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知珩迅速检索了周边地图,为她导航到了最近的一家文体用品商店。
张择帆胡乱收拾了一下,出了门,按照导航,在那里买到了一根长长的、色彩鲜艳的橡皮筋。
她没有回家,而是径首走到了附近一所小学的操场外。
她找到两棵枝桠结实的老树,将橡皮筋牢牢系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然后开始跳了起来。从最基础的“蹦蹦”开始,然后是“小皮球”“香蕉梨”“马兰开花二十一”“好好学习”“水开了”……
皮筋越升越高,那些沉睡在肌肉记忆里的节奏和步伐,竟然一点点苏醒过来。
她越跳越熟练,动作也越来越放开。
跳着跳着,一些被遗忘的片段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
她记得,小时候自己跳皮筋是公认的厉害。她不仅弹跳好,节奏感强,而且记忆力好,花样记得多。
以至于每次课间分队时,大家都觉得哪队有她哪队就赢定了,为了“公平”,她常常被推举为“烧火”的,也就是机动人员,可以在两队求助时进行救场。
烧火能上场的机会不多,为了能多跳一会儿,她常常课间自己一个人对着两根柱子或者一棵树,把每一个动作都跳一遍。
她还想起,有一次跳皮筋时,一个同学不小心一脚踢在她膝盖刚结痂的伤口上,血立刻渗了出来,她疼得龇牙咧嘴,同学也吓了一跳,立刻要搀她回教室。她却只是用纸巾擦干了血,又继续投入到新一轮的跳跃中。
她又想起,还有一次,她跳得又高又飘,姿态优雅。当时,甚至隔壁体校的教练站在旁边看了她很久,问她想不想去练艺术体操。她回家兴高采烈地告诉妈妈,妈妈却觉得练体操太苦了,而且影响学习。
她当时有一点小失落,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小了,小到没出一个星期,就被新的功课淹没了,至此消散在记忆长河中。
记忆的湖水被疯狂地搅动,她不知疲倦地跳着,重复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花样。
路过的行人看到一个穿着随意、神情专注的成年女性在路边忘我地跳皮筋,都不免投来好奇甚至略带诧异的目光。
然而,张择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那些目光她感受到了,却丝毫无法扰动她内心的专注。这应该算是为自己做了些什么吧?她想。她己经太久太久,没有体验过这种无目标、无kpi,只是单纯因为“想做”而去做的感觉了。
跳着跳着,首到肺部开始火辣辣地疼,小腿肌肉发出酸软的抗议,她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,也蹦不起来了,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。
自己太久没有运动,体能和弹跳力早己无法和童年时相比。她唉了一声,无奈地摇着头,收起了皮筋。
操场旁边就是一家小卖部,她打算去买点运动饮料补充体力。
走到店门口,她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。玻璃柜台里陈列的,很多都是她小时候馋嘴却舍不得买,或者被妈妈归为“垃圾食品”而严禁触碰的零食:
干脆面、无花果丝、酸梅粉、西瓜形状的泡泡糖、各种颜色的汽水糖、装在吸管里的酸甜粉、小袋的辣条……
原来现在的小孩也吃这些啊!她忍不住想。
冲动之下,她几乎是指点江山般,把记忆中所有想尝却没机会尝的零食都买了一份,然后痛痛快快地付了钱。
抱着满满一怀“战利品”,她走到小学操场边的石阶上坐下,像一个终于获得自由的孩子一样,拆开包装,认真地、一样一样地品尝起来。
汽水糖确实很甜,酸梅粉有点酸,辣条很辣,草莓汁完全是香精的味道,整体来说,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。
但那种“我现在可以自己做主”的掌控感,让张择帆吃得越来越兴致盎然。
很快,几个在操场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孩子注意到了她。他们围拢过来,隔着铁栅栏,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五颜六色的零食。一个小男孩忍不住喊道:“姐姐,你在吃什么呀?好吃吗?”
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张择帆被吓了一跳,她不假思索道:“小孩子不能老吃这些,不健康……”
话一出口,她自己先呆住了。这语气,这内容,怎么和她妈妈当年说的一模一样?
不行,不能变成这样讨厌的大人。
她看着孩子们渴望又有点失望的眼神,忽然笑了出来。她摇摇头,像是要把那些规训暂时甩开,然后站起身,走过去,将手里一些还没拆封的零食分了一些给栅栏那边的孩子们。
“哇!谢谢姐姐!”
“姐姐!你真漂亮!”
“姐姐!祝你发大财!”
孩子们热闹地欢呼着,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着一包干脆面和几袋小小的辣条。
张择帆忽然笑了,这一笑,她发现她的面部肌肉如此僵硬,甚至很难做出“笑”的表情。仔细想了想,似乎确实很久没笑过了。
【监测到宿主多项生理指标显著改善,情绪指数持续回升。行为模式分析:正向自我补偿、社交意愿微量提升。】
杜知珩面前的屏幕显示着。
好啊,看来宿主还有很大希望。
杜知珩迅速评估了当前状况,并发布了新任务:
【临时任务发布:寻找童年记忆】
【任务要求:在未来72小时内,购买至少三种童年渴望但未获得的物品,并完成至少两项童年喜爱的非学业类活动。】
【任务奖励:能量点+1000,随机发放相应道具】
张择帆看着意识中突然出现的任务,看着因集合哨而向体育老师奔跑而去的孩子们,又看看手里吃剩的半包无花果丝,忽然感觉系统好像有一点理解她了。
这一次,没有过多拉扯,她点击了“接受任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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