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坐首身体，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，第一次褪去了所有轻佻，周身慵懒的气息瞬间消失，只剩下锐利如刀的审视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你怎么知道我的事？还知道我是不夜天少主？”
江应怜看他这副震惊的样子，心里爽翻了。
“哥们，你是不是小说没看完就穿过来了？”她一脸“我懂”的表情，痛心疾首地看着他，“还是说你连系统都没绑定？第一次穿业务不熟练，很正常，我不怪你。”
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语气充满了前辈对后辈的关怀：“这样，以后你就乖乖跟着我混，包你吃香的喝辣的，在这本书里横着走，怎么样？”
顾岁暮彻底被她这一套连招给打懵了。
小说？系统？横着走？
这些词汇，每一个都像他情报库里那些“疯言疯语”一样离奇，但从她嘴里说出来，却构成了一套诡异又自洽的逻辑，完美地解释了她为什么会知道他最大的秘密。
他脑中飞速权衡。
此女来历不明，却掌握着自己的核心机密，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极大。
但她这套“同类”的说辞，又显得毫无恶意，甚至有些……天真？
与其立刻翻脸，打草惊蛇，不如将计就计，留在身边，看她究竟想做什么，顺便挖出她身后“情报来源”的秘密，或许能为不夜天所用。
想到这里，他所有的警惕和审视，都化作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和欣赏。
“没想到，竟是这么一位有趣的美人。”他捡起扇子，“既然要我跟着你混，总得让我知道，我的大哥叫什么名字吧？”
“江应怜。”
顾岁暮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江应怜？
他忽然想起一句很早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诗。
原头鹡鸰如有知，应怜岁暮得同栖。
江应怜，顾岁暮。
他嘴角的弧度，不自觉地上扬得更高了。
江应怜翘着二郎腿，姿态全然一副大哥的样子，“我要买林欲雪母亲的消息，你能不能查到？”
顾岁暮桃花眼微微眯起，不夜天的情报网瞬间在他脑中铺开，与眼前这张脸重合。“你是定远侯府，世子妃？”
江应怜愣了一下，随即释然。
能坐到不夜天少主的位置，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，那就太水了。
【叮！警告！目标人物顾岁暮己识破宿主身份！当前好感度：15/100，状态：有趣的猎物。】
【靠，不愧是情报头子，比你这个只会叮叮叮的系统牛多了！】
顾岁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。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，动作优雅。
“林欲雪？”他轻呷一口茶，桃花眼一眯，准确地吐出几个字，“定远侯世子心尖上的那位？江……世子妃，你买这个消息，是想……拆散姻缘？”
江应怜心中警铃大作，面上却不慌不忙。
她非但没有被揭穿的窘迫，反而妩媚一笑，整个人从软榻上倾身向前。
她伸出纤长的食指，学着他刚才的样子，反过来勾起他的下巴。
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，顾岁暮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，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缕极淡的馨香，像雪夜里的梅花，冷冽又勾人。
“是又如何？”她吐气如兰，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道，“顾少主，你看起来……对看别人的好戏，也很有兴趣嘛。”
顾岁暮浑身一僵。
他见过无数女人，投怀送抱的、故作清高的、温婉贤淑的，唯独没有一个像眼前这样。
明明在谈一笔肮脏的交易，眼神却亮得像黑夜里的星辰，充满了对猎物的兴奋和对游戏的掌控欲。
她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野心，反而将其化为最的武器，邀请他共赴一场盛宴。
这女人，太有趣了！
【叮！顾岁暮好感度+20，当前好感度35/100，状态：致命的诱惑！】
“有意思。”顾岁暮拿开她的手，第一次收起了折扇，坐首了身体。
他那双总是轻佻的桃花眼里，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欣赏。
“这笔买卖，我接了。”他将桌上那袋金银推了回去，“钱，我不要。”
江应怜挑眉：“哦？那你要什么？”
顾岁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，身体重新放松，靠回软榻里，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。
“我要……一张那场好戏的头等坐席。”他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，“本少主，要亲眼看看你的戏怎么个唱法。”
“还是顾少主爽快。”江应怜微微一笑，带上面具准备离开时，顾岁暮从怀里摸出一枚令牌抛给她。
令牌通体由黑玉雕成，入手冰凉，上面雕刻着夜空与星辰的繁复图纹，正是“不夜天”的标志。
“拿着，算是我送的见面礼。”顾岁暮的桃花眼微挑，又恢复了那副风流公子的调调，“以后再有麻烦，凭此令，不夜天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。当然，只限于……我的门。”
【可以啊老乡，还挺上道。】
江应怜掂了掂手里的令牌，满意地收下。
从那天起，一场旁人无法理解的“飞鸽传书”开始了。
第一天，顾岁暮送来一张手绘的京城地图，上面用朱砂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各家权贵的秘闻，堪称“京城高干人员吃瓜指南”。
江应怜收到后，取来笔墨，在地图上顾岁暮常去的那几家青楼上，重重画了个圈，旁边用娟秀的小楷批注了两个大字：“肾重”。
第二天，顾岁暮的“礼物”升级了。他首接送来一只通体翠绿的八哥，装在精致的鸟笼里。
江应怜一打开罩布，那八哥就扯着嗓子，用酷似顾岁暮的轻佻语调，循环播放一句话：“你好骚啊！你好骚啊！”
【我靠！人身攻击是吧？行，你等着！】
江应怜被气笑了。她关上门，一下午没出屋。
傍晚时分，当周自衡回到琼花居时，刚一进院子，就听到一阵魔性的歌声从房里传来。
“我们一起学猫叫，一起喵喵喵喵喵……”
周自衡：“……”
他推开门，只见江应怜正拿着一小块糕点，兴致勃勃地教那只八哥唱歌。
八哥学得有模有样，节奏感惊人。
这一来二往，让顾岁暮发现，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收到她的“回信”，这种期待感，甚至超过了处理“不夜天”里任何价值连城的机密。
他开始不自觉地收集各种有趣的玩意儿，只为了看看她会如何用更出人意料的方式“回敬”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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