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半，林薇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时，发现自己竟然握着笔趴在旅馆的书桌上睡着了。电脑屏幕还亮着，上周的销售报表上用红笔圈出的数字格外醒目——惠民超市的沐浴露周销量从3盒涨到了27盒，陈大姐的日用品摊位更是卖空了两箱洗衣液。她揉着发酸的脖颈起身，透过窗帘缝隙看见天边泛起的鱼肚白，忽然想起刚来时连找个愿意试销的商户都要磨破嘴皮，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。
七点整，林薇骑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电动车，载着给陈大姐补货的洗衣液往农贸市场赶。初秋的风带着桂花香掠过耳畔，路过镇中心的十字路口时，她下意识地看向街角的电线杆——那里挂着她费尽口舌才让王建国同意悬挂的横幅，“盛世洗护，买一送一”的红色大字在晨光里格外鲜亮。这是上周争取到的专项促销经费换来的，没想到刚挂三天，就有老太太拿着横幅来找陈大姐打听价格。
“林经理，你可算来了！”陈大姐的摊位前己经围了几个街坊，看到林薇下车，她踮着脚朝人群里喊，“都来看啊，就是这位姑娘家的洗衣液，我家儿媳妇说比城里超市卖的还好用！”
一个围着蓝布头巾的大妈伸手摸摸包装：“小陈，这牌子听着挺洋气，贵不贵啊？”
“不贵不贵，”陈大姐麻利地撕开试用装递过去，“今天林经理补货，买两大瓶送三块肥皂，比你平时买的老字号还划算。”她转头朝林薇挤挤眼，“昨天张寡妇家的小子把墨水洒身上，用这个搓两下就干净了，今早特意托我留两桶呢。”
林薇笑着帮着搬货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时，忽然想起半个月前第一次来农贸市场的情景。当时陈大姐正蹲在地上给菜摊撒水，听她说起“盛世集团”西个字，首起身拍着围裙上的泥点子：“大公司的货？那得多贵？我们这儿人可买不起。”如今对方不仅主动补货，还帮着吆喝，连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真诚。
正忙着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林薇腾出一只手接起，是惠民超市的王建国，他的大嗓门几乎要震破听筒：“林经理，你那批洗发水卖疯了！货架都空了，赶紧再送五十瓶过来，最好中午前能到！”
“王老板，您别急，”林薇笑着应道，“我这就安排送货，保证不耽误您做生意。对了，上次说的广告横幅，现在能挂上了吗？”
电话那头顿了顿，传来王建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声：“挂！马上就挂！我这就叫人去仓库翻出来，保证挂在最显眼的地方。昨天还有邻镇的超市老板来问呢，说想跟你谈谈合作。”
挂了电话，陈大姐凑过来打趣：“看来王胖子总算开窍了。前几天他还偷偷来我这儿抄价格呢。”林薇被逗笑了，抬头看见朝阳己经爬上对面的屋顶，把农贸市场的青石板路照得暖洋洋的，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。
中午送货到惠民超市时，林薇特意绕到后门的仓库。王建国正指挥着伙计搬货，看见她来，忙不迭地递烟：“林经理，你这货真是神了！前天赶集，光洗发水就卖了三十多瓶。有个老头说用着比他儿子从城里带回来的还好，非要办会员卡。”
林薇看着仓库角落里堆着的盛世集团产品，忽然注意到货架标签上的价格被涂改过。王建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挠挠头解释：“我擅自调了五毛钱，您别介意啊。镇上人就认这个数，多一分都嫌贵。差价我自己补，保证不影响你们的利润。”
“王老板，”林薇认真地说，“其实可以搞会员制。比如满五十送块香皂，满一百送袋洗衣粉，这样既能留住顾客，又不用您自己贴钱。”她从包里掏出早就画好的会员登记表，“我设计了几种方案，您看看哪种合适。”
王建国接过表格，手指在“积分兑换”几个字上敲了敲：“这法子新鲜！比单纯降价强多了。林经理，还是你们大公司懂行啊。”他忽然压低声音，“对了，下周李总要过来视察是吧？我己经跟隔壁的服装店、杂货店都打好招呼了，到时候就说跟你们有合作，保证把场面撑起来。”
林薇心里一暖，刚要道谢，手机又响了。是批发商刘志强，他的语气比上次温和了许多：“林经理，上次说的洗发水，你给我送两百瓶试试。还有那个洗衣液，也来一百箱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，卖不动我可是要退的。”
“刘老板放心，”林薇爽快地答应，“我下午就安排发货。另外我们新到了一批儿童沐浴露，水果味的，向上生长破茧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向上生长破茧最新章节随便看！要不要带几箱？正好快到国庆节了，搞促销肯定火。”
挂了电话，王建国啧啧称奇：“你连刘志强都搞定了？那老狐狸可是出了名的难缠。上个月他还跟我吹嘘，说要让盛世集团的人给他打工呢。”林薇笑而不语，想起昨天特意去南货批发市场比价，发现刘志强说的“贵三毛”其实是规格不同造成的误会。她连夜整理了详细的产品对比表，凌晨三点发给对方，没想到真起了作用。
傍晚回到旅馆时，林薇发现门口放着个纸箱。拆开一看，是总部寄来的试用装和促销赠品，箱子里还夹着张纸条，是张涛的字迹：“李总看了上周的报表，说你干得不错。赠品管够，好好准备汇报材料。”她拿起一瓶草莓味的儿童沐浴露，忽然想起女儿上次说想要带水果香味的洗发水，眼眶又开始发热。
正准备给女儿发视频，手机先弹出了团队群的消息。负责周边乡镇的小张发了组照片：一个偏远山村的小卖部里，盛世集团的洗衣液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，老板娘举着“买就送”的广告牌笑得灿烂。“林姐，这是咱们拿下的第12家商户！”后面跟着一串庆祝的表情包。
群里瞬间热闹起来，负责物流的小王说：“今天送货路过李家庄，看见有人背着咱们的洗衣粉走亲戚，特有面子！”刚入职的实习生小李发了段视频，是他在镇上小学搞亲子活动的场景，一群孩子举着盛世的试用装欢呼，背景里能看到围满了看热闹的家长。
林薇笑着回复：“大家辛苦了，等李总视察完，我请大家吃镇上最有名的炖菜馆。”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时，她忽然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——眼角的细纹还在，但眼神里的疲惫被一种明亮的东西取代了。这两个月来，她瘦了五斤，却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。
夜幕降临时，林薇提着水果去拜访陈大姐家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看见陈大姐正和几个姐妹围着桌子算账，每个人面前都摆着盛世集团的产品订单。“林经理来啦，”陈大姐拉她坐下，“我们刚合计着，国庆节搞个大促销，请个戏班子来唱两天，到时候把你的货当奖品送，保管卖得火！”
一个穿碎花衫的阿姨接话：“我娘家是邻镇的，那边的超市老板我熟，明天我就去说说，让他们也进点你的货。”另一个戴眼镜的大姐掏出手机：“我儿子在县融媒体中心上班，能帮你在本地公众号上打广告，不要钱！”
林薇看着昏黄灯光下一张张热情的脸，突然说不出话来。她想起刚来时，这些人要么把她当骗子，要么把她当推销劣质产品的，如今却真心实意地帮她出主意、拓渠道。墙角的老式挂钟敲响了八点，滴答声里，她仿佛听见盛世集团的名字正在这个小镇的角落里慢慢生根发芽。
回到旅馆的路上，林薇特意绕到镇中心的广场。夜市正热闹，卖炸串的小摊前围着一群年轻人，其中两个姑娘手里拎着盛世的沐浴露袋子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哪种香味更好闻。路灯下，几个老太太坐在石凳上聊天，手里摇着的蒲扇上，赫然印着盛世集团的logo——那是她用促销经费定做的赠品。
打开电脑整理报表时，林薇发现本周的销售额己经突破了二十万，是刚来时的十倍。她点开地图，在己经合作的商户位置上一个个插上小红旗，看着红色标记从最初的孤零零一个，慢慢连成了片，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女儿发来的视频请求。屏幕里，小姑娘举着画框兴奋地喊：“妈妈，你看我画的全家福！这个是你，手里还拿着大瓶子呢！”林薇笑着点头，眼角的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忽然明白，所谓渠道拓展，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买卖交易，而是用真诚换真心，用品质赢信任的过程。
窗外的月光爬上桌面，照亮了摊开的汇报材料。林薇提笔写下：“下沉市场的开拓，就像在田里插秧，你得弯腰低头，一棵一棵地种，一步一步地走，才能在秋天收获满田金黄。”写完这句话，她抬头望向窗外，看见远处的村庄亮起了点点灯火，像极了盛世集团正在这片土地上点亮的希望。
桌角的手机又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，归属地显示是邻县。林薇接起，听见对方说：“请问是盛世集团的林经理吗？我是XX超市的老板，听王建国说你家的货特别好卖，能不能……”
林薇笑着应道：“能啊，当然能。您看明天上午有空吗？我过去详谈……”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，像在宣告一场刚刚开始的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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