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**第五章：冰封的素描本（上）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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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莹莹在卢吉曾的公寓门前站了足足三分钟，手指悬在门铃上方，迟迟没有按下去。
她本不该来的。
化妆间那场风暴己经过去了一周，何烨的婚礼成了朋友圈里讳莫如深的话题，而卢吉曾那句“我在等你勇敢”像一颗烧红的炭，烙在她脑子里，日夜灼烧。她试图像十年前一样逃避——删掉他的联系方式，关掉手机，甚至请了年假躲在家里。可今天早晨，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还是击穿了她的防线。
“邱莹莹。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低沉得像一把钝刀，“我有东西要还给你。”
她本该拒绝的。可鬼使神差地，她站在了他家门口。
门开了。
卢吉曾穿着简单的黑色毛衣，袖口挽到手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他的头发有些乱，像是刚洗过没来得及吹干，发梢还滴着水。没有西装革履的压迫感，此刻的他看起来……竟有些居家的随意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说得很平静，仿佛早己笃定她会来。
邱莹莹的喉咙发紧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：“什么东西？”
他没有回答，只是侧身让她进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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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厅比上次更乱了。
茶几上摊着几份文件，笔记本电脑亮着屏幕，旁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黑咖啡。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一半，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，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。
卢吉曾走向书架，从最上层取下一个牛皮纸包裹的方形物体。
邱莹莹的心跳突然加快。
那形状，那大小……她太熟悉了。
“你的素描本。”他转过身，递给她，“十年前，你落在学校图书馆的。”
她的指尖触到牛皮纸的瞬间，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怎么会在你这里？”她的声音发颤。
卢吉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，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：“那天你去图书馆还书，忘在桌上了。我本来想第二天还你，结果……”
结果第二天，她就撕了何烨的日记页，再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。
邱莹莹的手指死死捏住包裹边缘，纸袋发出轻微的“咔啦”声。她不敢打开。那里面装着她最隐秘的青春，最不堪的暗恋，最狼狈的逃避。
“你看了？”她问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卢吉曾沉默了两秒，然后说：“看了。”
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，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漫上来，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“每一页。”他补充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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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莹莹猛地转身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向门口。
可卢吉曾的动作比她更快。
他的手掌抵在门板上，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，将她困在门与他的胸膛之间。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，温热而清晰。
“跑什么？”他的声音低哑，“画了那么多张我，现在连看都不敢看？”
邱莹莹的背脊紧贴着门板，心脏狂跳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沙漏背面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几乎要撞破胸腔。她死死抱着那本素描本，像抱着最后一块遮羞布。
“那都是……以前的事了。”她咬着牙说。
“是吗？”他轻笑了一声，伸手覆上她紧攥素描本的手，“那为什么不敢打开？”
他的手掌宽大温热，指腹有薄茧，触感清晰得让她浑身发颤。
“卢吉曾！”她终于抬头瞪他，眼眶发红，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！”
他的眼神沉了下来。
“我想让你面对。”他一字一句地说，“十年前你不敢，现在呢？还是不敢？”
邱莹莹的呼吸一滞。
他缓缓松开手，后退一步，给她留出空间。
“打开它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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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皮纸被撕开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。
素描本的封面露了出来——深蓝色硬壳，边角己经有些磨损，封面上用银色马克笔写着小小的“QYY”，是她当年的习惯。
邱莹莹深吸一口气，翻开了第一页。
——初二校运会，穿7号背心的少年冲过终点线。
她的笔触还很青涩，人物的比例有些失调，但动态感极强，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上跃出来。
第二页，第三页……
全是卢吉曾。
打球的，看书的，靠在走廊栏杆上发呆的，甚至还有一张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侧脸，睫毛的阴影投在高挺的鼻梁上，安静得不像话。
邱莹莹的手指微微发抖。
她几乎能回忆起画每一张时的场景——躲在教室后排的角落，假装在记笔记，实际上铅笔在草稿纸上偷偷勾勒他的轮廓；体育课时借口肚子疼不去跑步，坐在树荫下速写他投篮的姿势；甚至有一次，她躲在图书馆的书架后面，画他低头找书时微微蹙眉的样子……
那些隐秘的、小心翼翼的注视，全都被记录在这本素描本里。
翻到最后一页时，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。
——那不是她画的。
一张照片贴在空白页上，是高中毕业那年的卢吉曾。他穿着校服，站在校门口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，目光却看向镜头之外，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照片背面，是一行钢笔字：
**“毕业了，你还没来问我。”**
日期是十年前。
邱莹莹的视线模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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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5.**
“你……”她抬头，声音哽咽，“你一首留着？”
卢吉曾靠在书桌边，双手插在口袋里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。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在等。”他走近一步，“等你有一天，敢亲自来问我。”
邱莹莹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。
她死死咬着嘴唇，不让自己哭出声，可眼泪根本止不住。十年的委屈、遗憾、自我怀疑，全在这一刻决堤。
卢吉曾叹了口气，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。
“邱莹莹。”他低声叫她的名字，“现在，你还要逃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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