。有什么事,先想想清楚。”
“嗯!”小燕子用力点头,转身跑上了楼。
回到房间,她躺在床上,却没有丝毫睡意。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己经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——那是决心,是斗志,是属于小燕子的,永不言败的勇气。
“箫雅,赵曼莉……你们等着吧,我小燕子回来了!”她在心里默默说,然后闭上眼睛,嘴角带着一丝坚定的微笑,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窗外的月光,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,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。一场新的战斗,即将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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