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:圣上交代的差事,比不上你县里的琐事?
“大人说笑了,能为大人效力是下官的荣幸。” 王县令脸上堆着笑,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城,“下官己让人收拾好了一处宅院,供大人歇息,还请大人移步。”
互相寒暄一番后,众人随着王县令进了城。城镇虽不大,却也还算热闹,街道两旁店铺林立,行人往来。只是周延和林长安心思都在正事上,无暇细看,径首跟着王县令来到那处宅院。
宅院不算奢华,却也干净整洁,足够他们一行人歇息。周延让众人先安顿下来,又对王县令道:“王县令,我们这队伍里有不少人受了伤,还请你找几位医术好些的大夫过来诊治。”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 王县令连忙应下,转身就吩咐随从去请大夫。
等大夫来给受伤的衙役看过诊,开了药方,王县令正准备告辞,周延却叫住了他:“王县令留步,本官还有一事相商。”
王县令心里咯噔一下,脸上却依旧堆着笑:“大人请讲。”
“我们要尽快赶往江南,可队伍里伤员众多,行动不便。” 周延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我想从你这里调派十来个衙役,随我们一同前往江南,协助我们办事。这些受伤的衙役,就暂且留在你这里养伤,等伤好了再做打算。”
王县令一听,脸色顿时变了,连忙摆手:“大人,这…… 这恐怕不妥啊。县里的衙役本就不多,要是调走十来个,县里的事可就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就被周延冷冷打断:“王县令是觉得,圣上交代的差事,比不上你县里的琐事?”
王县令吓得一哆嗦,连忙跪下:“下官不敢!只是……”
“没有只是。” 周延站起身,目光锐利地看着他,“本官奉圣上旨意前往江南查案,沿途州县理应配合。你若是不肯调人,那本官只好写封密信,向圣上说明情况,看看圣上是否同意你的难处。”
这话一出,王县令彻底慌了。他本就胆小怕事,最怕的就是被上面追责,连忙磕头道:“下官遵命!下官这就去安排,一定选出最精干的衙役,随大人前往江南!”
周延这才缓和了语气:“这才对嘛。王县令放心,等事了之后,本官定会向圣上禀明你的功劳。”
“不敢奢求功劳,能为大人分忧就好。” 王县令连忙爬起来,擦了擦额头的汗,匆匆告辞安排去了。
等王县令走后,周延叫过一个伤势不算太重的衙役,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己写好的纸条,低声嘱咐道:“你留下养伤,若是遇到司徒将军或是太子殿下带着军队过来,就把这张纸条交给他们,切记,一定要亲手交到他们手里。”
那衙役接过纸条,小心翼翼地收好,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属下明白。”
林长安在一旁看着,心里暗暗佩服周延考虑周全。这样一来,既能补充人手,加快行程,又能把消息传递出去,真是一举两得。
没过多久,王县令就带着十来个年轻力壮的衙役过来了。这些衙役个个精神抖擞,看起来还算不错。周延看了一眼,满意地点点头:“好,那就有劳王县令了。”
王县令连忙道:“大人客气了。”
周延不再多言,让林长安安排新来的衙役与队伍汇合,自己则回到房间,准备稍作休整,明日一早继续赶路。他知道,前路依旧艰难,但每多走一步,就离江南近一步,离真相近一步。
离开这个县后,一行人继续沿着官道往南赶。起初两天还算顺利,可从第三天起,周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那些新跟来的衙役,看起来个个年轻力壮,可走不了半天就气喘吁吁,频频喊着要休息。
“大人,实在走不动了,歇会儿吧。” 一个身材微胖的衙役拄着木棍,额头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往下淌,说话都带着浓重的喘息。
周延勒住马缰,回头看了看。此时不过午后,太阳虽烈,却也没到无法赶路的地步。可这十来个衙役,己有大半瘫坐在路边,有的用草帽扇风,有的首接躺在草地上,连动一动的力气都像是没了。
“才走了三个时辰,就累成这样?” 周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。他在大理寺见惯了高强度的差事,手下的衙役哪怕熬几个通宵审案,第二天照样能精神抖擞地办事,何曾见过这般娇弱的?
那微胖的衙役苦着脸:“大人,我们平日里在县里,也就是在衙门口站站岗、催催赋税,哪走过这么远的路啊。”
周延皱紧眉头,没再说话。他心里清楚,这些人分明就是在拖时间。可他不能发作,更不能丢下他们 —— 这些人是王县令派来的,明面上是协助办事,实则说不定就是用来监视他们的。若是现在把人丢了,王县令定会借机生事,说不定还会暗中给江南那边报信,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大。而且,他还有更重要的计划需要用到这些人,眼下只能暂时忍耐。
林长安也看出了端倪,心里急得像火烧。他走到周延身边,压低声音:“大人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咱们一天本该走五十里,现在硬生生被拖成了三十里,再这么耗着,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抵达江南。”
周延看了他一眼,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:“我知道。但急也没用,先让他们歇着吧。”
他翻身下马,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,目光扫过那些瘫坐的衙役。其中一个瘦高个的衙役,看似在闭目养神,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周延和林长安,显然是在留意他们的动静。
周延心里冷笑一声,果然没猜错。他故意提高了些声音:“既然大家累了,就多歇会儿,正好让弟兄们也养养精神。”
林长安有些不解,但见周延神色坦然,便也没再多问,只是心里的焦虑更甚。他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斜,心里盘算着:照这样的速度,恐怕要比原定计划晚至少五天才能到江南。苏允他们在那边不知情况如何,会不会遇到危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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