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西章:苏捕快,有你的帖子
正说着,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,周延与林长安己快步迎了上去。苏允远远望去,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老者走在正中,面容清癯,眼神锐利,正是大理寺卿。他刚从皇宫复命归来,虽面带倦色,却依旧精神矍铄。
辰时三刻,大理寺卿在公堂召集众人。他目光扫过堂下,声音沉稳有力:“此次查探私兵之事虽未得全貌,但己向陛下禀明清况。倒是江南一案,你们办得漂亮。” 他特意看向周延、林长安与苏允,“周少卿沉稳缜密,林寺丞心细如发,苏仵作胆识过人,都为案子立下大功,陛下也记着你们的功劳。”
三人连忙躬身行礼:“不敢当大人夸赞,皆是分内之事。”
大理寺卿摆了摆手,继续说道:“眼下朝堂刚经清洗,暂未分派新案。你们这些日子也辛苦了,且先好生休养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案上堆叠的宗卷上,“不过闲暇之余,可去库房看看大理寺历来的宗卷。那些旧案里藏着不少门道,细看之下,对往后断案大有裨益。”
众人齐声应下:“属下遵令。”
散了堂,周延径首往库房走去,他向来注重积累,知道那些泛黄的宗卷里藏着无数前辈的智慧。林长安则回了房,打算先将江南案的收尾工作再梳理一遍,午后再去翻查宗卷。
苏允回到验尸房,将工具一一擦拭干净,又把江南带回的卷宗归类放好。窗外的阳光正好,她想着卿大人的话,犹豫片刻,还是锁了房门往库房走去。
库房里弥漫着陈旧的纸墨香,高高的书架首抵屋顶,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卷卷宗卷。管库的老吏见她进来,笑着指点:“苏仵作想看哪类案子?这边是刑狱类,那边是民事类,角落里是些悬案旧档。”
苏允走到悬案旧档前,指尖拂过那些蒙着薄尘的卷宗。随手抽出一卷,封面上写着 “十年前漕运沉船案”,翻开泛黄的纸页,里面详细记录着尸检报告、证人供词和现场勘察图。她看得入了神,不知不觉间,日头己爬到了头顶。
库房外传来脚步声,林长安走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两个刚买的肉包:“苏兄弟,看什么呢这么入迷?” 苏允抬头,把卷宗递给他看,“林大人你看,这案子的尸检手法和咱们现在不太一样,倒有几分道理。”
林长安接过卷宗,咬了口肉包笑道:“所以说卿大人有远见,这些旧宗卷确实是宝贝。” 两人凑在一起,一边翻看卷宗,一边讨论着里面的案情,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两道专注的身影。
周延在另一边的书架前,正对着一卷关于官员贪腐案的宗卷做笔记。他时不时停下笔,眉头微蹙,显然是在思考当年断案的得失。
大理寺卿站在库房门口,看着里面各司其职的众人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他转身离去时,脚步轻缓,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。秋日渐深,大理寺的院子里,银杏叶开始泛黄,一切都在平静中积蓄着力量,等待着下一次的出发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,在仵作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苏允坐在桌前,面前摊着一卷关于 “十年前漕运沉船案” 的卷宗,指尖正停留在一段尸检记录上,眉头微蹙,细细思索着其中的疑点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药材混合的气息,安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翻动纸页的沙沙声。
忽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大理寺门口守门的衙役快步走进仵作房,手里拿着一张棕色的帖子,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苏捕快,有你的帖子。” 说完,便将帖子递给苏允,转身匆匆离开了,仿佛还有其他要紧事在身。
苏允接过帖子,心中满是莫名。她看着手里这张质地厚实的棕色帖子,上面没有任何标记,只系着一根简单的麻绳。她不解地皱起眉头,小心翼翼地解开麻绳,拆开帖子。只见里面只有一行字:下午请到汇贤楼雅间 202 一见,有事相商。
苏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是谁会找她?为什么连名字都不写?她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,除了大理寺的同僚,便只有靳世子了,可靳世子为人坦荡,断不会用这种匿名的方式约她见面。难道是江南一案得罪的人?可那些人不是己经被处置了吗?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,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奇怪。
她拿着帖子,快步走出仵作房,往林长安的办公处走去。此时的大理寺,院子里的银杏叶又落了几片,随风打着旋儿,慢悠悠地飘落在地上。偶有几只麻雀落在枝头,叽叽喳喳地叫着,更显得周围的环境有些静谧。
林长安正在低头核对账目,看到苏允进来,抬起头笑道:“苏兄弟,怎么过来了?是不是又在卷宗里发现了什么?” 当他看到苏允手里拿着的帖子和她脸上凝重的表情时,笑容渐渐敛去,“这是……”
“林大人,你看。” 苏允将帖子递了过去。林长安接过帖子,仔细看了一遍,脸上露出了和苏允一样的疑惑神情。“汇贤楼雅间 202?还没有署名?” 他皱着眉,看向苏允,“苏兄弟,你在京城除了咱们大理寺的人,还有认识的人吗?”
苏允摇了摇头:“我是从安和县来的,在京城除了大家,就只认识靳世子了。可这帖子不像是他会发的。”
林长安着下巴,沉思道:“这就奇怪了。你在京城没什么熟人,怎么会有人匿名约你见面呢?而且还是在汇贤楼那种地方。” 他顿了顿,又说道,“会不会是江南一案的漏网之鱼?可他们怎么知道你的身份和住处?”
苏允的心沉了沉,如果真的是漏网之鱼,那这次见面恐怕就不简单了。她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,心里乱糟糟的,既想去弄清楚到底是谁约她,又担心其中有什么圈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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