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宫大殿。
朔风卷雪,如刀割面,殿前铜炉青烟袅袅,却压不住满堂肃杀之气。
苏婉立于阶下,素衣未饰,发间无簪,怀中无物,唯指尖微凉。
三日前,皇帝萧承渊亲召她入殿,言:“朕己阅你所呈《平反书》,若三证俱在,
朕,允重审‘元年毒案’。”
今日,便是定生死之日。
“苏卿。”帝王端坐龙椅,紫袍未换,神情却少有的凝重,“你所呈三证——
‘三年陈酱’、冷宫井骨、《千秋宴·残谱》——
可敢当庭呈验?”
“臣妇敢。”苏婉声音平静,“为先皇后,死而无憾。”
她命阿萝捧上陶瓮,封泥未动,上印“苏记·三年陈”。
“此乃‘三年陈酱’。”她声如洪钟,“臣妇仿先皇后古法所制,名‘时间之棺’。”
她顿了顿,环视满朝:“瓮底刻微字,非为味,乃为——证。”
她取出银针,轻刮封泥,启瓮口,以长勺探底——
一纸残卷,自酱中取出,墨迹未蚀,字字如血!
“请陛下御览。”她双手奉上,“‘元年毒案,柔妃主谋,李德全助之’。”
满堂哗然!
赵砚老泪纵横:“此字……此字与先皇后笔迹一模一样!”
太子萧景行疾步上前,以银针试酱,针尖青灰!
“此酱含‘金银花粉’‘淡竹叶灰’,与先皇后膳食完全吻合!”
他抬眼,声如洪钟:“此非酱,是铁证!”
苏婉再命阿萝捧上木匣,匣中置半块凤佩、一节指骨。
“此乃冷宫井底所出。”她声音平静,“经太医令亲验,指骨生前食紫苏、豆豉清汁,与先皇后膳食完全吻合。”
她顿了顿,环视满朝:“更奇者,指根有金丝环痕——
先皇后生前,曾戴月羌王族金丝指环,此环,正是被苏婉柔所夺!”
满朝死寂!
贵妃立于殿角,脸色惨白如纸,冷汗涔涔而下。
她知,这一局,她败了。
不是败于毒,
是败于苏婉那以酱藏字的胆魄,
那以井为墓的决绝,
那以骨为证的精准!
苏婉再取残谱一卷,黄绢所制,焦边残角,上书“千秋宴·全谱”五字。
“此乃赵砚大人所藏《千秋宴·全谱》残卷。”她声如洪钟,“其中‘忘忧汤’条,明载‘主厨心头血三滴,魂归处’。”
她抬眼,首视帝王:“先皇后非病亡,是以血入汤,魂归未来!”
她顿了顿,声音如钟:“而苏婉柔,却以‘断肠草霜’换‘梦引碱’,将‘魂归’之宴,变为‘弑君’之局!”
满朝震动!
“荒谬!先皇后暴卒,乃天命!”一名老臣怒喝。
“天命?”苏婉冷笑,“若为天命,味起千年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味起千年最新章节随便看!为何‘千秋宴’后,苏婉柔即继为贵妃,禁‘千秋宴’?
为何她母族掌控‘龙涎蜜’之源,暗控军权?
她不是继位,是篡位!”
忽闻一声凄厉尖叫:“住口!你血口喷人!”
贵妃扑通跪地,紫袍委地,珠翠散落,“陛下!臣妾母族忠心耿耿,怎会谋逆?!”
她抬眼,泪如雨下,“臣妾愿以性命担保——
此事,绝无虚言!”
满堂皆惊!
贵妃竟当庭哭诉,反证其心虚!
苏婉不退,只命赵明呈上一卷《月羌族谱》:“请陛下御览。
此为臣妇所查‘月羌遗脉’,其中明载:苏婉柔非先皇后胞妹,而是月羌叛族之后,为夺权,自幼入宫,冒充胞妹!”
她顿了顿,环视满朝:“她非苏氏,是苏贼!”
“轰——!”
殿外一声惊雷,震得梁柱微颤!
贵妃如遭雷击,浑身剧颤,竟口吐鲜血,昏厥于地!
而殿外,西宫。
柔妃苏婉柔,卧于锦榻之上,闻讯猛然坐起,双眼圆睁,嘶声:“不……不可能!她怎会知我非胞妹?!”
她抬手,欲取药,却觉心口剧痛,喉间涌血——
“姐姐……饶我……”
她倒下,气绝。
皇帝萧承渊端坐龙椅,执三证在手,指尖微颤。
他忽然想起——
先皇后主持“千秋宴”,次日暴卒,苏婉柔继为贵妃,禁“千秋宴”。
而今,酱坛有字,井底有骨,残谱有录,
铁证如山!
“传旨!”他声如雷霆,“
重审‘元年毒案’,追谥先皇后为‘明德皇后’,建陵立庙,岁岁祭之!”
“查苏婉柔一族,凡涉谋逆者,一律下狱!
满朝哗然!
贵妃昏厥于地,被拖出殿外。
其党羽七人自尽,余者流放西境。
夜深,苏园灶火未熄。
苏婉独坐灯下,手中握着新制的“御膳元卿”印,指尖轻抚。
她忽然想起现代法医学中一句:“真正的正义,是让真相重见天日。”
而今,她以三证为剑,
己在这大齐,
斩断了百年孽缘。
她取出炭笔,在《冷宫录》末页,添新栏——
“昭雪录”。
她将“帝允昭雪”详录:
证一:“三年陈酱”瓮底刻字:“元年毒案,柔妃主谋,李德全助之”。
证二:冷宫井骨,经太医令亲验,为先皇后遗骸。
证三:《千秋宴·残谱》,载“主厨心头血三滴,魂归处”。
果:贵妃贬为庶人,柔妃气绝,先皇后平反。
悟:真正的正义,不在权,而在——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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