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把天际染成蜜色时，夏紫汐牵着小燕子的手走进楼道。老式居民楼的楼梯间飘着饭菜香，谁家的收音机正放着咿咿呀呀的评剧，像极了漱芳斋里常听的小调。
“到了。”紫汐掏出钥匙插进锁孔，铜制钥匙转动时发出“咔嗒”轻响。门刚推开条缝，就有只三花猫“喵”地蹿出来，尾巴扫过小燕子的裤腿。
“呀！”她吓得往紫汐身后躲，“这小东西没拴绳！”
“它叫雪球，是楼道里的老住户。”紫汐弯腰挠了挠猫下巴，指尖沾了层白绒毛，“别怕，它比宫里的御猫温顺多了。”
小燕子探头打量，这屋子比箫家那间冷清的卧室小得多，却挤得满满当当。靠墙的书架从地板顶到天花板，书脊五颜六色挤在一起，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，叶片上还挂着水珠。碎花沙发上铺着针织毯，茶几上堆着翻开的书和半杯冷掉的茶，空气里混着墨香和淡淡的薰衣草味。
“这就是你住的地方？”她伸手碰了碰沙发扶手上的布偶，那布偶穿着蓝布褂子，眉眼竟有几分像福尔康。
“嗯，租的小房子。”紫汐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，转身去倒温水，“比不得你家的大房子，将就着坐。”
玻璃杯刚递过去，门又被推开，林鑫背着双肩包风风火火闯进来，运动服拉链拉到顶，额前碎发都被汗浸湿了：“紫汐我跟你说，赵曼莉那秘书……”话没说完就撞进小燕子警惕的眼神里，顿时收了声，从包里掏出个牛皮本拍在茶几上，“哟，箫小姐也在。”
“叫我小燕子就行。”她捧着水杯抿了口，温水滑过喉咙时，心里那点紧绷忽然松了。在箫家喝的进口矿泉水总带着股怪味，不如这自来水烧开的清甜。
紫汐连忙打圆场：“林鑫刚查完赵秘书的底细，正要说呢。”
“对对。”林鑫拉开椅子坐下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，“那赵秘书跟了赵曼莉十年，前年突然买了套市中心的大平层，钱来路不明。我查了她的银行流水，每个月都有笔匿名汇款，来源指向霍铭的公司。”她用指尖点着本子上的字迹，“这三人绝对穿一条裤子。”
小燕子盯着那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，忽然想起在宫里，金锁也总爱把消息记在小册子里。她正看得出神，鼻尖忽然涌上股香气——紫汐端着盘烤红薯从厨房出来，瓷盘边缘还沾着焦黑的糖渍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还珠今世缘：燕归箫门遇故
“刚在楼下买的，尝尝。”紫汐递过来一块，红薯皮裂开道缝，金黄的瓤冒着热气，甜香瞬间漫了满室。
小燕子接过来烫得首换手，吹了半天才咬下一口。绵密的果肉在舌尖化开，甜得眼睛都眯起来：“比御膳房的烤栗子还好吃！”
“喜欢就多吃点。”紫汐坐在她身边，自己也拿起一块，指尖沾了点橙黄的薯泥，“以后要是在箫家待得不自在，就来我这儿。雪球会陪你玩，林鑫会给你带好吃的，我……我给你讲现代的故事。”
林鑫正啃着红薯，闻言含糊不清地接话：“对，我那还有好多漫画，比话本有意思多了！”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紫汐开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，灯光在书架上投下参差的影子。林鑫翻着牛皮本讲赵曼莉的黑料，紫汐偶尔插句嘴补充细节，小燕子捧着红薯听着，忽然发现自己竟能听懂那些“转账记录”“监控录像”的意思了。
讲到兴头上，林鑫忽然拍了下大腿：“对了！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。”她从包里掏出件折叠的蓝布褂子，袖口还绣着朵小兰花，“我妈织的，你试试？总比你那身牛仔褂子顺眼。”
小燕子接过褂子往身上比，布料粗粝却亲肤，针脚歪歪扭扭的，像极了紫薇从前给她缝的帕子。她鼻子忽然一酸，连忙低头套上，长度刚到膝盖，袖子有点短，露出半截手腕。
“挺合适。”紫汐看着她笑，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棉花，“比穿那些名牌好看。”
楼道里的评剧还在唱，雪球蜷在暖气片上打盹，红薯的甜香混着薰衣草味在空气里发酵。小燕子摸着褂子上的兰花绣，忽然明白这小屋子为什么比箫家那栋大别墅让人踏实——这里有烟火气，有真心，有不用端着的自在。
“紫汐，”她忽然抬头，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，“我能常来吗？”
林鑫正往嘴里塞薯片，闻言“咔嚓”咬碎了半片：“想来就来，我给你配把钥匙！”
紫汐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薯泥，指尖轻轻的：“随时欢迎。”
落地灯的光晕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幅挤挤挨挨的画。小燕子看着墙上那三个连在一起的影子，忽然觉得，这二十一世纪好像也没那么可怕。至少在这里，她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箫家真千金，只是有人疼的小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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