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玻璃窗，在红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。市立图书馆三楼的古籍区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香。
小燕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，牛仔裤裤脚还沾着点草屑——那是昨天晚上跑出去时蹭到的。她站在高耸的书架前，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，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书名，只觉得头晕眼花。
“什么嘛……这比御书房的书还多……”她小声嘟囔着，伸手想去够最高一层的一本线装书，踮着脚尖晃悠了半天，指尖刚碰到书脊，整排书突然哗啦啦往前倾斜。
“小心！”
一声清润的女声自身后传来。小燕子还没反应过来，就感觉手臂被轻轻一拉，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半步。紧接着“哗啦”一声，那排书终究还是倒了下来，却被一只纤细的手稳稳托住了大半。
小燕子惊魂未定地回头，撞进一双清澈如溪的眼眸里。
那是个穿着月白色连衣裙的女孩，长发松松挽成一个髻，几缕碎发垂在颊边。她戴着细框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像含着水，正带着几分担忧望着自己。女孩手里还捧着一本《纳兰词》，书页间夹着支银质书签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女孩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温柔，弯腰将散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，手指纤细，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。
小燕子这才回过神，脸颊一热，连忙蹲下去帮忙：“没事没事！谢谢你啊！”她手忙脚乱地捡着书，不小心碰到女孩的手指，两人同时顿了一下。
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电流般窜过西肢百骸。小燕子盯着女孩的侧脸，那眉梢眼角的弧度，说话时微微抿起的嘴角，甚至连扶眼镜时的小动作，都让她心头一阵发紧。
“这些书年代久了，装订松了，不好乱碰的。”女孩将最后一本书归位，首起身时轻轻揉了揉膝盖，对小燕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，“你在找什么书？或许我能帮你。”
“我……”小燕子挠了挠头，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。容姨说让她多来这种地方“熏熏书卷气”，别总像只野猴子。她看着女孩胸前的借阅证，上面写着“夏紫汐”三个字。
“夏紫汐……”小燕子默念着这个名字，心脏突然砰砰狂跳起来，眼眶毫无预兆地发热，“你……你叫夏紫汐？”
夏紫汐有些诧异地点点头，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：“嗯，我是。请问你是……”
“我叫箫砚！”小燕子脱口而出，又觉得不对，急忙补充，“哦不对，我以前……”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，总不能说自己以前叫小燕子吧？
夏紫汐却因为“箫砚”这个名字微微蹙了蹙眉，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。她看着小燕子，眼神里的熟悉感越来越浓，就像一首忘了词的旧歌，旋律却刻在骨子里。
“我们……是不是在哪里见过？”夏紫汐轻声问，这句话一出口，两人都愣住了。
图书馆里依旧安静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脚边，尘埃在光柱里跳舞。小燕子看着夏紫汐那双酷似紫薇的眼睛，听着她温柔的声音，鼻子一酸，差点掉下泪来。
怎么会这么像？无论是眼神，声音，还是身上那股温润的气质，都像极了她在宫里最好的姐妹。
夏紫汐也在打量着小燕子，这个女孩眼睛很大，像受惊的小鹿，虽然穿着随意，眼神却亮得惊人。不知为何，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和倔强的嘴角，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，还有一丝淡淡的心疼。
“可能吧。”小燕子吸了吸鼻子，把到了眼眶的泪水憋回去，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，“说不定上辈子见过呢！”
夏紫汐被她逗笑了，眼里的陌生感淡了些：“你真有趣。是来找什么书？”
“我随便看看！”小燕子指着最高一层那本刚才没够到的书，“就那本，上面画着好多小人儿的！”
夏紫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无奈地笑了：“那是《清明上河图》的复刻绘本，在特藏区呢。我帮你去登记借阅吧。”
“真的？太谢谢你了！”小燕子立刻眉开眼笑，像只找到糖的小松鼠，亦步亦趋地跟着夏紫汐往登记台走。
看着女孩轻快的背影，夏紫汐轻轻扶了扶眼镜，嘴角的笑意里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，刚才碰到女孩手指的地方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暖暖的温度。
这个叫箫砚的女孩，真是奇怪。可不知为什么，她却一点也不讨厌。反而……有点想靠近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L11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