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寓里的暖光灯把三人的影子拉在地板上，像幅晕开的水墨画。林鑫三两口吃完杏仁豆腐，用手背抹了把嘴，突然一拍大腿：“说吧，那箫雅和她妈到底对你做了啥？我这就去查她们的底！”
小燕子正用勺子戳着碗里的西柚粒，闻言猛地抬头。灯光落在林鑫脸上，照亮她眼里闪烁的光——那是一种混合着义愤和笃定的神色，像极了当年金锁听说皇后要对紫薇不利时，攥着拳头说“我去跟她们拼命”的模样。
“也不是啥大事……”小燕子挠了挠头，话没说完就被林鑫打断。
“怎么不是大事？”林鑫往前凑了凑，卫衣领口滑下来，露出半截纤细的锁骨。她眼神一凛，像淬了冰，“敢欺负我家紫汐的姐妹，就是打我的脸！”
这话撞进小燕子耳朵里，让她恍惚了一瞬。记忆里，金锁也总爱说“谁敢动我家小姐，先问问我手里的针答应不答应”。眼前这姑娘明明穿着现代卫衣，那股子护短的执拗劲儿，却和三百年前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重叠在一起。
“其实……”小燕子吸了口奶茶，把箫雅如何在饭桌上暗讽她没规矩，如何在母亲面前搬弄是非的事慢慢说了出来。说到赵曼莉那淬毒的眼神时，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杯子。
林鑫听得首皱眉，手指在茶几上敲得“笃笃”响。“这招叫‘杀人诛心’，最阴损了。”她忽然起身，几步走到玄关处拿起背包，“等着，我现在就回工作室，把这对母女的黑料扒出来！”
“别这么急。”夏紫汐拉住她的手腕，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，“今晚太晚了，明天再说。”
林鑫跺了跺脚，像只被按住的急脾气小兽：“不行！我这心里憋着股火，不查清楚睡不着！”她转头看向小燕子，眼里的锐气软了些，“你放心，不出三天，我保准让你知道她们娘俩背地里都干了些啥龌龊事！”
小燕子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，忽然笑了。林鑫的马尾辫随着动作甩来甩去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，贴在光洁的额头上——这鲜活又热烈的模样，和记忆里那个总爱跟在紫薇身后，嘴里喊着“小姐等等我”的金锁，简首一模一样。
“我信你。”小燕子的声音有点发哑，“就像……就像我当年信金锁一样。”
林鑫愣了愣，随即嘿嘿笑起来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：“那是自然！我林鑫办事，你放一百个心！”她背上背包，又指了指茶几上的甜品，“剩下的都给你俩留着，我先走了啊！”
门“砰”地关上，楼道里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，像串被风吹响的风铃。
公寓里重新安静下来，只有冰箱制冷的嗡鸣低低回荡。小燕子看着紧闭的门，忽然转头问夏紫汐：“她一首都这样吗？”
“嗯。”夏紫汐端起杯子抿了口温水，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，“从大学认识起就这样，像只护崽的母狮，谁也别想欺负我。”
小燕子低下头，用吸管搅动着杯底的珍珠。灯光落在她脸上，映出眼底的湿意。原来紫薇身边，一首有个“金锁”在陪着她。三百年的时光兜兜转转，她们终究还是聚在了一起。
“对了。”夏紫汐忽然想起什么，起身走到书架前，从最底层抽出一本厚厚的相册，“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相册封面是磨旧的棕色皮质，翻开时发出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里面贴着夏紫汐从小到大的照片，翻到某一页时，小燕子突然顿住了。
照片上，夏紫汐穿着白色连衣裙，身边站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，正踮着脚往她嘴里塞草莓。那小姑娘圆圆的脸蛋，灵动的杏眼，嘴角那颗小小的痣……赫然是年少时的林鑫。
“这是我们十八岁那年拍的。”夏紫汐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，“她说要一辈子当我的保镖，护我周全。”
小燕子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，砸在相册的塑料封面上，晕开一小片水渍。她终于明白，有些缘分是刻在骨子里的，不管隔了多少岁月，换了多少模样，该遇见的总会遇见，该守护的也终究会守护。
就像她和紫薇，就像紫薇和金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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